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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运动会
小时候,余肆亭和陈序也家住的很近,她天天跟陈序也屁股后面,一起的还有个江嘉言。
他俩比余肆亭大一岁,但她上学早,所以是同年级的。
余肆亭和陈序也比较亲近,天天跟他俩屁股后面黏着他俩喊哥哥,俩人都把她当亲妹妹对待,只要出来玩就给她买糖吃。
余肆亭小时候软糯糯的一小只,小女孩生的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穿了条白色的棉质裙子,扎了两个小揪揪,脖子上带了个平安锁。
那个时候陈序也第一次带余肆亭和江嘉言见面,江嘉言真心觉得这小姑娘太可爱了,就做了个鬼脸想逗逗她,谁成想,小姑娘被吓得咧嘴就哭。
陈序也从兜里摸出个糖给她吃,又拍拍她的背,瞪了一眼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江嘉言。
江嘉言当时还说她爱哭,像个喇叭一样吵人。
余肆亭和陈序也比较亲近一点。有次余肆亭她姑姑带她出去玩,拍了照片洗出来了,她屁颠屁颠地拿去给陈序也看。
俩人在陈家院子里坐着,她依偎在陈序也身边,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照片上的小姑娘说:“这是我。”
看着照片中的小女孩,一顶小帽子在头上,一手拿着小风车一手比耶,冲着镜头笑的很甜,夕阳在她身后,给她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暖融融的。
他当时说了句违心话:“丑死了。”余肆亭反驳他:“你也丑。”
他鼻腔里“哼”了一声。
但其实他很喜欢那张照片,把照片藏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余肆亭弄丢了。
等她走后,他把照片放在书柜里某本书夹着。
后来,他找了个相框把照片裱起来放在书桌上,每次学习学到半夜,一抬头就能看见照片中的小女孩冲着他甜甜的笑,他把照片拿起来,放在心口上,头往后仰着傻笑。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她,大概是她每次追在他屁股后面口齿不清喊他哥哥的时候吧。
……
余肆亭睡醒后,小腹已经不痛了,她转了个身就看见陈序也趴在旁边桌子上睡着了。
刚睡醒脑子有点宕机,她想起来是她肚子疼然后陈序也把她送回家了。
北方入冬早,十月中旬的天已经很冷了,她屋里没有开暖气,他也只穿了一件半截袖就睡着了,肯定会感冒,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打算找遥控器开暖气,一抬头对上了睡眼惺忪的陈序也。
她有点尴尬,舔了舔唇:“我才醒。”
陈序也站起来揉了揉眼,嗓音有点懒惰:“起来了就吃饭吧。”
他先她一步走出房间去厨房给她盛饭,余肆亭在房间墨迹了一会儿后就看见他坐在餐桌旁,头顶的暖光灯打在他头上。
少年看见她:“洗手吃饭。”
她洗完手走过去,餐桌上摆了一碗白米粥和一个小青菜,她有点诧异:“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吧。”
吃饭时陈序也问她:“怎么突然搬家了?”
他害怕她再次像小时候那样搬家走了,音讯全无。
她往嘴里送了勺粥,粥的温度刚刚好,温热的:“之前的家离学校太远了,这套离学校近。”
“肚子还疼吗?”
余肆亭吹了口碗里的粥,“不疼了。”
“我给你买了点速冻的汤圆和饺子放冰箱里了,饿的时候可以煮着吃,我还买了红糖,你睡前可以冲一杯喝。”
“谢谢。”她眼眶有点热,这是16年以来,第一次除奶奶外这么有人在意关心她。
吃完后,余肆亭打算去厨房把碗洗了,陈序也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中的碗。
她有点不好意思,饭是他做的,碗不能也让别人洗吧,“我来洗就行。”
“生理期不能碰凉水。”他不咸不淡的开口。
她没在和他争下去,就在一旁看着他洗碗,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好熟悉,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好意思。”陈序也这句话把她赶出了厨房。
他走的时候,顺手把垃圾带了下去,余肆亭本来是要送送他的,但被他拒绝了,“你在家里呆着吧,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发消息给我,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反锁了。”
没等她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
他站在门外靠着墙,长长呼出一口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女生相处,没有觉得兴奋,只觉得心跳很快,很紧张,他害怕他再待下去,会被她看出什么。
陈序也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他的姑娘不记得他了,那他向她走,追她,让她重新认识他。
到家后,陈序也洗了个澡,只穿了条裤子裸着上半身,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落地窗前,抖了根烟出来,薄唇夹着烟,手并拢护着火点着了烟,吸了一口又轻吐出烟雾。
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鼻梁高挺,薄唇微动自言自语着什么,牵动锋利的下颌线。
彼时,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掏出一看。
i:【今天麻烦你了。】
行,没白照顾,他打出几个字:
