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苦逼救赎中

　　傍晚的风没那么凉爽，带着可能将要下雨的气味不断吹拂，白炽灯穿过玻璃照拂在冯玉脸上。

　　冯玉进了走进一楼办公室，大部分工位已经熄灯，所以办公室的光没那么明亮，里面还留有两个老师。

　　一个在低声训斥几名同学，似乎是有关于校服穿戴问题。另一个正伏在教案上浏览初一课本。

　　出于礼节，冯玉还是打了报告。

　　稚嫩的报告声吸引了里面的注意，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这边。

　　似乎不明白他的到来，其中一个老师问：“同学，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准备好的台词脱口而出，“老师，放学时有个高年级的哥哥把钱给摸掉了，但他走得太快我没跟上，我想把钱拿他。”顺便把手里五十块钱展示给老师看。

　　看着寻求帮助的冯玉，老师温柔地问：“小同学你还记得那个哥哥长什么样吗？”

　　“就是之前升旗仪式，因为抽烟被罚国旗下讲话的那个。”冯玉回答，他估摸学校老师对年级上的刺头应该印象深刻。

　　“你说的那个同学应该是初二的”老师思索片刻，又补充道：“好像是四班的，要不老师明天帮你拿给他的班主任？”

　　“谢谢老师，楼上灯还亮着，我自己上去就行。”冯玉谢过老师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钱不是自己的，他当然不会给老师，冯玉只是想套点信息，好找到那几个混小子的班级罢了。

　　找到了一个人，顺藤摸瓜还远吗？

　　楼道并不长，冯玉小跑着就到了二楼。

　　刚要过楼梯拐角，猝不及防被一只手猛然抓住，失衡的冯玉往后倾倒，被一个人的胸膛抵住后脑勺。

　　“不准进去！”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有点尖锐沙哑，但还算不难听。

　　冯玉仰头看向上方低下来的脸，总觉得很眼熟，好像是刚刚楼底下被训话里的其中一人。

　　“你，把钱给我。“少年不准备废话，直接把手伸进冯玉的校裤口袋，但似乎觉得这样容易吓到对方，蹩脚地又补充了一句：“我认识他，我帮你给。”

　　不管怎么样，这个举动都十分可疑，冯玉觉得眼前这个人，要不是来抢钱的，要不就是认识那个国旗下检讨男。

　　但怎么可能，真的把钱交出去，那可是他向沈璟月借的。

　　心中一横，冯玉扯过自己的手臂，扭身躲开少年的阻拦，往办公室跑去。

　　眼看着冯玉走进办公室了，少年也不敢再多加靠近，转身思索了半会，还是在楼梯拐角蹲下，似乎准备等冯玉出来。

　　好不容易进了办公室，却发现里面没人，又不敢立马出去怕和刚才的少年撞上，冯玉百般无聊地打量起教室。

　　年级教室很大，办公桌也不少，桌面上堆积的试卷一垒又一垒，看样子学习任务非常重。

　　看到堆叠的试卷冯玉一身恶寒，仿佛高考的记忆又充斥脑海，转头看向墙面。

　　可能是为了装饰温馨的校园氛围，办公室没有窗户的那面墙，粘贴了许多照片和激励人心的标语。

　　冯玉靠近墙面，但因为身高原因，更高的照片接触不到，只能仔细盯着接近下方的图片。

　　细细摸索，倒也真让冯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初二四班的黄月，还有初二六班的，，，李智”运动会上的照片被贴在墙面，里面的黄月似乎参加某个比赛，被几个人簇拥着，冯玉看到了另一个正在寻找的人。

　　那天晚上的五个人里面，两个在房间里的人没看清，守门的黄月，抽烟的李智，还有另一个陪着李智吸烟的，这三人的长相他倒是还记得。

　　庆幸照片上还会标注人名，冯玉又仔细找起来，希望碰碰运气，说不定后面还能找到人。
　　可惜找了半天，再没看见熟悉一些的脸。

　　本来也没想一定要见老师，冯玉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回寝室了。

　　还没出办公室几步又被拦截。

　　“你给老师说了什么？”少年恶狠狠地盯着冯玉看，仿佛能把他看了个对穿。

　　害怕受点皮肉之伤，冯玉倒也乖顺：“老师没在里面，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找的人，今天根本没来学校，我劝你别来惹事。”王扬说。

　　冯玉暗道出师不利，没想得到计划的第一步就被逮到把柄，内心非常烦闷，但还是在脸上表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惊恐。

　　王扬警告完冯玉，看见对方瑟缩的样子，迟疑了一会道：“不要把试图惹他们，他们比你想象恶劣。”

　　诧异于对方等待自己这么久，只是为了警醒自己，冯玉觉得这个人本性倒也不坏，究竟和那个霸凌群体有什么关系，霎时间感觉另有文章。

　　但按王扬表达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将冯玉告发，冯玉连连点头，再三申明自己不会再做这种恶作剧。

