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沸腾时代[电竞]

　　2023年最后一天上午9点，GAO官博准时发布了新中单的官宣消息。
　　吃了一个月转会瓜几乎吃撑了的LOL各路观众、水友以及粉丝们忽然发现撑个屁，他们还能敞开了肚皮再来一轮，当即在官宣微博下面炸开了锅。
　　相当一部分人毫不留情面地开嘲，说GAO留不住人，又稳关键时候还能C的Move都保不住，买个动不动秀天雷孤儿操作的新人菜逼中单，这是彻底打算放弃世界赛只在LPL挣个上游就满足了是吧？
　　「替补中单买了没？不给上点儿压力菜逼怎么再来一次回光返照？」
　　「层主不识字？替补是上单的。虽然我也不喜欢三崩子，但他今年妥妥的背锅位。」
　　褚震的ID是Landslide，直译山崩，早先有人叫谐音三蹦子，后来在褚震对线、打团和单带分别有了非偶然的崩盘表现后，黑子和路人就把黑称升级成了三崩子。
　　「TAG走了一个韩援中单又来一个韩援AD，本来还指着GAO全华班给LPL正正名，这下好了，先准备好开赛了吸吸氧吧」
　　「这阵容给爷整笑了」
　　「毫无希望的一年」
　　「直接进入抱TAG韩援AD大腿等带飞环节？」
　　其他战队粉丝集体赶来拍手叫好：「好好好，西北部战区强敌-1」
　　「普天同庆，电子鞭炮来一挂」
　　GAO粉丝则感觉天要塌了，作为一支虽然较为年轻但成绩越来越好如今甚至有望夺得S赛奖杯的势头正盛的战队，放掉一位稳定且有实力的老将，转而收入一名赛季初固定拉胯，水平如何也是没个定论的年轻选手……战队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
　　「姐妹们，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浪八圈和负一明年赶紧跑吧，要不我也跑不掉」浪八圈和负一分别是池浪和玄序的外号，女粉给起的，前者是因为垃圾话和采访时爱说骚话，平时又是联盟交际花，简直名副其实。后者则是根据游戏ID零下Subzero而来，大部分粉丝都认可玄序温和的外表下有一股藏不住的攻气，就算叫“零下”也得是-1℃。这两人的颜值在竞圈是数一数二的，加上竞技水平本就出众，人气高得很理所当然。
　　「心疼23搞」
　　「不是，转会期还没过，GAO真不考虑再买个中单了？俱乐部没钱了？」
　　「层主醒醒，大名单都递上去了」
　　「那有什么，去年赛季中期李富贵见形势不好不也加急租借了驴才把成绩稳定下来的？」李富贵是运动品牌跃进Leap forward旗下战队LFG，LPL排名第五。他们下路选手叫陆宇意，ID是Lui，外号驴。被外借后因为和LFG其他四人还挺适配，到下一个转会期时他就直接被买过去了。
　　「你的阵容我看不懂，你的成绩别家都要偷着笑」
　　「还用偷着？别队超话已经开始过节了」
　　密集的唱衰声音之外，只有很小一部分粉丝和路人在战队超话或者自己的社交账号主页表达乐观，毕竟厉明是个只上场了一年的新人，虽然不可否认有大失误，但没有他，凭EXG其余几人的实力也不可能进季后赛。
　　「他不犯病的时候还是挺C的，每赛季也顶多犯一两次」
　　「“成也厉明败也厉明”这话不准确，他的功明显大于过，去年两个赛季后半段表现都非常出色，可以说是最亮眼的新人了。」
　　「在赵羿炜陷入瓶颈明显和GAO几个年轻选手不适配的情况下，买一个操作意识都好甚至爱搞点儿科研的新人其实会是个不错的尝试。何况还有时间，他肯定会进步的。」
　　不过同意这种分析的人寥寥无几。
　　另一部分人持中立观望态度：「老将赵羿炜去年就在GAO，结果大家都可以看到，世界赛止步四强。虽说原班人马再拼一年或许还有机会冲一冲，但是人家已经选择了纸面实力更强综合表现也更好的TAG，不想再跟你们浪费一年了。新人虽然有实力，但是个定时炸·弹，就看会不会在GAO手上爆掉，以及什么时候爆、怎么爆，会不会一下把GAO炸成一朵烟花崩上天了（极端情况下，今年拿S赛亚军，第二年夺冠，某种意义上也算“炸成一朵烟花上天”了吧？乐.jpg）。」
　　七嘴八舌众说纷纭间还夹杂着零星几句“生日快乐”，不过很快就沉了底。
