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7 黑死病(5)
破脏的木门外还是一片黯淡无光,修女交叠着双手,直直的往前走,李淡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周围渐渐光亮,又来到了上次的分岔口。
看到熟悉的事物,李淡的胸腔仿佛在隐隐作痛,修女僵硬的回过头,催促道:“快点走。”
修女并没有走左边有旋转楼梯的廊道,而是走向了砌有窗子的右廊,李淡并没有为此松口气,说不定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他。
右廊通道狭小逼仄,稍微抬一下手就能碰到两侧的墙壁。
身后的烛光退去,越往前越黯。
阴天的光照很昏暗,只能起到甚微的照明作用 。
修女虽瘦但高,头基本顶到了天花板,身子往那一杵,就截断了一个能选择逃跑的方向。
李淡不慌,似乎只要乖乖遵守这里原住民的安排,便无生命危险。
来到尽头,修女异长的手取上挂在门顶旁的铁质煤油灯,动作间,煤油灯里的烛便瞬间点燃,照亮小片空间。
修女眼神不太好,眯眼拿着锁对门孔一阵捅才怼了进去。
“吱呀——”修女推开了门,一股腐臭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修女挡住了视线,李淡歪头看去,这个房间还算敞亮,砌有好几扇无帘的窗。
李淡调换角度,看清了地板粘有许多腥黑的黏液,味道或许就是从这些不明液体散发出来的。
修女灭了煤油灯,用力的将李当推了进去,不等他反应,修女也跟着踏进来,皮包骨的手将门重重一甩。
穿着修女服的女人转过瘦高的身躯,俯视他:“你将这里彻底打扫干净,你的惩罚就完成一半了。”
修女停顿,眼珠沿着眶边恶意转动,补充道:“我会在这时刻盯着你,不要偷懒!”
李淡乖巧应声,暗自却打量房间的布局,在这敞亮房间内的东面还通有另一空间,北面还有个一米六高的小门,小门旁有一堆着柴但没有燃的壁炉。
修女轻晃瘦长的身躯走向另一无门的房间,躺在被门框遮掩一半的安乐椅上,一动不动的睁着无法聚焦的眼睛,像是偷窥的幽魂。
李淡拿过挂在角落的脏抹布和干拖把,然后陷入半沉默状态,他并不擅长这种家务活也没有多少地实践过。
没有水,干拖干擦吗?
李淡拽过拖把尝试在腥黑的黏液上来回挪拖。
拖把被粘缠成坨,原本一潭潭成洼的腥黑积液被李淡涂鸦似的越刷越脏乱。
李淡绿着脸停止了毫无章法的“涂鸦”行为,他瞄了一眼壁框遮住一半的修女,修女眼皮耷拉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眼睑下青黑的眼袋明显浮现。
李淡将裙摆收拢夹在腿间,蹲下身。
抽出之前夹在背心里的几块碎布,蘸取黏液于一角将其拉拉近仔细嗅了嗅,忽略那进门就闻到的浓郁如海鲜久置的腐臭腥气,其中还带有劣质塑料的怪味。
这并不能判断出什么,得借助化学溶剂加以清除。
“咚——”一道微乎其微的响动被李淡捕捉到,他下意识看向修女的方位。
女人已经彻底的闭眼,歪着瘦长的脖子,紧皱干缩的嘴唇半张时不时打鼾。
李淡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
经历过次残忍生死,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神经紧绷,李淡在原地矗立了一段时间,头轻轻转动,眼神扫过壁炉、天花板、小门、每一扇窗和身后进入的正门。
窗外是不同的林景,李淡垂下手拖着拖把走到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小门前。
推开一条小缝后,李淡往身后看,修女还保持着原有的睡姿,突兀肿大的肚皮随着震天的呼噜声起伏。
他重新转回过头往门缝外小心探看。
刺眼的阳光突的射入,李淡被刺的墨灰睫毛微颤,有些迷惑。
在屋里内部观察外面的环境是昏暗阴霾,但此时的户外却是灿烂明媚,伴着鸟啼。
李淡将门彻底推开,拖把斜靠在门框上。
门外两侧堆着木箱,枯草等杂物,李淡随意的翻了翻,没有有用的东西。
脚踏过两阶木梯,来到屋外,向前走一段茵长草地,再往前便是大片面积陡峭的斜坡,附近流淌着湍急的小溪,水质还算清透。
走至斜坡边缘上,放眼望去,有座城市扎根,离得远,看不清些什么。
李淡在小溪旁优雅地蹲下身,指尖蹭点土捻着,面无表情地思考。
自己并不想借此机会逃跑,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一旦触发了什么隐藏条件,便会尸首分离,但他被那个女性打晕再无源头的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或要求需要他通关完成的。
李淡将沾了土的手指伸入溪水里冲洗,随后甩着水珠站起转过身。
一起巨大、庄严肃穆的哥特式教堂威严矗立就这么突然的映入眼帘,让人无端心生压迫。
