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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雪恨
哇,又回到床上了。被子很暖,墨啾更暖。现在很适合做白日梦——做多少都行,做多久都行,做多离谱都行,如果墨啾没挽他的腰的话。
呃……晓林声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管教一下捣蛋鬼。但还是等捣蛋鬼醒了之后再算账吧,晓林声身上发间的清新怡人的柠檬味劝道。而且他喜欢让人清醒地痛苦。
那现在就姑且让捣蛋鬼苟且偷生一下。
可捣蛋鬼不识抬举:墨啾挽他腰的手一勾。
动作间,苟延残喘的三角内裤阵亡了。
原来墨啾还是帮他体面了一下啊,不过就一下。所以穿这个是为了更方便吗?!那不如让他毫无防备好了,这样更方便不是吗?可能那家伙比较享受过程,不过区区濒死的内裤应该也带来不了什么曲折的过程。不过没准他摊上的是一个天才。
覆在墨啾身上的晓林声转瞬开始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人的哪根筋抽了痛,哪根骨扒了痛。
呃……不清楚呢,不如一根一根地试吧。直觉告诉他会很好玩,就是会费点时间。没关系,他时间多的是。
晓林声支起自己埋在墨啾胸前的脸,目光无意地在墨啾的浓睫上降落。
根根分明,根根柔软纤长。他的目光好像陷进羽毛里了,拔不出来,割舍不断。
还怪可爱的。等会少抽一根筋吧。勉为其难地大发慈悲一次吧,下不为例。
怎奈何墨啾上赶着勇于牺牲——墨啾似是嫌身上压着东西不舒服故翻了个身。
被箍在下面的晓林声苦笑:“无可救药。”
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墨啾。
床局部阵亡了。
晓林声有点意外。他早就接受了他失去了那个后天拥有的能力和那个能力带来的快感的事实。没想到,自己还没沦落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墨啾梦到自己尿裤子了,惊醒,下意识想确认一下,结果摸到了不该摸的,他感觉触感不对,于是又把摸到的握手里辨认。
这和他自己的那个好像不太一样,不会是新长出来的吧?!人能同时拥有两个吗?
晓林声磨了磨牙:“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还是你打算一直握着?”
墨啾松开手:“哥哥,这是你的吗?”
“不然呢?”
墨啾果断服软:“我错了——”
晓林声没有顺台阶而下:“认错无效。”
墨啾上赶着送人头:“哥哥,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到底。你不熟,容易受伤。”
晓林声阴阳怪气道:“看来我应该向你好好讨教一下了,熟,人。”
“我会毫无保留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等着被抽筋扒骨吧。
“在所有骨头中,我最喜欢蝶骨,它总给我种翼未动而身先飞的感觉。”
“哥哥若是喜欢,我送你便是。你有我的蝶骨后,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你送不起的。别胡言乱语了。”
“我认真的。”
“那现在请你认真地做个哑巴,我喜欢哑巴。”
晓林声合上书,漫不经心地摘下了负责装模作样的无度数的银框眼镜:“我研究好了,可以开始了。劳你准备了那么久。”
指的旅程以额骨为起始,以趾骨为终点,以下颌骨、颈椎、锁骨、指骨、肋骨、股骨为驿站。
晓林声命令道:“坐好。”
“我努力。”
“闭嘴。”
墨啾瑟瑟发抖得像是狠厉秋风里的枯枝败叶。
嫩嫩的指尖还在向下,不知廉耻。
墨啾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手。
“怎么?想抗议?”
墨啾艰难地蠕动被咬破的唇:“我想方便一下。”
“驳回。”
“哦——知道了。”
“站起来。”
墨啾开始站军姿。
“还要多久?”
晓林声眼里幽微的光明灭:“我想多久就多久。”
“画完了吗?”
“嗯。”
“给我看看。”
“还没补上筋。”
“补完能给我看吗?”
