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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病人
举头望明月,低头我在家。这可真是个居家旅行的必备法宝。
有了这法宝,可以说就基本实现了“四海为家”和“安居乐业”的双向奔赴。实力演示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此刻,施清弦置身于这座“随身小木屋”内,就像跟着看房团参观某小区开发商的样板房一般,十分感兴趣。
小楼不算奢华,但已经足够宽敞精致。厨浴客卧卫,一应设施俱全。
安置病人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这间卧房舒适而安静,绿植环绕,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上乘的字画。
病患的情况不容乐观。事不宜迟,施清弦立刻唤醒系统,输入:
“开一套静脉输液工具,要避光的那种;另外,硝普钠50mg,5%葡萄糖溶液500ml。”
系统:“收到。”
下一刻,医药箱发出淡银色的灵光,像个显眼包一般表示它已经备齐了所需物资。
施清弦打开医药箱,输液工具自动从中飞起,落入她手中。
她接住后,麻利地拉出夫人的手腕,用酒精消毒,准备给扎上针。
“疯女人,你、你要干什么!”
正在一切顺当之际,那百草山男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扯着嗓子对她大呼小叫:
“为何用这等暗器伤人?!”
这货怎么还在啊……
看来紫衣姑娘还是没完全信任她,所以把这男的也带进来,想多一道保险。
施清弦转头看向那紫衣女子。她只是无所适从地站在旁边,闪烁着惊惧的目光,一会儿看向输液瓶,一会儿又盯着穿刺针。
唉,小孩打预防针还哭呢,更何况这从来没见过的……
为了安抚家属,也为了减少傻叉阻力,施清弦只得适当做出解释:
“道友,令堂情况不妙,已危及性命,口服用药效果太慢了。现下我需要将药水混合后,直接滴入血脉之中。”
紫衣女子的神经依旧紧绷,盯着她不放:“道友这……这套自带银针的法宝,就是用来滴药入血的?”
施清弦一边留心操作,一边肯定道:“是。”
“……”
施清弦见她尚有顾虑,暂停了手中的活儿,肃然道:“若道友信不过我,现下还可说一声,我马上停手。”
“不不,”紫衣女子摇摇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我愿意信你。道友你……按你的法子来就行。”
说罢,她拉着百草山的男子退到一旁,不再阻拦。
趁着这会儿,施清弦已经快速地穿刺好,又站起身调整输液瓶滴速。
硝普钠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它在进入人体之后,可以迅速扩张静脉。怎么说呢,就如同正在堵车的车道,忽然被加宽几米,那么堵车的现象自然就会马上得到缓解,变得有序而顺畅。
果然,随着药水一点一滴地缓慢流入,夫人的面色即刻好转,难受的症状基本都消失了。
她缓坐起身,久违地长舒一口气,而后用清明的声音对施清弦道谢:
“多谢这位姑娘。”
紫衣女子又惊又喜,三两步走到床前蹲下。
她扬起脸,像多年前在母亲膝下撒娇的小女孩那般,软软道:
“阿娘,你感觉好些了么?”
夫人微笑点头:“好多了。这些天,难得能有这么松快的时刻。”
“好、太好了!终于……”紫衣女子欢喜极了,然而她刚张开嘴,眼泪就不住地往外涌。
这些年她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一次次升起希望,又一次次被彻底浇灭。哪怕来的人明显是在骗财骗物,她也不敢轻易打发,什么偏方土方都尽量尝试。
只盼着有那一丝的可能性。
其中心酸,不是两句言语能说清的。
“道友,你真神了……”她起身,哭着拉起施清弦的手,激动到口不择言,“不,你就是神医在世!”
“道友过誉,”施清弦笑笑,指着旁边已目光呆滞的百草山男子,“这位才是神医弟子,我可当不起这名号。”
男子:“……”
“我先前还疑你,还说什么请你让开……”紫衣女子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我、我真该死!”
“小事小事,道友不必介怀,”施清弦露出清澈的商业微笑,“那诊费……”
紫衣女子拍拍胸口:“我炼制的法宝,你随便挑,想要多少件都可以!”
百草山男子尴尬地杵在原地。
理智告诉他,在这儿多待一刻都属于自讨没趣,此时应该立即潇洒离去,以留存最后的一点体面。
可是他的腿就是半点都挪不动。
施清弦这些神秘又怪异的医术令他震惊,同时,又滋生出令他移不开眼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一定要拿到那根追风灵族的羽毛。
然而此刻,两位女修并没有在意他的小情绪,已经开始进展到相谈甚欢了。
“神医,方才一团乱麻的,还未来得及跟您表明身份,”紫衣女子对施清弦款款行礼道,“我是浦阳王氏一族的王九儿,您可以唤我‘九儿’。”
施清弦连忙站起身还礼:“九儿姑娘快别这么客气了,我与你乃是同辈人,且比你年岁还小,你我随意些便好。”
“好的,”王九儿眨眨眼,“那个……还未请问神医姑娘高姓大名。”
施清弦被她左一个神医、右一个神医叫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是万剑宗施清弦,你唤我名字就好了。”
王九儿:“好的,施神医。”
施清弦:“……”
“施神医,我母亲这个病症,需要一直用您的银针法宝来治疗吗?但是这个药剂我不会配……”王九儿又担忧起来,搓着手道,“要不然我搬到万剑宗的山门底下来,劳烦您每日来为母亲施药。您别担心,我还有重礼相谢!”
