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烂仔情深

　　入夜，阿财带了安妹仔出来。
　　明明只是第二次来到破屋，安妹仔却生出一股诡异的安心感，阿财今晚要得急，她却赌气一般不想回应。

　　“嬲我啊？”阿财更钟意妹仔上次死死缠在他身上。
　　“妹仔不敢。”妹仔盯着破屋墙角，小声道。

　　“不敢讲，但敢做喽？”阿财翻侧身，胳膊撑住床板，撑开些空间好让妹仔看清他脸，“我白日故意装不在乎的，陆秉坤最钟意搞人家老婆，我愈在意他愈有兴趣。我装不在意，心里恨不得做低细川！”

　　妹仔抿着嘴：“随口讲做低人家，不怕差佬抓啊？”

　　“比起差佬，我更怕你板着脸！”

　　“倒挂腊鸭！”妹仔斜睨他。
　　阿财却被她这双大眼风情蛊到，轻吻她眉心，她眼皮，她鼻尖，她嘴唇……

　　妹仔只觉阿财今次要得好深，抱得好紧，他勒得越紧她心越慌。

　　事毕，妹仔趴在阿财身上，她手摸向他脖子时，他猛地抖了一下按住她手，然后便刻意放松下来，拉着她手摸，“钟意？”

　　“嗯。”余韵下的妹仔几分迷恋地食指描绘他的喉结和锁骨，这是这个危险打手最脆弱的地方，也最迷人。
　　“我们该返去了。”阿财说给妹仔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明晚，我带你和少爷仔们走，你莫怕。”
　　安妹仔点点头，她心跳极快，也许是自己即将转运的兴奋。

　　绑架第八日，新年前一天，今晚即是跨年夜，苗峰与阿财一睁眼便数着钟等陆秉坤去接月婷。奈何食过早饭，陆秉坤竟派王小川出门。

　　“他若是只让细川接人如何？”阿财紧张看向苗峰。

　　苗峰故作镇定拍拍他肩，“安啦，他总不能带囡囡与四九仔一同贺新年。”

　　但不到晌午，王小川带回来的却不是月婷，而是一个消息：“崇生与顾家谈好，顾家今晚七点将金条放在观塘码头交换少爷仔，崇生要我们收了金条刚好赶得及与月婷看八点维港烟花。”

　　苗峰心道不好，顾家早不换人，晚不换人，偏偏今日！今日若不换人，他们安抚住陆秉坤，让他踏踏实实与月婷过节，更大几率悄无声息送少爷仔跑路。
　　今日换人，就意味今日陆秉坤必定要动手杀顾天之。当务之急是要调虎离山，可陆秉坤连去接月婷都让王小川代劳，如何能让他离开？

　　“他现在还敢将月婷放在崇生手中，是因他信崇生未有证据他反心。”阿财暗示苗峰：“若崇生有证据呢？”

　　苗峰吓一跳：“乜意思？你不是要出卖我？兄弟一场啊！”

　　“我痴咗我出卖你还告知你？”阿财翻白眼，“我是讲如果崇生抓到老邰身边亲信？”

　　苗峰一琢磨，有戏，“老邰身边阿超好女色，做个局叫那麻甩佬调戏吕行妻女，按规矩，吕行现在为崇生在牢中煎熬，崇生必会出头，这样不会过分惊到坤哥，又叫他不敢继续将月婷放在崇生手中，他总要亲自去接。我与肥榕讲叫他传话！”

　　苗峰与肥榕一使眼色，肥榕便找机会跟他出去，明显崇生已与他透露同盟与谁。

　　陆秉坤对肥榕管束一向无，肥榕借着买中饭去报信，崇生果然迅速，下午太阳正毒，便又听有人学狗叫。阿财心中暗笑，崇生这边暗号猫叫，老邰那边暗号狗叫，做四九仔还真是如做畜生。

　　王小川听到声便摆出恼怒讲野狗吵他午睡，抄了棍子去轰，回来脸色僵硬，与坤哥耳语后，陆秉坤也是一副苦口苦面。他似是权衡一阵，才开口：“这次做业大家都好辛苦，今夜终于要收工，出不得半点差池，我去与崇生商议可否增派帮手。”

　　苗峰自然夸好。待陆秉坤带王小川出门，他偷偷尾随一段却见他两人兵分两路，他分身乏术，陆秉坤生性极度谨慎，风险更高，不如跟细川，跟久一点听到更多。
　　王小川闪进角落民居，他躲在窗下，竟是王小川要老邰派生面孔来，这边杀少爷仔，另边他带月婷邀崇生维港岸边观烟火，有月婷在，崇生必定发送警惕，叫老邰命人假意带赎金献给崇生，待八时许，趁看烟火人多，趁乱做低崇生嫁祸差佬，新安义清清白白获利，既要差佬与拾陆K结成死仇，又白得一百五十万金条。