　　这其中，厉明自己的粉丝几乎找不见，热评里唯一算好听点的就俩字：「观望」。

　　官宣后，队友都要转发微博。
　　鉴于之前的矛盾，褚震的转发由运营代劳，文案风格非常正经，一看就不是本人发的。
　　玄序秉持着一贯话少的传统，说了一句「一起加油」。
　　陈崇文写的是「期待明日之星」，后面还有几个花里胡哨的小表情。
　　他的个人博氛围一向轻松，底下有粉丝捣乱：「谁是“之星”？狗头.jpg」
　　池浪是最后一个转的，他对陈崇文的发言进行了纠正：「不需要等到来日，也不仅仅是只能反射光亮的星星，Flare本身就是耀目的光」
　　此言一出，很快就引来了几百条评论。
　　「你浪终于想起他高考语文一百三的高分？」
　　「搁这儿写诗呢？？」
　　「这里是竞圈，注意你的措辞」
　　「拽个屁的文笔啊？！」
　　「我知道你爱捧场，但你这个迷弟发言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不见，我浪又多了位好哥哥？」
　　「不太对劲儿，以前你浪神也高情商，但我好像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嘶，谁懂我？」
　　「前面的，我懂……以前他都具体分析操作，顶多说句“打得好”，还从没夸谁夸得这么露骨飞扬，宛如痴汉。」
　　「点头。新中单颜值可」
　　「懂了。」
　　「懂了。」
　　「懂了。」
　　除了开玩笑顺带下注准备嗑一嘴cp的，更多的人是在看热闹，跟官博那边一样，多数不看好这位新中单，等着看GAO这赛季成绩一落千丈。
　　还有不少GAO原队粉和队员个人粉，就官宣和厉明实力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当即有人表示你队完了，等着从联盟第二火速跳水三年内出溜到底层原地解散吧。
　　到处都有喊池浪和其他几个队员快跑的，甚至替补的小福都有人喊。
　　「韩国都有粉丝开大巴车示威了，我们赛博反对一下没意见吧？想发声让管理层看到粉丝意见的加群。」有人直接公开叫板抵制，不过这条评论很快就不见了。

　　厉明的文案也是运营给准备的，他复制粘贴发完，面无表情地刷了会儿评论，郑郴提醒他关注一下队友，点进池浪的ID他才看到此人的转发。
　　“……”
　　这酸唧唧文绉绉的，能不能说点人话……
　　厉明语文成绩也不错，但是看到这句神似粉丝托马斯螺旋彩虹屁的发言，他的第一反应果然还是：兄弟，你是搞电子竞技的，正常点行吗？
　　盯着反复看了几遍，抬头又和某人对上视线，厉明的脸上终于后知后觉地小幅加温。
　　太中二了……
　　但不得不说，很爽。
　　很愉悦。

　　愉悦的GAO新中单赶紧低下头又在各大论坛勇闯了好一会儿瘴气区，竟然没被撩起火来。他现在已经有点儿练出来的意思了，这一年收到的评价永远是骂声多，一开始他还会气得立马关掉私信和评论，一眼也不敢多看，要不就总想着，那些变着花样翻腾到他脸上的难听字眼怎么也甩不出大脑，非常影响操作和思路。现在再看他就平静多了，毕竟他知道自己的确打得挺好，甚至还能对那些臭气熏天的发言进行幽默程度打分了。
　　「永无明日之星」盗用虫虫的创意，恶意还很大，没什么水平。
　　「厉暗」这些学历可能还不如他的就爱整点拗口的反义词。
　　「厉出」毫无新意。
　　「日月无光」无聊的拆字梗。酸。
　　「这中单，神一把鬼一把的，叫厉鬼还差不多」总算有点个人理解了，形象还跟碰见池浪那天如出一辙，厉明赏脸提了下嘴角。
　　「打得好就明神，打不好就厉鬼」难评。
　　看着看着，厉明发现了一排画风很清奇的讨论。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队这五个人ID还挺有意思的……」
　　「还真是，风格统一，不知道的以为电竞战队也开始搞概念了。」
　　「Landslide山崩地裂，Storm暴风骤雨，Flare耀目火光，Subzero零下低温，Bug虫害成灾……这妥妥的天灾战队吧？？」
　　「支持楼上给GAO投运营岗简历」
　　「我怀疑楼上的楼上是正解——GAO三个字母重组变成AOG——Act Of God，既是天灾，也是不可抗力，都说得通了！」