施清弦摇摇头:“不用,这个静脉给药……咳咳,我是说这种‘银针治疗法’是用于紧急情况的,不能每日施用。而且我马上要出门派任务,不会一直留在万剑宗。”
王九儿迷茫地望着她:“那……”
“我给你开几个月的药,你记得提醒令堂按时服用就可以了,”她坐下来,打开系统处方界面,“很方便的,清水送服即可。”
不多久,她便掏出几个治疗高血压的药瓶放在王九儿面前:“一日一次,一次一粒。记得要坚持服用,不可擅自停药。等吃完了可以再来找我。”
王九儿满脸惊奇地望着几个塑料药瓶。她轻轻拿起,发现这奇怪的瓶子居然又薄又轻,而且那瓶盖怎么……
施清弦看着她疑惑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人都用装丹药的细颈瓷瓶,哪里见过咱们的塑料小白瓶。
她连忙拿起其中一个,一边演示旋开瓶盖,一边道:“像这样扭一下就能打开了,若要盖上的话,就往反方向扭转。”
“嗯嗯。”王九儿点头如捣蒜。她又看了看药瓶里的小白丸,不由惊叹:
“施神医,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小巧玲珑的丹药,而且每一颗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小。你真厉害!”
“还好还好……”施清弦摆摆手,将这茬敷衍过去。
感谢机械化生产的精准便利。
顿了顿,她又叮嘱道:“对了,除了要按时服药,我之前说的那些高盐高油的吃食,可千万不能再吃了,切记切记!”
王九儿点头:“好、好,一定记得。”
她正满脸感激,腰间的铃铛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她低头瞥了一眼,面上立刻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族中似乎有急事,召我回去……施神医,我立即付给您诊费,等下次,再来万剑宗拜访您。”
说罢,她随手一指,数件法宝犹如一群等待点名的小朋友,排着队从储物袋中跳出。
只见满室流光溢彩,半空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上乘法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这“壕无人性”的景象直接让百草山男子看直了眼。他嘟着嘴转头,眼红红地盯着施清弦,满脸写着“你真是赚到了”。
施清弦的目光扫了一圈。这一件件法宝陈列其间,不可谓不惊艳。
“此乃‘碧海潮生镯’,取东海寒冰和五阶龙鱼的妖丹所铸,可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王九儿取下一个通体碧色的玉镯,镯身隐隐有波涛涌动,“此镯已通灵性,可血脉认主。”
施清弦接过玉镯,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手腕蔓延全身。
王九儿又拿起一把油纸伞,伞面绘有日月星河:“此伞名为‘千机’。可自发生成灵气针,做暗器发射,攻防一体。”
她轻轻一转伞柄,伞面顿时化作一片星河,星光流转间,似有万千玄妙。
施清弦正暗自思量,忽见王九儿从催动一根雪白的羽毛。那羽毛通体流光,隐隐有微风浮动之感。
“这就是我当日许诺给方长老的诊费——‘追风羽’,以九阶灵兽追风鸟的尾羽炼制,可日行万里,有追风逐光之速,”王九儿将羽毛递与施清弦,“百年前,家父奇遇而得,炼制后一直不舍得用,后来给了我。”
九阶灵兽……
据说灵兽和妖兽一族,到八阶便可化形。这九阶灵兽,恐怕已是灵界大佬的存在了吧。
如此恐怖的大佬,居然能把尾巴上的羽毛扯给一个人族炼器师?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奇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
王九儿笑着补充道:“此宝已通灵性,能自行寻路,不惧迷途。这东西应当说得上是我最厉害的法宝了。”
施清弦接过羽毛查看,只觉一股暖意自掌心传来。羽毛在她手中轻轻颤动,似在诉说着什么。
她抬起眼,见王九儿身边漂浮着一叠剪纸小人,均是用特殊的符纸剪裁而成。不知为何,明明手艺简陋,但她总觉得那些小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九儿姑娘,这是什么?”
王九儿转头,有些意外地望着身边的“小人们”:“哎呀,怎么不小心将这东西也弄出来了,见笑、见笑!”
她的歉意挂在脸上,冲施清弦笑了笑,随手将它们抓过来:“这些是‘傀儡符’,是我自己炼制的小玩意,可以说是这里面最不值钱的了,不过呢……还是很实用的。”
施清弦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怎么用?”
“只需要主人的一根毛发,这符便可化为分身模样,行动可控。结丹以下神识,难察真伪。”
接着,王九儿又陆续介绍了好几样法宝,不过施清弦都不太感兴趣。
她的思绪已然纠结了起来。
这么多好东西,触发了她的选择困难症——到底该选什么宝贝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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