【嗯,别忘了你欠我的人情。】
他指要三餐都跟他一起吃饭的事。
余肆亭隔着屏幕都能知道他现在一副得意的表情,她心里很纠结,明明有这么多要求可以提,为什么偏偏要求她一日三餐都跟他吃。
都是青春期的孩子,她不由得多想了。
陈序也喜欢她,这是她的直觉。
16年,她也想去试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喜欢的对象是他,她愿意和他一起去尝试早恋的感觉。
她曾经在家被他妈贬低的一无是处,各种难听话都说,就算是心里承受再强的人也架不住天天被说难听话。
加上她小时候没有得到太多来自家庭的爱,她性格没有别的孩子开朗。余津言比她大五岁,覃素华对他学习上管的很严,她每次见到余津言都是在学习,也不好上去打扰他,所以他们兄妹的关系没这么好,甚至觉得她和她哥根本不熟。
不过她有一个对她很好的奶奶,倒是对覃素华贬低她的话不怎么在乎,只不过长大后对余津言没有像其他兄妹一样关系那么热络。
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两个领居家的孩子带着她玩,给她买糖,把她当亲妹妹。后来她们家搬走了,她和他们也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叫哥哥。
她想,他们现在应该过得很好,或许早就把她忘了。
新一周开学,陈序也带着早餐走进班里时,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运动会什么时候开,也有讨论运动会穿什么的,很是热闹。
他的小同桌余肆亭这会儿也凑在其中,旁边还围了一堆女生,某个女生说:“哎余肆亭,你不是举牌的吗,你服装挑好了吗,我跟你说啊,上一届运动会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有几个男生穿西装的男生特别帅,还有穿礼裙的学姐,站一起特别养眼。”
余肆亭只是淡淡的说挑了就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桌前的陈序也,手里还拎着给她买的紫薯包和豆浆。
坐在陈序也位置上的女生迅速挪开给他让位置,他顺势坐下,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余肆亭桌子前,“快吃吧,等会凉了。”
早饭吃到一半,班主任进来了,他眼睛巡视了一圈班里说:“静一静,我有事情要讲。”
班里瞬间安静。他们高二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叫王然,教数学的,脾气很好,说话也很幽默,会在讲课中途给大家讲个笑话,让讲课氛围不再那么压抑。
还记得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在班门口迎接学生,有一个学生说,这老师一看就是教数学的,结果还真是。
王然清了清嗓,说:“月考成绩已经下来了,咱班这次的成绩还不错,年级第二,精英一班是第一名,精英二班是第三名,这次大家发挥的很不错,都考过精二班了,咱班与精二班平均分就差了0.2分,大家这一个月辛苦了,晚自习给大家放电影看。”
“咱们普通班能考过精英班已经很好了,你们是没去精英班看看呀,那氛围,我走进去都以为回到我高三那年了,我是受不了那氛围,太紧张了,还是咱们普通班氛围好。”王然其乐融融地说。
“分数表我一会儿让课代表贴上去,卷子已经到各科老师手里了,大家期待的运动会,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下周四,连开两天,运动会结束就能放学。”
王然一说完这话,班里立马沸腾起来了,他看着这群孩子们这么开心,他心里也开心,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几岁。
他走出班,恰好碰见了隔壁第四名的班主任,那个老师刚要提醒他踩着口香糖了,王然先一步开口:“对啊对啊,我们班考了第二名,我可太开心了。”
隔壁第四名班主任:“……”
上午的课上完,许思悠来找余肆亭出去吃饭,但被她拒绝了,许思悠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得跟陈序也一起去吃饭。”
许思悠满脸好奇带着八卦的笑:“余肆亭你们俩该不会是……”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想多了,吃你的饭去吧。”
陈序也早已收拾好,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等她收拾好后,他们并排走在去校园大门的路上。
今天是阴天,天空灰蒙蒙的,偶尔吹来的冷风,带来一丝清爽和舒适。
陈序也侧头盯着她看了两秒,闲散道:“想好吃什么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炸酱面吃不吃,对面那条街新开了一家,不知道好不好吃。”
“行啊,我也知道那家,但是每次路过看店里面人都很多就没进去吃。”她低着头踩着从树上打下来零零碎碎的阳光,一蹦一跳的。
眼前的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宽松的校服,一蹦一跳地踩着阳光,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目光灼热而温柔。
而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余肆亭却没看见他的笑容。
他真的好喜欢她啊。
饭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天气进入十月已经有些微微冷,没有夏天那么热了,但店里人多,此时竟觉得有些热,饭店老板娘前台和后台来回跑,忙的不亦乐乎。
小店外面支了几张桌子,还剩一张空桌子,陈序也去店里要了两碗面,老板娘问问他要香菜吗,他回头看了眼余肆亭。
“你吃不吃香菜?”