　　感觉自己话起效果了，王扬没逗留更多，离开了。

　　冯玉也没有在教学区多停留，径直回到寝室，打开寝室门，果然还是熟悉的私人空间。

　　一夜无梦地到了第二天。

　　星期五，住校的他终于可以逃脱牢笼暂且放松两天。

　　借过老师的电话给自己虚拟姨妈说明情况，冯玉获得在沈璟月家呆两天的资格。

　　欢天喜地和小伙伴一同回家，远远的看见，平时可以随意进出的校门口现在却堆满了人。

　　守在校门口的老师格外的多，用手上的喇叭试图组织秩序。

　　“咋啦，今天咋这么多老师?”冯玉询问身边的张宁萱。

　　“最近好像有啥专家要来。”张宁萱道。

　　“不要聚集逗留，请同学们保持秩序陆续出校。”被老师警告，脸皮薄的小朋友倒也乖巧，排队按秩序出校门。

　　因为学校加强对学生的管理，放学路上似乎都更加安全平稳。

　　在沈璟月家连吃带拿，在张宁萱几人走后，又快乐地打起了游戏，两人折腾到晚上。

　　可能是陪着冯玉闹久了，都十点多钟沈璟月还睡不着，反而饿得要紧。

　　残汤剩饭已经被收拾干净，零食只能解馋根本饱不了肚子，冯玉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用可怜的眼神示意沈璟月。

　　被盯得没办法，沈璟月给自己壮壮胆子后，对冯玉说：“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夜宵。”

　　从小到大没叛逆过的沈璟月，从没有在九点以后独自出门，毕竟那个时间段，往常的自己应该都睡熟了。

　　所以他想试试平时不敢做的。

　　往常十分跳脱的冯玉倒是保守起来，这个时期人贩子很多，本身两个十岁的小朋友独自在家就比较危险了，更何况大晚上出门。

　　安全起见，冯玉没有答应沈璟月的邀请，但不能辜负伙伴的盛情，且眼看确实没什么吃的，冯玉借了沈璟月的手机，向张阿姨打了过去。

　　十点钟对于成年人还算早，不至于一通电话会打扰作息。

　　嘟嘟两声之后对面传来了声音，冯玉向电话询问张阿姨外卖的联络方式。

　　这个时候手机都没多智能，外卖软件发展落后，所以，人们依旧靠联系店家让店里的服务员进行外送服务。

　　两人被张阿姨说了几句，答应会注意安全，也会正常睡觉之后，打通了外卖电话。

　　电话对面是个年轻的声音，有点尴尬的变声期让冯玉想起昨晚上的那个人。

　　把要吃的和对面商量完，两个人走到门卫室等送餐人员。

　　寂静的别墅区零零散散亮着几户人家，但路灯亮堂得不至于让人在这段路上害怕。

　　很少在夜晚出行的沈璟月拉着冯玉的手，小孩炙热的手心给他一股又一股热量，冒险一般，莫名的雀跃涌上他的心头。

　　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门卫室。

　　两人坐在里面，穿戴整齐的小哥给他们打开电视，深夜的少儿频道好看的反而更多，俩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响起敲门声，惊了两个小孩。透明玻璃门被门外的人打开，少年拎着塑料袋往两人面前递，沈璟月也把准备好的零钱交过去。

　　原本正常的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脸之后都一脸诧异，甚至沈璟月被吓得连连后退。

　　还在看电视的冯玉这时也注意到了沈璟月的异常，连忙把他护在身后，保安小哥也见状抵在两个孩子前面，用警棍直指来人。

　　王扬不敢有多余动作，把防风的帽兜摘下，露出他的脸。

　　“您好，您点的烤串。”说罢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眼看对面似乎并没有恶意，冯玉赶忙缓和气氛，并将沈璟月手里的钱拿给王扬，还试图邀请王扬一起吃。

　　王扬没说话，拿了钱就走。

　　见着没起什么冲突，倒是因为闻见烧烤味，保安小哥向两小孩要了点解馋。

　　冯玉当然乐呵呵地给了。

　　谢过保安小哥的保护，两个人平安地离开了保安室。

　　冯玉一路牵着沈璟月回家，见对方害怕止不住得颤抖，怕成这样，冯玉很难不去怀疑，刚刚那个少牛应该对沈璟月做过什么。

　　说不定。

　　回到家，沈璟月似乎尝试慢慢平复，但依旧紧握住冯玉的手不愿意放开。

　　柔软的指节因为紧握，已经泛着紫红色。虽然被整齐修剪过，但刚刚冒头的指甲硬生生地嵌进冯玉的手心。头低垂着，紧紧靠在冯玉的肩头。

　　眼前的沈璟月像是待宰的幼兔。

　　用另一只手慢慢抚着对方的后背，让男孩不至于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沈璟月才恢复能够正常聊天的程度。

　　“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了。”沈璟月无措。

　　“怕什么，有门卫的，不是户主进不来。”

　　“嗯。”沈璟月埋着的头发出闷闷的回应。

　　“你们平时还有开车的巡逻队，想进来干坏事很难的。”

　　“嗯。”

　　感觉有点作用，冯玉又说：“你看，那些人虽然比我们高两个头，但是门卫哥哥高他们两个头，还有棍子和其他大人帮助，那几个人是没办法进来欺负你的。”

　　二者实力悬殊，让沈璟月冷静了一点，身边真切的体温和心跳通过胸膛传递过来，好像真的带了些许勇气。

　　“那个人是王铭的哥哥，是第一个来找我要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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