　　「！楼上这是什么伏地魔解法？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啊？玩这么花的吗？」
　　「看了你们的解释我觉得自己像个文盲（弱小，无助.jpg）」
　　「好好好，秉承搞子精神是吧？」
　　「GAO看ID选人？」
　　「天灾五子……？」
　　「那什么……小福，要不你也改个ID吧」
　　「就是，叫什么Lucky，多不吉利啊」
　　「叫Disaster吧，贱名好养活」
　　……

　　正看着，陈崇文抱着手机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厉明旁边。
　　全队都被郑郴在早晨九点薅了起来，一个个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刷了会儿网上关于转会的讨论后反倒都清醒了不少，几个人一起围坐在饭厅吃早饭。
　　“哎你们看见没，这帮人给咱们起了个新外号，天灾队！感觉跟什么东邪西毒似的，又酷又邪性，真特么帅啊！”陈崇文两眼放光，看起来对这个独树一帜的花名很满意。
　　褚震斜眼看着他：“高兴个屁啊，说白了就是究极扫把星。”
　　没等陈崇文熟练地开始吹胡子瞪眼，玄序撇开褚震的发言说：“是挺有意思的，这下从ID开始就对毒奶严防死守，以后你的任务量要轻不少。”
　　某虫立刻又高兴起来。
　　池浪一向喜欢这种不着调的东西，他把餐桌上的包子拿到一边，手指抵住装着奶黄包和豆沙春卷的盘子推到厉明面前：“ID都是自己起的，这会儿怎么嫌自己扫把星了？好比你本来叫狗剩，别人一听，这谁家的二傻子？是不是也没错？”
　　厉明注意了一下褚震的反应，他听了明显有点儿急眼，但并不像和陈崇文斗嘴或者对新队友没好脸色那样气得毫无负担，他只是抿着嘴，也不说话，黑色的脸都有点憋红了。
　　明明比池浪大两岁，却像是被长辈调侃了一样敢怒不敢言——甚至都不像真怒了，更像是有点……委屈？
　　厉明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立刻脑补了一个壮实的黑皮体育生被高挑白净的贫嘴流氓几句话欺负哭了的场面……
　　打住。嘴一张赶紧咬了一口奶黄包，试图给想象力一贯满天乱飞的脑子清清毒。
　　几秒后，池浪又用公筷夹了一个酱肉包放进褚震碗里：“何况能凑齐一队有本事掀翻地球的能人也不容易，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挺好的么。”
　　这家伙，好癞话都让他说了。
　　关键是褚震看上去还真被哄好了。
　　厉明不得不感慨，会说话的人就是招人。
　　“而且般配！”陈崇文喊道。
　　“五个人啊？”玄序笑着问。
　　“是啊，般配！”陈崇文看向厉明，像是在等他附和。
　　厉明说不出这俩字，下意识去看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池浪。
　　池浪哄完上单又来哄辅助，视线却落在厉明脸上，还干杯似地把俩人的粥碗碰了一下：“何止啊，天作之合。”

　　吃完饭，众人该训练的训练，郑郴和何武让他们少在意网上的言论，提醒完就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厉明上号排队的时候下意识把鼠标移到屏幕右下角看了一眼日期，基地里的人看上去都挺正常，何况今天从正常时间来算已经过去了小半天，应该不会……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2023年12月31日，既是厉明入队官宣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每年的最后一天，相当好记。
　　只是迄今为止，这一天对于厉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日子，更没什么庆祝和纪念的必要。
　　而且听起来总不太吉利，像是翻不过这一晚，等不来新年了。
