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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
刘锦上前,握住他的手教他该如何做,“纸鸢应乘风而起,顺势而为,这牵引收放的力度也应铭记在心。”
吴玉听了此话迅速抬头瞧了眼刘锦,然后又低头站好。
那纸鸢在刘锦的操控下果然越飞越高。
刘喜跳起来拍拍手,开口夸赞:“还是锦儿厉害!”
刘锦只是淡淡一笑,将绳线递给刘喜。他陪着刘喜玩了会儿后,便入座用膳。
先帝子嗣最后只活下来五个,长公主远嫁西厥,二公主脱发为尼,五公主正值豆蔻年华,瑞王得了疯病。平日二公主刘慕青极少出寺,这场宴会上只他们两个和五公主刘慕灵闲话家常。
“皇兄在府里闷坏了吧,过两日朕陪你出去骑马好不好?”
刘喜听了此话两眼放光,道:“好好好!我还想捞鱼!捞鱼!”
“好。”
刘锦为他夹了筷子菜,这时,一个宫婢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在瑞王府门口求见陛下。
他听见通传后点点头让那宫婢进来。
宫婢跪下行礼:“奴婢参加陛下,陛下,张婕妤落水溺亡,施贵人咬死是皇后娘娘故意为之,此时好几位娘娘都聚集在湖边,裴大人……裴大人也在,求陛下回宫处理。”
刘锦眉头蹙起,安抚好刘喜后便回了宫。
御花园里,施贵人抱着张婕妤的尸体痛哭,魏皇后站在旁边冷眼瞧着,而裴玄寂站在不远处抱臂倚着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陛下!”施贵人哀嚎一声。
在场几位嫔妃皆屈身行礼。
刘锦薄唇微抿,淡淡环视四周,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怎么回事?”
“回陛下,妾与几位妹妹在湖边散步,许是今早下过雨,湖边有点滑,张妹妹一个不慎失足落水。”魏皇后回道。
“你胡说!!”施贵人抬手指着她,接着喊道,“分明就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魏皇后转身,面色不善道:“施妹妹,你这空口白牙的,可真是冤枉了本宫。”
刘锦看向裴玄寂,“你说。”
裴玄寂似笑非笑,“与臣无关。”
“那你来此作甚!”
“看个热闹喽。”
“身为臣子,擅自入朕后宫,你当真是逾矩了。”
“臣对她们有无兴趣,陛下再清楚不过。”
刘锦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又问那些妃嫔:“有谁可以作证?”
“回、回陛下,皇后娘娘与张姐姐确实起了争执,言语间也确有推搡……”贝答应怯懦懦说道。
魏皇后道:“本宫根本没用力!!”
“就是你这毒妇害死的她!”施贵人哭喊道,“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你无子嗣罢了,竟惹得你下此狠手……”
魏皇后跪下拽住刘锦的袖子,眼角泛着泪,哽咽道:“陛下,张婕妤挽着妾的胳膊说着那些让妾难堪的话,妾、妾只是将胳膊抽回来,并没有推她啊陛下……”
“陛下,张妹妹随口之言竟惹来杀身之祸,何其无辜!恕嫔妾直言,皇后娘娘心眼之小怎堪任国母!!”施贵人放下张婕妤的尸体,跪在地上哭喊。
“放肆!”刘锦呵斥完她,接着把魏皇后扶起来,“张婕妤失足落水与皇后无关,施贵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罚三月月例,自今日起禁足宫中,无朕旨意,不得外出。”
这话如惊雷乍响,在场众嫔妃皆忘了反应,愣在原地。
裴玄寂挑眉。
这小崽子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都散了。”刘锦说完后继续安抚魏皇后,用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没有下次。”
“多谢陛下。”魏皇后屈身福了一礼,接着道,“陛下许久没来妾这儿了,今日妾受了惊,不知陛下可否移驾坤宁宫?”
刘锦下意识看向裴玄寂,只见那人正阴恻恻地盯着他,仿佛自己同意后他接着就能扑过来咬死自己。
“朕……”刘锦顿了顿,“好。”
他去自己妻子的宫中有何不妥!他裴玄寂又有何立场来管束自己?
想到这点,刘锦揽着魏皇后的腰,正准备离开。
裴玄寂一个箭步冲过去,攥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拽,刘锦望向他,只见他眸子深邃幽冷,如一头嗜血野兽,浑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信号,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裴玄寂森然道:“陛下果真没把臣的话放在心上,怎么,您真的想试试?”
刘锦迅速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宫刑”,于是脸色沉下去,他垂下眼帘看着被裴玄寂攥紧的手腕,杀意在幽深的眼底翻腾。
他甩开裴玄寂,朝着承乾宫方向走去。
裴玄寂跟过去。
走至一处假山旁,刘锦骤然转身,将他压在假山石壁上,屈肘抵在他脖颈处,并用力压下去,低声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朕有妻妾有儿子,朕是丈夫是父亲!不过陪你睡几晚罢了你别不知好歹!!”
