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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祝宴皇宫除妖3
不知道是不是心魔作祟,鲜红的宫墙转眼就蒙上了一层灰暗。
江岁礼双腿迈得飞快,心里却不停打着鼓点:
师兄师姐已经过去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况且还有师父的护身符,一定会没事的。
一边赶路、一边做心理建设,江岁礼离源头愈来愈近。
宫殿破败不堪地横在眼前,四周躺着或受伤或晕厥的宫人,哀嚎遍野,让人不忍直视。
即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当亲眼看见地上、墙上成滩喷射的血时,江岁礼也停了下来。
小宫女瞬间定在原地,张着嘴发不出一声尖叫,片刻后却不顾一切地跑上前:
“娘娘!”
“喂!”江岁礼被她吓得五官乱飞。
别冲动啊!
即使双腿已经抖如筛糠,江岁礼还是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态追上去。
“啊——”
“景元!”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江岁礼一抬头便见一人被打飞到殿外,扬起大片灰尘。
那人狠狠滚下台阶,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沾血的剑柄,身下是已经四分五裂的门板,但眼睛还是执拗地盯着殿内。
景元师兄!
江岁礼瞪圆双眼,场面已经超出了预期:怎么办……
揽星飞身一跃到常景元身前,单手将他抱在怀里,却在抬眼时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
“师妹!”“小心!”
一阵妖风卷起地上的砂石,瞬间遮蔽了人们的视野。
江岁礼抬手遮住眼睛,耳边只剩狂风的呼啸声。
妖物浑身包裹黑气,乘着疾风向站立的两人袭来。
江岁礼艰难睁眼,透过指缝看见身前吓呆在原地的宫女,忙伸手把她拽到身后。
不过眨眼的功夫,黑雾已然迎面扑来,为求一线生机,江岁礼只能硬着头皮举起符纸、闭上眼睛向前扔去。
“啊———”
凄惨的叫声几乎要穿透天地,众人纷纷捂住耳朵、神情痛苦,毫无修为的人更是直接晕倒在地上。
江岁礼缓缓睁眼,身前的妖物依稀可辨人形,额上的符纸全部化成灰烬,却突然发现妖怪眉心刺进了一根长长的银针,而一只手臂正从身侧收回。
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量颀长的男子,白玉质感的长衫用金丝绣满了莲花暗纹,矜贵不失雅致。
江岁礼高高昂头才看清他的脸,极具西域风韵的浓颜与清雅着装形成强烈反差。
转而又注意到他指间剩余的银针,江岁礼看了看身后的妖物,顿时泄了气:
原来不是她打败了妖怪。
男子似是看出了什么,上前一步道:“小道友的符咒帮了大忙。”
江岁礼的眼睛亮了亮,正要开口时,背后传来一声:
“岁岁!”
洛予的步子比往常大了不少,不过还是一副闲散样儿,许是见局面已经稳住了吧。
走到江岁礼身边时,洛予不动神色地瞅了她一眼,后径直掠过。
江岁礼自知理亏,低着头乖乖挪到一旁。
洛予停下脚步,妖怪定在原地、却依旧不服气地叫嚣,面目狰狞,似要将眼前人咬碎、嚼烂。
但洛予毫不在意,伸出两指夹紧符纸,不紧不慢地置于唇前,闭上眼睛念出咒语。
妖物额前瞬间燃起一团火红,彼时洛予猛得睁开双眼,眸光锐不可挡。
法术掀起的大风将他的衣带拽到空中摇曳不止,江岁礼的目光同在场所有人的一样,牢牢钉在他的身上。
黑气散尽,面容娇艳的女子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精气,直直倒下。
“娘娘!”
小宫女大步上前将她扶住。
娘娘?
江岁礼终于回过神来:
在后宫作乱的妖怪竟然是皇上的妃嫔?!
尚处于震惊之中,身旁又传来一道声音:
“三殿下!”
黑衣侍卫在那名华服男子身侧站定、拱手行礼,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受到不少惊吓。
男子摆手道:“本宫还需你保护?”
这、这就是三皇子?
许多百姓挤破脑袋也想见上一面的神秘皇子!
