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回信

　　嗯。嗯？嗯！
　　“什，什什么？！”
　　陈梓柠被这话吓到连装作冷静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了。
　　眼皮快速眨动着。
　　我的天哪，什么啊这是，这家伙是在跟我表白？为什么？因为我唱歌？还是因为我不需要他的安慰啊。等等等等，我该怎么拒绝他啊，虽然我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但也没到这种地步。欸，他不会也是那种初高中里把恋爱当休闲娱乐的男的吧，那就说得通了，呵。
　　江若墨看到陈梓柠这副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在说什么啊，怎么莫名其妙说了什么喜欢的话，陈梓柠现在应该很为难吧。那我要说点什么才能解围呢？衔接一下，就说实话，喜欢你的气质？会被当神经病的，喜欢你的歌声，前面已经说过了，也很古怪。那说点什么呢……
　　陈梓柠率先整理好思绪。
　　“江若墨，谢谢啊，但处理这种事情我确实没经验，还有就是，我虽然不知道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需要严肃对待的。所以，我只能还跟以前一样，还当你是普通同学。嗯，我先回去了。”
　　普通同学？怎么说我也能算个关系不错的，普通同学吧。
　　江若墨等陈梓柠差不多到家了也就回去了。
　　一开门，虽然屋子里很黑，可他还是能看到李枝神色带着些慌乱。
　　江若墨下意识向两人屋内看了一眼，看到江兴康还安稳睡着也松了口气。
　　“妈，怎么了？”
　　“回房间说。”
　　江若墨房里有台灯亮着，不会影响交流。
　　李枝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后，也稍稍放松了点。
　　“儿子啊，你大半夜不睡去哪儿了？”
　　“天台。”
　　“平白无故去天台干什么。”
　　“安归辰说今天晚上星星比较多，我觉得有意思就去了。”
　　李枝听完叹了口气。
　　“还好你爸不知道，要不然你今天肯定要被他骂。”
　　江若墨闻言垂眼。
　　“妈，您，为什么不离婚。”
　　李枝听到这话还笑了，神态也更像是对待稚童。
　　“离婚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了，要是离婚，你怎么办。”
　　“妈！您又不是没工作。不需要委曲求全靠着他。”
　　李枝嗤笑，“你还年轻不知道，你老妈我也就赚一点，你爸赚得比我每个月多两三倍，行情不好的时候，四倍都快有了。你现在起码还能多花点他的钱，要是离婚了，那钱不是全在他手上了。你看你的手机，衣服鞋子，这么多书，啊。我们生活的什么水电费，油费，你要出门啊什么的，回来还可以想打车就打车。对，还有这房子，前一年刚开盘的新房子，离市中心近，交通也好，要不是有我跟你奶奶爷爷叔叔婶婶那说话，他才不会把钱吐出来买房子，我们还得住在那一帮人一栋的自建房里。”
　　“你爸他以前虽然动过手，不过也没两下子，现在也不动手了。这么多年才熬到个新房子住，要离婚也得等多住两年再说。相比那些以后不知道的，当下有什么才更重要。”
　　江若墨很少听李枝说这些，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你爸那里你多注意着点，他要什么时候抽风来的我会替你拦着，什么时候受气了，你也可以想办法从他那捞点好处。”
　　李枝末尾还扬起嘴角，像是一种提醒。
　　第二天。
　　安归辰：昨晚那彗星什么玩意儿的你看了吗？
　　江若墨：看了，不过感觉一般。
　　安归辰：还行吧，我是觉得挺好看的。还画下来了。
　　江若墨：你还有空画闲画啊。
　　安归辰：就当放松了呗。
　　……
　　江若墨：我有个问题。
　　安归辰：说。
　　江若墨：我好像是喜欢陈梓柠。
　　安归辰：？？？我马上过来。
　　也没过多久安归辰就来敲门了。
　　“怎么回事。不是，我那时候就随便说说的。怎么，显灵成真了？”
　　“呵，随便说说？那我还真得谢谢你。”
　　“啊，到底怎么了，具体说说。”
　　江若墨视线躲闪，欲言又止。
　　“我，因为你的话跟陈梓柠表白了。”
　　…………
　　安归辰手背伸向江若墨额头，虽然立刻被他排掉。
　　“不是，没烧啊。怎么大白天说胡话呢。”
　　江若墨不免心虚。
　　“没开玩笑，是真的。”
　　“你神经病啊。”
　　“能不能别再提醒我自己干了什么。”
　　“那她怎么回的。”
　　“她说这样的感情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还是和以前一样，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
　　你的重点怎么也有这个。
　　安归辰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说你因为想起我说的话表白的，那你是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她，还是你就是刚喜欢上她的。”
　　江若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
　　“那是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起我说的话的。”
　　回忆开始重现。
