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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温热的指腹划过脚底,那是很奇怪的触觉。
似痒非痛,浑身上下每一次神经都被它牵引,牵一发而动全身。
季耀前莫名想起一个地方,他偶尔有空也会去追个小黄漫。
看到里边的人因为一个地方受到刺激,浑身紧绷,面色潮红,喘息不已……
事实上脆弱的地方不止那一处,还有许多,比如如今受人钳制的脚底……
当然还有更多的地方,他不惯与人接触,也没什么亲密的伙伴,所以身体每一处都异常敏感。
学校外,快过年之时小偷多,同学经常被偷手机,而他从没被偷过,除他更加注意保管手机之外,还因为他身体敏感。
有次不小心将手机放在外套口袋,突然感觉有异动,一扭头,果然见小偷伸手探进他的口袋里。
应该是个新手小偷,总之两人都吓得个半死,小偷落荒而逃,季耀前忐忑心惊。
腰部还是有可能被隔着衣料触摸到,而脚底却是从未有人染指。
也不知男人有意无意,渐渐加重了力道,眸色晦暗,故意揉搓在他抑不住轻吟出声的地方——就是脚心凹陷的那一片区域。
季耀前咬着唇都阻止不了喉间发出颤音,丝丝缕缕细软缠绵的声音从粉唇溢出,他挣扎着想要逃离。
男人的大手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扒在他脚底,让他遁无可遁,怎么都抽不出来。
还幽幽感叹道:“肾不太好啊。”
季耀前终于忍不住,以手背掩着唇,脸色潮红道:“不要了……啊——”
绵软的声音被不合时宜的声调拔高,简陋的灶房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顾元驰向来攻退有度,见好就收,即使心里再燥热,也缓缓收回手。
“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
声音添了几分暗哑,经过刚才那一番意味不明的按揉之后,莫名叫人品出几分色情。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季耀前好似浑身都被温暖包裹,眼神迷离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
季耀前泡脚,顾元驰也没闲着,做饭,洗菜,拿着刀到院子里割了块早上刚晒的肉。
看他将菜切好,洗了锅,正要炒菜,季耀前小声道:“要我帮你烧火吗?”
“不用,我能行!”
某人要大展雄风,迟疑片刻又道:“要不你先去洗澡。”
终究还是怕油烟太呛人。
“也好。”季耀前笑得眼睛弯弯的。
顾元驰端了个火盆过去,不是用来跨火去邪,而是澡室太暗,三面是墙,仅开一口小门,进去就像被黑暗吞噬一样。
昨日季耀前自己都不敢进去洗澡。
火盘靠近门口,将里面映得锃亮,黑影无所遁形,让他彻底安了心。
“我去炒菜,待你洗完就能吃饭。”
“好!”季耀前乖乖点头,心里暖暖的。
热水洒在身上,浑身都舒坦了。
有个人陪真的不一样,他着实贪恋这一份温暖。
可惜这个澡洗得并不安生,灶房不时传来男人的闷咳声,烟雾从灶房溢出,漫延到澡室这边来,季耀前也被呛咳,赶紧擦身穿衣。
这么大的烟雾,某人可别把灶房给烧了。
提着桶抱着脏衣慌忙出来,隔着一条长廊,只见青衣美人扶着墙壁,额头靠在手背,咳得梨花带雨,乍然转过头来,眼眸噙泪,加上身后的滚滚白烟,真是飘飘欲仙。
他另一只手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结实的手腕,掌心握着一把铁勺。
季耀前笑着打趣:“搞不掂啊?”
顾元驰尴尬道:“这菜自有心思。”
季耀前好笑地接过铁勺。
他会做饭,就是不大好吃。
一刻钟后,两人盯着黑黢黢的青菜面面相觑,顾元驰清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挺好的,做得比我好!”
幸好肉炒得还不错,毕竟萧巨腾早就处理好了,稍微炒一炒就很香。
待两人吃完,顾元驰收拾了碗筷,静静看着季耀前,方才只跟他说进来吃顿饭,可没让他留过夜。
此刻三更半夜,外面只有狗叫声。
村里的狗向来凶残,没有主人喝止,夜路难行。
顾元驰十分耐心地等季耀前发落。
后者咬着唇,挣扎纠结,良久,终于坚定道:“你若不介意,可以……留下来。”
“好!”顾元驰眉开眼笑,他就知道钱钱舍不得赶他走。
至于睡哪,一会自有分晓。
顾元驰慢条斯理道:“我没有可换洗的衣物,可否借我件薄衣?”
季耀前脸颊发烫,晕晕乎乎回房翻找,他自己的衣服都偏小,还有不少补丁,萧巨腾的那身衣服倒是大,但他怎么敢抱给顾元驰穿。
顾元驰抱着他的衣服,轻轻嗅了一下,笑道:“谢了。”
季耀前手脚都同了步。
在屋子里推了半天桌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哦要找床。
但家里就他房间有一张床,总不能同床共枕吧?