那双碧蓝透亮的眼睛惹得江岁礼也多看了几眼,毕竟机会难得。
几名宫人从躲藏处现身,将自家娘娘扶回殿内。
洛予也转身朝江岁礼走来。
“师父。”
女孩恭恭敬敬地行礼,但对方并不领情。
洛予难得摆起脸来:“自学成才?”
“我这师父是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岁礼一脸苦相:“可是——”
“没有可是!”洛予眼里涌出怒火,“我给你符纸是为护身,而非逞能!”
被严辞打断的江岁礼满腹委屈,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啪嗒落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洛予的瞳孔迅速扩张,颤动不停,最后也只能软下语气遣她回去。
其余几人向殿内靠近,三皇子却转身绕向宫殿外围,仔细巡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一枚歪斜的旗帜,皱着眉头把它插回原位。
“驱魔幡?”洛予跟过来看到包围整座宫殿的红底黑纹旗幡,又转头看向身边人,“三殿下原是玄阳宗的弟子?”
“想必那玉骨银针是出自你师父之手吧?”
虽是问句,却显出十分把握。
三皇子微眯双眼:“道长好眼力。”
“在下玄阳宗弟子黎煊,敢问阁下是何方名士?”
洛予倒十分意外这位皇子的谦卑,遂回以同样敬意:“洛予。”
“不过是凌云派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
“不过这驱魔幡是专门针对魔族所设,应对其他妖邪,怕是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不愿耽误时间,洛予随即转身朝殿内走去。
三皇子眼中充满敬佩与好奇,自然也不信他那番无名小卒之称。
.
江岁礼抬手擦干眼泪,独自一人向寝殿折返,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便在不远处的墙角边发现一个偷偷张望的小身影:
嗯……有点眼熟。
江岁礼小心翼翼地绕到他身旁,歪头仔细看了看:“是你!”
男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歪,眼瞅着要磕到石头,江岁礼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但力气使大了,连带着怀里的男孩也一起向后倒去。
“哎呦。”屁股隐隐作痛。
男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看清眼前人后愣了一瞬,又赶忙伸手拽她起身。
“姐姐……”
看着男孩手足无措的样子,江岁礼不免疑惑:“你是皇宫的人?”
“可……”看了眼远处破败的宫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等男孩回答,又听到一阵陌生的惊呼:“哎呦十殿下,你可让老奴好找啊。”
老嬷嬷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陛下交代过,你不可再来此处,很危险!”
“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奴难辞其咎。”
被嬷嬷带走的男孩还在使劲朝殿里张望,而江岁礼愣在原地,惊讶昨夜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公子竟也是位皇子。
王都真是处处有“惊喜”。
.
日落时分,揽星终于搀扶着常景元返回房间。
趴在桌上休息的江岁礼连忙起身,帮着师姐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还贴心地捏紧被角。
“师妹没有受伤吧?”
没等江岁礼张嘴,师姐倒是先开口关心她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意。
江岁礼抿起唇摇摇头,取来方巾为她仔细擦去脸上的血污。
揽星莞尔一笑,即使面上疲倦,依旧分外动人。
洛予随后踏入房间,视线落到江岁礼身上,见她情绪尚可,也浅浅呼出了一口气。
“师父,事情都解决了吗?”
洛予轻轻摇头,随即看向桌边狼狈不堪的揽星:“收拾一下,入夜后出发。”
揽星体力消耗殆尽,只能点头回应。
江岁礼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反复回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岁岁,你留在此处照顾景元。”洛予神情认真地看向她,“切记,不可乱跑。”
江岁礼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只是乖乖点头。
.
二人已经离开一刻钟有余,江岁礼也终于离开门边,俯身蹲在床榻旁。
常景元的面颊、连带衣领处都有不少血渍,虽无明显外伤,但看他一直紧锁眉头也知道身上有多痛。
江岁礼取来手帕沾了清水,小心翼翼地擦过他的额头、嘴角、脖颈……
若说照顾,也着实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江岁礼正要起身时,手腕突然一紧,抬眼看去,床榻上的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你、在做什么?”
“咳咳……”
江岁礼面上一喜:“师兄,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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