　　职业选手的基本信息通常都不是什么秘密，今天早些时候一些电竞媒体和博主已经零星地发布了为他庆生的微博，但基本无人在意。
　　比起去年今天已经算好了，那会儿他虽然进了EXG大门，但因为是个没经历过青训也没什么曝光度的纯纯新人，前东家并没有为他过这个生日，直接略过了。
　　正值转会期，GAO上下一片忙碌，但愿今天也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度过。

　　下午的训练赛过后照例复盘，厉明的沟通问题有所改善，何武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依然收获了褚震一脸的不以为然。厉明保持惯性没有理他，毕竟这人脾气虽然臭，但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赢，训练也不马虎，厉明叫他来中的时候只要合理他都会来，不能来也会小嘴叭叭地说明原因，不算太烦人。这点挺好的，起码没有在EXG的时候打得那么憋屈了。厉明准备等吃完晚饭再叫褚震组一局。
　　然而刚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被何武单独留到最后又讲了两个打团时候的小细节，讲完推门往楼下一看，本该摆好饭菜灯火通明的一楼此时却一片昏暗。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快6点，不开灯的室内已经看什么都是糊成一团的了。
　　“……”
　　别吧。厉明下意识停在了二楼走廊里。
　　他感觉压力有点大。
　　等快他两步出门说要去厕所的何武方便完，他还跟石化了一样定在原地。
　　“怎么不走啊？”何武的表情没什么破绽，看来这种事没少干。
　　“楼下停电了？”厉明连揭穿这个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实都会感到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装傻。
　　“可能保险丝烧了吧？”为了尽可能减少对练习的影响，基地每一层的电都是单独走的，这样即使一楼三楼有情况，也不影响二楼训练。“走，下去看看，估计很快就能修好，反正饭总是要吃的。”
　　饭得吃，人也得下楼。
　　厉明此时特别希望自己连鞋带袜都沾满502，他愿意在脚下这块地砖上扎根发芽。
　　但为了避免更加尴尬的情况出现，比如楼下的众人一起等着主角出现直到蜡烛都滴落在蛋糕上，他还是慢吞吞地挪开步子，跟着何武下了楼。

　　走进黑暗中的饭厅，有人捧着蛋糕出现，在烛光中的生日歌和众脸期待下闭上眼睛许愿，灯烛光芒交替的一瞬间队友拉响会喷出彩带的庆祝爆竹。
　　厉明尽量平静地度过了这一系列流程，给每个人切了一块蛋糕。
　　切完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一小块塞进了嘴里，躲去厨房盛饭。
　　米饭盛好后，听着外面玩笑聊天的声音，厉明一时间无事可做，只好摸出手机切到小号漫无目的地刷着。
　　像单人房间一样，小号是少有的属于厉明一个人的空间，在这里他可以屏蔽一切LPL赛事相关消息，只关注一些搞笑博主，画手和文学bot，想要放空大脑的时候上来看一看会觉得放松又享受。
　　看到一张梗图正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忽然有人溜进了厨房。
　　厉明下意识关掉屏幕，极浅的笑意也瞬间消失。
　　“真会躲清闲啊你。”
　　是池浪。
　　“你也不差。”
　　独处时间被打扰让厉明有一丝不爽，他正想拿起碗出门火速解决掉晚饭好上楼rank，就见池浪从背后拿出一个四方盒子，没有包装成礼物，一眼就能看出是鼠标。
　　“生日快乐。”
　　寿星第一时间没接。
　　礼物对于厉明来说属于麻烦的一种，不太麻烦的麻烦，但依然让人有些头疼。
　　吃了别人的下次就要请客，收了礼物自然也要回礼。