虽然他也是男人,但性别男,爱好男呀。
他无法对自己爱慕着的男人说,共同躺一床没关系。
更何况现在他是个哥儿,会怀孕的那种。
他把八仙桌拖出来,然而这桌子实在小,他自己都睡不上去,更何况一个大男人。
想着一会真要同床共枕,他心急如焚,连身后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几声轻咳响起。
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回头。
脚步声渐近,男人的呼吸声几乎贴在耳边,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撩动发梢,头皮跟着发痒。
心跳怦然,微微偏过脸来,看到俊美无铸的男人。
房屋光线昏暗,男人一张俊脸皎白如月,刚刚洗过,更似出水芙蓉,墨发披散,湿润的额发下,鼻梁挺拔如峰,红唇鲜艳欲滴。
声音沙哑中又添了几分潮意:“你的衣服穿着挺合身。”
季耀前视线往下一撇,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立刻又挪开。
这身穿扮有点不守男德。
衣服太小的缘故,有些袒胸露乳,裤子又窄又短,勒出健壮的肌肉线条,脚踝线条优美,还有一节健壮的小腿,踩着木屐鞋,像个魅惑的男鬼,性感死了。
季耀前再也不敢回头,好似无意,男人带着点湿意的温热胸腔凑近,轻轻撞在季耀前肩背,后者被烫了似的,身子蜷缩起来。
“在找什么?”湿润的唇瓣几乎贴到耳廓,声音如兰。
心弦绷到极致,好似被他用羽毛轻撩,季耀前实在受不了那涨满的痒意,连忙退开两步。
“找、找床。”
“我可否跟你睡一起?”顾元驰不依不饶又蹭了过来,逼得季耀前步步后退,后背抵在条案上。
顾元驰的唇瓣几乎要亲到季耀前脸蛋,但就是若即若离地没有亲下去,气息撩拨着肌肤上细密的绒毛,软弱无力道:“我怕黑。”
季耀前浑身绷紧,只想离他远一点,竭力偏过脸去,撒谎道:“我不怕。”
顾元驰盯着他簌簌颤动的眼睫,心下好笑,恨不得狠狠亲一口,却仍是要装得可怜,抿唇道:“我就在你床边打地铺,可否?我发誓,绝不逾矩!”
季耀前脑子不中用了,思绪也被他带偏:“房里也是泥地,怎么打地铺?”
“你只需同意。”
许是出于见不得人的心理,又或是想看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季耀前道:“行。”
季耀前没想到地铺是这么打的,顾元驰抱了几把稻草进来,并在床边铺好,就这么躺了下去。
季耀前让出薄被铺在稻草上,让他睡得舒服些。
一直折腾的人,躺下之后反而安静了,只是面向床而卧,静静地看着季耀前,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笑,直到火炉里的光洇灭,黑暗将两人吞噬,他道:“晚安。”
季耀前心头异样,柔声道:“晚安。”
不多时,身侧传来绵长平缓的呼吸,说睡便睡,还挺正人君子。
季耀前还维持着侧卧的姿势,心绪澎湃。
不过,他心中也着实安定许多,不像昨夜那般时刻提心吊胆,看哪里都像有鬼。
他侧身而睡,看不到那里有人,但能听到平稳的呼吸。
他原本答应跟萧巨腾在一起,现在顾元驰横插一脚……
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现在都这样了,两个都亲过,又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等到以后他们发现彼此的存在,肯定会自行离开。
就算一个都不会留下,也是他活该。
他很没安全感,怕什么都握不住,就像学生时代的助学款跟奖学金,白白开心一夜,梦想着计划着做些什么,结果一个都没落到他头上。
心心念念的奶茶奖励就此泡了汤。
现在这个处境,自己不应该把心思都落在男人身上,明日早起,得去看看稻田,要是像菜地这般,饭都没得吃,还想什么男人!
理清了思路,他翻了个身,面向床肚,闭眼睡去。
而稻草堆上,呼吸平缓的男人骤然睁开眼睛。
这稻草堆扎得他浑身不舒服,哪里有这么容易睡着。
只有旁侧的小哥儿稍微纾解他心中的烦躁。
他伸手缓慢探向小哥儿,指尖触到衣料,僵持良久,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所谋并非只此一晚。
清晨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季耀前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清俊的脸蛋,他愣愣的眨眨眼睛。
顾元驰惬意地躺在稻草堆上,笑道:“早啊。”
季耀前忙坐直身来,借着挠头遮住脸颊,含糊道:“早。”
顾元驰跟着坐起来,偏头看他,嘴角噙笑。
结果小哥儿道:“你走吧。”
顾元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脸上笑容一点点消散,撇嘴:“天一亮你就赶我走?昨晚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季耀前脸蛋烧起,还说什么都没做,若是昨晚有人守在灶房外面,定是以为他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男人还在委屈巴巴地说:“哪来的这般待客之道?一大早饭没吃一口,你就赶我走,若是嫌我吃白饭,我也可以以劳抵债,再说我也没衣服穿,你让我穿这身回去么?”
季耀前就说了三个字,他可怜兮兮地一个又一个扎良心问题砸过来,将季耀前砸得头晕目眩。
季耀前忙道:“那你吃了饭再走!”
男人意外好哄,瞬间眼开眉展:“好!”
季耀前:“……”
叫人更愧疚了,怎么回事。
昨夜没注意瞧,今天一看顾元驰这身衣服,哪哪都打着补丁。除了屁股蛋上,裤.裆也有,那里特别明显。
顾元驰略显尴尬地拿手遮掩:“待会便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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