装有一米六小门的是一间格格不入的菱形屋顶扁长木屋,它挨在高大教堂的脚下,像只蝼蚁攀附。
比“蝼蚁”还小的李淡回到小门前拿过拖把和木箱旁倒地的水桶,再次来到小溪边。
他其实是想把拖把直接兜在水里冲刷的,但是这不明液体颜色气味怪异,非同寻常,为了防止这一举措引起后续一连串不好的蝴蝶效应,李淡阻止了自己缺心眼的想法。
舀一桶水,把糊成一坨的拖布兜进水桶上下挤撞。
几秒后李淡从桶中提出来看效果如何——
这种粘液似乎不溶于水,水桶里的溪水还是清透的样子,拖布上的黏液表面除沾了些水,看着湿淋淋,却并没有剔除半分。
“啧。”李淡略微气馁,将拖把不满地立在桶中,转身就轻手轻脚地回到扁长的木屋中。
踏进门槛的第一步,李淡顿住。
修女不见了,只剩下无风自晃的安乐椅。
李淡背过手慢慢关上门,周围再次变得昏黯,他走到修女休憩过的无门房间旁的墙壁处停下。
背贴着墙头微微侧转窥探,从这个角度所能看到的视野有限,还有大部分三角盲区。
除躺椅,现在目之所及处,空无一物。
看着灰扑扑的墙面,李淡不想作死的贸然进去查看。
来到被修女关上的入口门,李淡尝试了拉门把,发现纹丝不动后,又在不大的房间内搜寻起来企图能幸运找到钥匙。
除修女休憩过的地方没有探勘过,只剩下壁炉了。
壁炉中的火坑中堆着一堆已经燃了一半碳黑的木材,上方连着长长的漆黑烟囱。
李淡在壁炉前蹲下扯过抹布将炭木一块块拣在一旁。
一阵连续性的撞击声,清晰的达至而来。
李淡抬首侧过耳朵仔细分辨,声音来源似乎是从壁炉处上方传来。
大事未平小事起。
李淡捏了捏鼻根,连忙起身站在离烟囱最远的地方静观其变。
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停止,良久都不曾有异响。
李淡相信自己没听错,扬起锋利的下巴对着其中一面窗子。
窗外枝叶交错的树条抵在玻璃窗上摩挲。
李淡转过身,肩膀贴着墙面快速走到一米六的小门前拉开门栓往外推。
李淡皱眉放下手,推不开。
小门的门锁内外都有,方才修女在时可以轻易打开,现在却打不开,看来门栓被人从外面锁住了,这是在堵他的路。
另一个房间他是绝对不会进去的,修女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再次出现,现下最重要的是还是完成修女布置的任务,毕竟他不敢保证后果。
而屋内唯一的清洁工具抹布被落在了壁炉槛上。
李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踌躇不前。
绕到一侧炉壁,探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伸手拈指抓过扒在炉槛上被木炭染的更污脏的抹布。
李淡刚松口气,退身时,再次响起更加剧烈的滚撞声。
束起的低马尾滑到胸前,李淡轻晃头,将马尾甩至背后,同时直起身倏的向后退。
“嗖!”
一到黑乎乎的模糊影子从烟囱到壁炉中飞窜了出来,又极其不符合物理原则且莫名其妙的在空中三百六十五度地旋转了好几圈,像是早就对准目标,它飞速地砸向李淡。
李淡已经再次躲到他认为离壁炉最远的地方,看到直奔他而来不明生物,心中无奈又烦躁。
不自力量的以卵击石,只会为害己,李淡往旁边想闪躲开,不要步伐太急刚迈上几步,脚跟就踩上了裙摆。
为了不沾上恶心的黏液,李淡在空中徒劳挣扎的努力维持身形,不出两秒,李淡黑着脸认栽地护头。
手背炽热,那道黑影附带强烈的冲击力砸在了李淡身上。
背部连同部分发丝都染上了腥臭的不明黏液。刺鼻的气味使李淡胃中泛上呕意,被砸过的地方酸痛不已,上挑的湿红丹凤眼含着生理泪水。
李淡吸气强忍痛楚地直起身。
却突然对上正热泪盈眶的一张皱脸。
老人罩着传统的巫师月牙尖帽的斗篷,鼻子像是说谎后的木偶匹诺曹那样长,老人的体型很小似侏儒,重量却一点也不轻。
此时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叽里咕噜地说着李淡听不懂的语言。
还被压在下面的李淡白着脸一把推开了老巫师,老巫师踉跄歪倒在地,地上的稠液却丝毫没有沾染半分。
老巫骨碌站起,长长的鼻子像击剑一样在空中挥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举止伤害到李淡,立马对李淡念起一串弹舌难念的咒语。
李淡揉着手肘,脸色阴翳呼吸错乱的弓腰站起身。
听到老巫师念完咒语后,下一秒,全身轻盈,痛楚奇妙的消失,背后和发丝沾上的腥黑液体骤然消失不见,变得清爽干净。
李淡挺背舒展身体,随后低头,只到他大腿的老巫师激动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小沓牛皮纸,语无伦次地盯着李淡挥舞手上的牛皮纸:“*\—@—~%$&。”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