　　“大概是觉得，她这个人好像跟我以前对她的印象是不一样的。我昨天一上天台就听到她在唱歌，感觉她很得心应手，也很沉浸其中。还有，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心态很放松的人，可看到她在属于自我的状态下，表情气质，压抑、忧伤，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昨天我妈找我谈话，我也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我妈对离婚是什么态度。我好像一直都在游离，没能救下曹非延，没能在事情发生前帮他，帮你，昨天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为难别人。”
　　“行了，越说越偏。不至于，你想想当初才多大，曹非延能那么快的感觉到家里对他不好也是因为他家里管他比我们多多了，你爸现在还能忍你出门几次，当初他可是就跟我们出门了两个钟头就被他爸妈罚了一天不能吃饭。心情不好，联考成绩下滑了一点就直接在他面前把卷子烧了。这些不是我们能轻易体会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是理解他，不是成为他。再论私情上，你觉得他对明明比他得到更多的我们还在往跟他一样的方向走他是什么感觉。江若墨，试着洒脱点。这些事都没关系。”
　　江若墨没回答，算是听进去了，至于能反馈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回校的时间很快就到，陈梓柠一回校就找上乔茗。
　　“乔茗。”
　　“怎么了这么深沉。”
　　“你有病啊。”
　　“啧，说不说。”
　　“哎呀，这事儿有点不好开口，我。”
　　“作业没写啊。”
　　“不要打扰我讲话。”
　　“好好好你快说。”
　　“江若墨。”
　　“嗯。”
　　“就在星期六我去我家小区天台看彗星的晚上。”
　　“嗯。”
　　“跟我说。”
　　乔茗点头。
　　“喜欢我。”
　　乔茗一愣，不可置信。
　　“什么玩意儿？你说他说什么？”
　　陈梓柠闭眼轻轻点头。
　　“开玩笑的吧。”
　　“他那神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拒绝了吧。”
　　“当然，我直接就拒绝了他。”
　　乔茗认可，乔茗同样恍然意识到。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举动，可能是因为他突然发神经吧。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一下回想，至少在他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不喜欢我，还好我一开始就是要拒绝的。”
　　“嗯……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
　　“你喜欢他吗？”
　　“说实话吗？”
　　“那肯定的，虽然你说了假话我可能也听不出来。”
　　“有那么一点吧，严谨点说，顶多算心动？更多还是因为脸，估计以后我也就当个普通同学。”
　　“因为脸？这么肤浅。那如果没有他那张脸你还会对他心动吗？”
　　“不会。”
　　“哟。”
　　话题转移。
　　“你月考成绩多少。”
　　陈梓柠脸一下垮了。
　　“你看你，好好的能不能不要提这种事。还有，我都想转学了。”
　　“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了吧，我有点洁癖，心理因素来的。”
　　“我一直以为你天天都要擦来擦去只是爱干净呢，那你住校怎么办，我们学校这样的环境你不习惯吧。欸，不过你可以办走读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三天两头请假的原因，要是能办走读我早就办了。不过转学这种其实也治标不治本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两人聊完没过多久也就上课了。
　　幸运的是，这周的陈梓柠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中午午休开始前的路上跟许久没见上面的林倾说话。
　　“林倾，你月考成绩怎么样啊。”
　　呵，自己不也一样不会起话题。
　　“嘿嘿，我这次考的分数难得比平时高一些。还有就是英语老师不知道是那里听说的我做事负责，还要我当课代表。”
　　“风评好嘛。那你同意了没。”
　　“不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老师叫你当只能同意了呀。”
　　“不过陈梓柠我跟你说，昨天，我把老师都改完的作业都发下去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到好几节课都过去，老师要准备讲了才来说自己，哦，没发到了，老师么又要向我发脾气，说我做个课代表这点小事都组织不好吗？布拉布拉的，完了我还要挨顿骂去给他找作业。诶哟真是的。”
　　陈梓柠默默地听着，跟着附和两句，能说话的时间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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