裴玄寂唇角弧度渐深,眼中阴戾弥漫,讥讽道:“在臣眼里,陛下不过是个——玩物。”言毕将他胳膊推开,一个转身将其反压在假山上,抬手摸上他的腰封。
“滚、滚!”刘锦死死拽着腰封,怒吼道。
一众宫婢太监以为说的是他们,皆低着头后退百米。
裴玄寂拽下他的腰封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把手伸向了他的亵裤,此时阳光刺目,但凡有人路过便会瞧得清清楚楚。
刘锦不断反抗,心里怕极了,他怕裴玄寂不知廉耻就在这儿做些什么,挣扎片刻后,刘锦见力量悬殊根本抵抗不过,只得带着哭腔开口:“别、别……朕错了朕错了,你别这样……”
裴玄寂听见他的声音,心里燥热又旺盛些许。
不过迟疑了一瞬,刘锦已然挣脱开,他把腰封抢过来胡乱系上,心里暗骂声“疯子”,接着推开裴玄寂急速逃离。
与此同时,延禧宫内,萧贵妃听着大宫女青岚汇报完御花园的情况后,抚摸着白猫的手顿住,“陛下当真如此护着那个女人?”
“……是。”
萧贵妃陷入沉思,原本她以为皇帝对魏皇后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派施贵人张婕妤去试探一下,如今看来绝非这么简单,不管魏皇后施了什么伎俩迷住了皇帝,自己现在处境已是极度危险,如果再任其风头大盛毫不作为,那自己最终绝对会死在她手里。
萧贵妃手掌不自觉用力攥住,这一动作弄疼了白猫,白猫叫了声,她迅速回神,安抚性地给它顺了顺毛。
从前她争的不过是帝王宠爱,如今她只想争一条活路,哪怕……牺牲掉帝王。
倚竹轩。
“若真如你所言,那高将军此行危险啊。”洛期归翘着二郎腿,并不规矩地歪倒在椅子上,他摇着折扇,继续道,“那你为何不出言提醒?难不成真想战败啊。”
裴玄寂抿了口茶,“他心气儿太高。”
“少年将军嘛,心气儿高点也正常,这有什么关系……”洛期归猛然合扇,偏头看向他,“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拉拢他吧?”
洛期归用折扇敲着另一只手,“高醒以往只在西北部打仗,对南蛮并不熟悉,你又不提醒他提防蛊毒,就是想让他中招。然后你再挺身而出,最后高醒顺理成章的归你麾下。”他越说越觉得煞有其事,“嘶……你还真是个老狐狸!”
裴玄寂搁下茶盏,道:“想让他入我门下,可没那么容易。况且,某人早已给他提过醒了。”他抬眼望向皇宫方向,“论求贤,有的人比我急。”
“那你这是……”
“只有他中招了,才有机会抓到叛国贼。先前我便同你说过,萧炎绝非幕后主使,有人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出戏,打破大众以往认知用人体为器皿养蛊,若是在这场战争里什么都不做,岂不可惜?”
洛期归沉吟片刻,倏地笑了,他摇着折扇,“还是你想的深,行了,既然事儿说完了,那小爷就去找婉儿听听曲儿。”说完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摆摆手。
裴玄寂将一个空茶盏扔向他,“说过几次离冯婉远点,那不是个善茬。”
他抬手接住,在手中转了几圈,又将其放回桌上,漫不经心地说:“知道。”
*
这日,碧空如洗,风轻云净,刘锦如约去瑞王府接了刘喜到郊外骑马,虽是悄然出游,所过之处也早已撒上净水,一尘不染,马车前后均有两列着常服的禁军随行。
许是在府里憋闷久了,刘喜自上马车后便掀开帘子一角,扒着窗户往外看,看着自觉退避的摊贩行人,他用力朝人们挥挥手,呆呆傻傻地笑着。
这次出游为不引人注意,乘坐的是瑞王府的马车,过往行人见了这车都知其身份,即使心中觉得“晦气”却也不曾表现出来,唯有三两妇女眼中流露出“遗憾”与“可惜”。
马车最终停在郊外行宫周围的草地上,这行宫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周围守备森严且人烟稀少,他们在附近骑马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刘喜年少时尤爱骑马,击鞠也是王公贵族中顶好的,先帝曾赞赏说若是设置马球进士科,他必拿状元。
如今他骑在马上,脚却不放在脚蹬内,而是慢悠悠晃荡着。
刘锦开口提醒,让他注意安全。
他似乎只听了一耳朵,并未放在心上,单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摩挲着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
刘喜似乎有些出神,在马上晃晃悠悠,像是随时能掉下来。忽然,他瞳孔一缩,盯着一旁树林深处那模糊却熟悉的身影,呼吸逐渐加粗加重,下意识嗫嚅出一个称呼,他一拽缰绳使马调转方向,用力一夹马腹朝那抹身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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