晓林声的心坚如磐石:“不能。”
墨啾不解兼不满:“画的是我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
墨啾可怜兮兮道:“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劳动了那么久。”
“完事后给你发工资。”
“我还要奖金。”
晓林声说好。
晓林声嘴角勾起笑意。
得寸进尺。
唰——火柴上的火映得晓林声的眼神很亮。
“为什么要烧?那是你几个小时的心血啊。”
“想烧就烧了。”
“我不同意。”
“已经烧了。”
墨啾夺过晓林声指上捻着的纸放在桌上:“不给烧。”
晓林声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丝情绪的起伏:“有没有烫到?”
墨啾没应他。
“我去拿冰。乖乖等着。多管闲事的麻烦鬼。”
晓林声回来时,墨啾正捧着烧得只剩半张的纸出神。
晓林声把包着冰块的毛巾丢到墨啾腿上:“自己敷。”
墨啾回神时,纸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晓林声随手一扬如蝶的灰,暗叹:抽筋扒骨,挫骨扬灰,完满了。
“那上面另一个人是你吗?回答我,晓林声。”
“墨啾,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我愿为你赴死。”
晓林声心里一痛:“我看你嘴是不想要了,改天帮你锯了。”
墨啾笃定道:“你不会的。”
“你哪来的自信?”
墨啾的神情润着温柔:“我们一起携手走过的岁岁年年。”
其实原本晓林声是不想烧的,但上面不小心画上了他自己的,所以留不得了。
但还是原形毕露了。
“哥哥,工资发多少?”
“五十,不行,你是优质劳动力,可不能亏待你了——还是发一百吧。”
“那奖金呢?”
“二十——够吗?”
“不够。”
“好——这可是你说的。”
墨啾直觉不妙,他可以反悔吗?
收完工资和奖金的墨啾彻底下不了床。
身上的红印斑驳。
呃——这些全是他的工资和奖金。
“疼吗?”
“疼——”
晓林声帮他处理伤口,动作是轻的,话还是蓄着股狠劲:“谁叫你贪得无厌。”
“我错了。”
“不要撒娇。”
晓林声处理完墨啾的伤口后,拿起毛巾便要走。
“哥哥,我渴了。”
“等着——”
阳台一片好风景。
春雨绵绵,阳台里原先干的又湿了,后来晾的跟新晾上去的一样。
而且,墨啾好像把能洗的都洗了。连一条内裤也不给他留。不对,留是留了,留了一条他准备扔的。
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出门啊,没准连卧室门也没打算让他出来着。
小疯子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小疯子是不是忘了这个时代有手机啊?但衣服到的时候阳台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而且新买的衣服他想洗了再穿。算了,还是得多留一手。
晓林声坐回床边,把水随手搁在床头柜上。
墨啾拉了拉晓林声正在下单衣物和必需品的手:“哥哥,我起不来了。”
晓林声扯下墨啾作妖的手:“那我把水渡给你?”
“可以吗?哥哥真的会帮我渡劫吗?”
晓林声用小勺子舀了点水送进墨啾的嘴里:“痴人说梦。”
墨啾直吸冷气:“疼——”
晓林声下完单,淡淡回道:“你自己要的工资和奖金。”
骤然,一只慵懒的大猫挂在了身上:“晓林声,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晓林声没说好,没说不好。
他其实想推开的,因为舍不得;他其实不想推开的,还是因为舍不得。
最后,拉拉扯扯,还是没推开。原来他已经无处可逃。
心脏……又痛了。
小啾,怎么这么黏人啊?小啾怎么那么喜欢他啊?
小啾,我该怎么办才好……
晓林声不知道的是,在墨啾名为人生那场戏里,晓林声是唯一的主角,从来没有备选。
那场名为人生的戏,因晓林声的到来而正式起了戏幕,真正开演,才有了颜色,有了声音,有了喜怒哀惧。
晓林声同样不知道的是,他走之时就是戏幕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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