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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还未冒出地平线。
季泽从睡梦中醒来，跳下床，推开房门，来到客厅。
“星文，你不是说，四更睡吗？怎么？”
季泽发现何星文正仰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不过这家伙这样的姿态，反而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反正心里更安定了。
“咳……”听到季泽的声音，何星文干咳一声，放下手机，坐直身体，解释道：“虽然说我一般都是四更睡，但是有些时候我也可能不睡觉。昨晚有点睡不着，就干脆通宵了。”
“……”季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这样的作息，真是突破了他的想象，怎么还有人一晚上不睡觉的？
“既然你醒了，我带你刷牙洗脸。”何星文心里暗暗腹诽，昨晚好像忘记让季泽刷牙了，主要是自己平常晚上因为懒所以不刷……但是季泽要习惯比较正常的现代作息的话，还是得告诉他的。
“这个是牙膏，逆时……嗯，左手拿着，右手往右拧就可以打开了，轻轻挤一点出来，涂到这个牙刷上，然后沾一点水就可以用来刷牙，我示范一遍给你看。”
“刷完之后，用水杯接点水漱口，把嘴里的泡沫全部吐掉就行。”
“不过牙刷……家里好像还有新的，我去开一个出来给你用，牙膏和水杯你和我一起用就行。”
“洗脸的话我一般抹点水就行了，不过大多数现代人其实会拿个毛巾来擦，比较讲究的还会把洗脸和洗澡用的毛巾分开，我是不分这个，就用一条……”
季泽看着认真为他讲解的何星文，不禁有些愣神。
小时候，阿娘也会这样事无巨细地对自己说话。
只是在那一场变故中……
“泽，泽？你在听吗？”
季泽晃晃脑袋，醒了醒神，有些歉意地说：“抱歉。”
“没事没事，你刚刚听到哪了？”
“那个毛巾。”
“这样啊，让我回想一下……”
待刷牙洗脸过后，何星文打算带季泽出门。
“一会我带你去买早餐吃。还记得我昨天和你的约定吗？”
“嗯，不可以攻击人，在外面不可以随便说话。”
见季泽能够复述出来，何星文道：“很好，不过还要加一个，不能离我太远。可以吗？”
季泽点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鞋子……”何星文看向季泽脚上的拖鞋，有点难办：“要不你还是试一下能不能把脚穿进我的鞋吧，实在不行就穿拖鞋出去得了。”
季泽试着把脚伸进何星文给他的鞋中，果不其然，不行。
“好吧，就穿拖鞋吧。”何星文见这毫不意外的一幕，干脆把脚上刚穿好的袜子脱下来：“我也懒得换鞋了，穿拖鞋更舒服。”
既然不用换鞋，那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了，毕竟只是去吃个早餐，何星文便打开门，带着季泽一同走下楼梯。
来到小区门口，大门已经敞开。
何星文朝保安亭里边喊：“早啊，钱大爷。起这么早？”
保安亭其实就是钱大爷住的地方，地方很小，但钱大爷住那么多年也习惯了。在钱大爷睡觉的时候，他就会把小区大门关上，等他习惯了，他就会把大门敞开。
“哎呀，昨天那一场雨给我整得突然有点困，早早就睡下了。直接睡到了凌晨一二点，这一觉睡得我还挺精神的。不过星文，怎么你也这么早？昨晚又通宵啦？”钱大爷坐在靠椅上，乐呵呵地说道。
何星文也笑着应道：“嘿嘿，有点睡不着，干脆不睡了。”
“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昨天淋雨晚上又熬夜通宵，这怎么行的？算了算了，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听的，就不说了。不过，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有点面生？”钱大爷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问道。
何星文道：“这我朋友，来找我玩的。”
“朋友啊，朋友好。这么几个月看你独来独往的，我都担心你没朋友。说起来，现在怎么不找那几个小家伙玩了？”
老人家总是操心这操心那的，何星文对此也不见怪，而钱大爷说的小家伙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除了某人之外的几个，现在都很少有联系了。
何星文道：“他们都出去工作啦，我比较不一样嘛，不去办公室上班也能赚钱，他们就不行了。”
“这样啊，好吧。不过我前天才见到鑫豪嘞，你们有空多聚聚啦。”
“好嘞好嘞，那钱大爷，咱们先去买早餐了，拜拜。”
“去吧去吧。”
走出小区大门，季泽一直盯着何星文，何星文被他盯地有点悚悚的，说：“怎么了？”
“你们，很熟？”
“可以说我是钱大爷看着长大的吧，从我记事他就一直在这里了。”