“吃,多放点香菜。”
陈序也回头跟老板娘说:“两份都要香菜,其中一份多放点。”
他们俩点完面后,陈序也又去冰柜里拿了两瓶芬达,然后去外面那张空桌旁坐下。
他单手拉开易拉罐环,把饮料推到余肆亭面前。
余肆亭看了一眼店里面不禁感叹:“人还是这么多。”
陈序也头也没抬就说:“量给的足,面也好吃,吃完了还能免费续面,很划算。”
面上来时,余肆亭那碗上面铺了一层香菜,陈序也那碗也有香菜,只不过比她的少。
她就是妥妥的香菜脑袋,吃什么都喜欢加香菜。
陈序也把她那碗端到他这边,重新拆了双筷子给她把面拌好,他听见对面这姑娘说:“我会拌。”
他轻笑了一声,“你校服里面穿的白色衣服,酱汁溅上去了不好洗。”
拌好后,他把面又移到她面前,听见她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你说的这俩字听的我耳朵快起茧了。”
面上面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气,很有食欲,况且里面还有她最喜欢的香菜。
余肆亭把面钱和饮料钱一并转给了陈序也后才开始吃面。
他们吃完面回到班已经将近下午一点,正是午休的时候,班里很吵,大部分这会儿不是在聊天就是在打游戏。
陈序也往凳子上一坐,把校服外套脱了后只剩里面的黑色短袖,他用校服外套蒙着头,趴在桌子上午休。
其实陈序也也不是一日三餐都拉着她一起吃,早上他会给她带饭,而中午才会拉着她出去吃,他晚上不吃饭,但会给余肆亭带杯小米粥或者是牛奶西米露。
教学楼楼下的公告栏上早就贴了全年级大榜,他们班的一个男生是第一名,陈序也排在第三名。
贴上去的头两天会有很多人挤在公告栏前看,但后几天就没什么人看了,陈序也不愿意去挤着看年纪大榜,他有把握在心,知道自己不可能掉出前三名。
班主任问过他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去精英班,他开玩笑似的说:“跟一群书呆子在一起实在是难以想象有多压抑。”
反而余肆亭就没考那么好了,她的名次只在年纪前一百名内,中上游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
她实在不想努力,就喜欢做一条咸鱼,高一时老师都说她没上进心,很聪明但就是不想努力。
包括这段时间跟陈序也出去吃饭,陈序也也会提两嘴她的成绩,让她有不会的可以来问他,她每次也只是嘴上答应,但遇到不会的题也只是搁置在那里,并不去问他。
他也是实打实佩服这姑娘,明明学霸就在她身边,多少人都希望坐他旁边可以天天问题,但这姑娘就是不问。
一周过去,所有学生期待的运动会也即将到来。
周三那天,学校充满了欢声笑语,学生们情绪都很高涨,校园的广播站也放起了周杰伦的《晴天》。
每个班举牌的要带着自己准备服装来早一点,去操场看台下的准备间化妆和换衣服。
余肆亭知道换衣服的人肯定多,一时半会也排不到,索性直接穿着礼服去了学校,她捏着裙摆,让裙摆尽量不挨地。
她没有化妆,学校专门请了化妆师,她走进准备间,果然不出所料,人很多,不过好在这会儿女生们都在排着队换衣服,化妆的人不是很多。
她看了一圈,找了个化妆技术看起来很好的姐姐,在她那个化妆台坐下。
化妆时,这个姐姐一直夸她底子好,生的也好看,五官精致,给余肆亭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化妆师说她这套裙子不适合很繁琐的妆,太繁杂的妆容会显得精致土,所以简单一点就好,所以很快就搞定妆容这块了,又给发尾卷了个大波浪,简单的同时又不失精致。
准备间里很闷,加上有人喷香水,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就出来了,临走时,化妆师还找她留了个联系方式。
她背靠着墙低头玩手机,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抬头,看见的是陈序也。
陈序也手里拿了个相机,刚好把她抬头,带着疑惑的眼睛看他的那一幕拍了下来。
说实话,陈序也见到余肆亭也有一点被惊艳到,黑色一字肩裙,露出单薄的背,下面是黑色带细闪的纱,脖子上一条玫瑰choker颈圈,黑色纱带,带一朵黑纱大玫瑰花,系在她纤细的脖颈处,锁骨处还涂了一点闪粉,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妆面上,眼妆部分整体上挑,加上黑色眼线勾勒出眼型,活生生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不过没有显的很媚,冷白的皮肤反而显得她很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熟人来了也得挨两巴掌的感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余肆亭,很美,特别美。
他愣神之际,余肆亭踩着高跟鞋拎着裙摆已经走到他身旁,伸头去看她手里的相机,看他把她拍的什么样。
他呼吸一滞,比余肆亭先来的是他狂跳的心跳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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