　　之前已经收了池浪的零食，但这种平时很容易请回来的东西和生日礼物的意义明显还是不一样的。
　　男生之间除了关系特别铁的，一般生日凑在一起吃个饭就是够哥们儿了，没几个会惦记着还要专门准备一份礼物。
　　切蛋糕的时候只有郑郴代表战队送了他一些英雄联盟和GAO相关的周边，相当大一份，房间里能不能摆下都够呛。他是新人，放眼全联赛都只有一个曹想宁算朋友，起床的时候他也收到了唯一一份来自曹想宁的生日祝福消息，并且被告知一份礼物正在快递中。
　　有这些，他已经觉得很好了。
　　池浪算是他在职业选手中第二个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但目前为止大概也只能算熟了一点，离成为朋友还差得远。
　　他暂时还没有明确要和对方成为朋友的想法。
　　“我有鼠标。”厉明看着池浪，“备用的也有。”
　　池浪没接他这个话，直接拿过刀具架里的一把桑刀划开盒子开口处的封贴拿出鼠标，拉起厉明的手腕放进他的掌心。
　　“你用鼠标的时候喜欢抓握对吧？我看了，你的鼠标虽然也是标准的电竞外设，但偏重，点击按键也比较费力，时间久了很伤手腕和手指。既然是吃饭用的家伙，那怎么精细都不过分。好用的外设不仅能更省力，保护手部肌肉，还能提高操作精度，甚至延长你的职业生涯。”池浪的手指只在厉明腕部停留了两三秒钟，这让后者因为皮肤接触而突然紧张起来的心情不至于愈演愈烈，“何况这只是我精挑细选的，使用轻松，手感一流，能让你拥有丝滑无比又轻灵至极的游戏体验——真的不试试吗？”
　　听着念出来一套一套的广告词，厉明原本有些生硬的抵触情绪不知怎么就像潮水一样悄悄退走了。
　　说起来大概没几个人会相信，小时候家里穷，上学后又因为性格原因和同学都保持着点头之交的距离，厉明从来没收过生日礼物。厉向东连自己儿子上几年级都不知道，平时不一个巴掌招呼过来就算是不错了，自然不能指望他。每年的这一天最多春姐给做点好吃的，买个五块钱的小蛋糕，生日就算是过了。后来春姐走了，连好吃的也没了。
　　高中时厉明国服排位很高，但他要上学没时间尝试做主播，也没人乐意点哑巴陪玩，最多靠给人代练赚点学费生活费，毕业后直接试训进了EXG，那时候没什么人认识他，入队时的生日自然也没有人会想到要为他庆祝。后来在职业赛场上因为操作好，长得又帅，哪怕有重大失误的前科，他还是吸引到一小波粉丝，不过厉明从来没跟喜欢他的人有过什么交流，平时去场馆打比赛有人喊他名字他也只是点一下头就匆匆走过，连信都没收过。今年的生日大家在官宣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个队，也没人能忽略他一贯的冷淡单方面送礼物来。
　　战队送的大礼包是队员标配，曹想宁的礼物还在路上，于是乎，池浪送的这只鼠标竟然是他出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生日礼物。
　　厉明下意识握住手里的鼠标左右键轮番按了两下，果然像面前的广告大使说得一样，轻便又灵敏，十分舒适。
　　厉明猜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动摇了，原本只是极力推荐并不强求寿星收下礼物的池浪打了个响指，笑容明显放松起来：“我的生日在半年后，到时候我会问你要礼物的，别忘了啊。”
　　算了。朋友不朋友的，既然还没决定，那或许也不用早早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拂了人家一番心意。
　　界限这种事，只有真的触碰到了才值得在意。
　　不就是回礼吗，自己也不是一年前那个兜比脸还干净的穷学生了，挑一个等价的礼物送出去有什么难的呢？
　　何况厉明没有办法骗自己，收到这样一份用心又实用的礼物时，他诸多顾虑之下的内心深处真的泛起了水波一样层层迭荡的快乐。
　　“谢谢。”厉明将礼物包裹在双手中，终于冲池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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