季泽若有所思，因为钱大爷住的地方，比他见到的穷苦人家还小，而独自一人住一个房子的何星文和钱大爷之间，似乎并没有隔阂。
“独来独往，是为什么？四娘也劝我，不能独来独往。”
何星文思索了一下，说道：“嗯……你和我应该不太一样吧，我是因为现在只需要在家里就可以工作，所以才独来独往。你是因为性格才独来独往的吧？”
“性格？”
“额……容我想想怎么解释。”
何星文拿出手机搜了搜，性格这个现代词好像在文言里面都没法表达，何星文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来到底怎么解释。
“性格这个词你先别管了，总归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你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还很严肃，有点生人勿近，所以难交到朋友。”
说完，何星文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
其实说季泽是因为性格独来独往，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是自己能做到，现在却不想做罢了……
而听完何星文解释，季泽似乎是懂了，但又好像有些地方没懂。
严肃，所以就交不到朋友吗？不过，表情，是什么？
季泽跟着何星文身后，观察着见到的各类事物。
果然，他没有骗我，宽敞道路上飞速穿行的钢铁巨兽、道路两边的建筑、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的树木……
这些都和曾经自己生存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早餐铺，季泽看到早餐铺前的架子上，几个蒸笼一个一个叠起，许多从未见过的点心摆在铁盘上，十几支白色的杯子旁，还摆着一个刻有奇怪黑色图案的黄色牌子。
“你要吃什么？”
“你选即可。”
“那我给你点个饺子吧，这家做的饺子还蛮好吃的。你们那时候有饺子吗？就是那个有点绿绿的。”
饺子的皮不厚，让人一看就看出里面的韭菜馅。
“饺子？看起来像娇耳。”季泽顺着何星文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
何星文眉头一挑：“哦？所以你们那也有。”
“嗯。”
“那你吃吃看，这的饺子和你们那的有什么不同。”
“好。”
何星文拿出手机扫上二维码，排队等候，等前面一对老夫妇结算离开，他朝忙得火热的老板说道：“你好，我要一份饺子和两个肉包，再加两杯豆浆，钱已经付了哈。”
“好嘞，稍等一下。”
季泽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怎么给的钱？
不一会儿，老板便打包好了食物，递给了何星文。
何星文接过袋子，朝季泽示意道：“走吧，咱们回去了。”
等走远一些距离，季泽问：“刚刚，怎么付的钱？”
“这个呀，我们现在有两个买东西的方式，一个是用纸币，我给你看一眼纸币长什么样。你先帮我拿一下早餐。”
季泽乖乖接过何星文递过来的早餐，看着何星文把他手上的手机拆出来了一部分，那被拆出来的部分里边有着一个红色的纸。
何星文从手机壳上把百元大钞拿出来，摊开来给季泽看：“这就是纸币，而且是面值最大的纸币，一百元。你古代不是有铜钱银子金子的区分吗？这个就有点像一金子，还有五十元、二十元……不过现在一金子肯定比它值钱得多就是了。”
季泽瞳孔微微瞪大，星文竟然随身携带一金子？！
实际上，唐朝一两金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多块，而何星文这么类比只是因为他觉得金子是古代最值钱的货币，而毛爷爷是现在面值最大的货币而已。
不过真要说的话，季泽想的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季泽的全副身家也可以说是随身携带在手机里。
“哎？说起来，泽有带银子过来吗？”银子什么的现在已经不值钱了，金子何星文也不指望季泽有，但他对古时候的银子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东西还是蛮感兴趣的。至于更不值钱的铜钱，你要是想当古董卖……
拿去鉴宝行什么的说这是唐朝的铜钱，人家看你这铜钱这么新，一眼高仿，不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季泽在身上摸索一下，发现自己穿的是昨天季泽给的T恤和短裤，他点点头，说：“有，但在我之前穿的衣服上。”
“行，那回去再说。额，我刚刚讲到什么来着？总觉得话题好像扯开太远了。”
看来通宵一晚还是有些不良影响的，这不，记性就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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