　　苗峰内心叫苦，他这人真是没有赌运，难得豁出性命赌这一次还厄运连连，这要如何是好？他脚底抹油，先回去叫肥榕与崇生报信，小心陆秉坤做局。本想叫阿财一起赶紧将少爷仔们藏起，王小川便带着两个身强力壮假帮手返来。

　　苗峰磕了烟派：“这两位兄弟不多见？”

　　“人家是为崇生做大业的，我们今次真是难得有缘得见！”王小川吹嘘。

　　阿财看他那副嘴脸，只比昨日更想打爆他头。

　　今夜如此重要，老办法灌人酒肯定不行，苗峰向来不善拳脚，便提议下午吃吃糖水，掺一包无牌诊所迷药，奈何老邰打手机警，糖水是他们去买。

　　“硬打。”阿财见苗峰一筹莫展。

　　苗峰想他真是癫咗，“你是觉得我能帮到你手？还是你想一打三？你当自己拳王阿里？”

　　“再等三个钟，他们动手杀少爷仔，你我也活不成！”

　　“我难道不知！智取智取！你再容我想想！”苗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崇生总会派帮手来？”

　　阿财沉吟：“肥榕至今未归，难保不是老邰派人围堵。又或他临阵脱逃。”

　　苗峰只想一头栽地，这事还能不顺到何种地步，难道今日老天非要赐苦？

　　“药给我。”安妹仔轻扯阿财衣角，“你去打牌，拿我做赌，输给他们。口对口喂倒一个算一个。”

　　“不行！”阿财与顾天之异口同声。

　　苗峰面露难色，他虽下三滥，让他拿一女仔身体铺路活命，他亦知羞愧，可如今除了安妹仔所言办法，似乎也没有其他出路。

　　顾天之安慰安妹仔：“阿姐，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何况我老豆今日已要赎我，我阿兄必带了差人搜捕，我们等便好。”

　　安妹仔摇头后，看向阿财：“你昨夜叫我莫怕，我不怕，药给我。”

　　“撮仔，你抖似筛糠。我打得过，你安心。”阿财握住她手。

　　“你岂知新安义只有这两帮手？今夜是翻盘大戏，帮手不知几多，别冒无谓险。”安妹仔弯下眉眼，“财哥，我不是住大屋穿靓衣的娇小姐，我阿妈做老举，我十二岁便学会对付想揩油的老不死，我做得来。”

　　顾天之和洪麦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若他俩不是住大屋穿靓衣的娇少爷，也不会眼巴巴只看一弱女子一次又一次牺牲。

　　“哎！细川！听讲你昨日打牌输给小阿财！还输不输得起啊！”苗峰高声挑起王小川兴趣，两人互相叫骂几句，便攒起了牌局，苗峰拉了阿财一下，没拉动，他余光只见这傻仔死死盯着妹妹仔，他又扯了他一下，低声叫他：“阿财，来赌。”

　　安妹仔看着他笑得安抚，她捡起苗峰扔在地上的药粉，逐渐停止了颤抖。

　　阿财有输有赢，在苗峰无数次偷偷拧他大腿后，他终于稳定的输了下去，王小川越赢越上头，只叹风水轮流转，今日到他家。
　　终于，在阿财把昨日赢的钞票都输干净后，他仿佛是赌红了眼，押上了安妹仔。

　　王小川早就想刁那妹妹仔，不过是坤哥前今日在他不好作乱，今日小阿财输急眼，自己把人押上赌桌，那可不能怪他鸿运当头！

　　这把定乾坤，阿财输了后便一摔牌往出走，苗峰赶紧向王小川和另两位兄弟拱手致歉，跟着出去哄阿财，王小川才不惯他脾气，雀跃着出来拖安妹仔进里屋，大方与两位新兄弟共享！

　　阿财听着里屋调笑与妹仔尖叫，就想返屋打回去，苗峰赶紧拦住：“赶紧开锁！”

　　“我知。”阿财只觉自己咽下一口血气，拿铁丝捅起来。

　　里屋，安妹仔在王小川身下僵得手脚冰凉：“川哥要与我做夫妻事，好歹与我喝杯交杯酒安安我心？”
　　“哈！你当谁都是阿财那傻仔，一杯交杯酒便被你这妹妹仔灌得不知东南西北？”王小川知妹仔初初破瓜，他倒是喜欢这青涩调调，“交杯酒就不用，你喂我喝酒倒可！”
　　“我在马栏见老举叼着杯子喂酒，妹妹仔会不会啊！”另一位老邰打手也是风月老手。

　　“会！会！”妹仔忙不迭应声，靠卖烟以次充好练得手速派上用场，身子只挡一瞬，一包药尽撒茶壶，她颤颤巍巍晃着倒入茶杯，贝齿咬住茶杯沿，被压着膝行送到王小川嘴边。

　　王小川半抱半亲饮完这杯茶：“好味啊！二位来尝一尝！”

　　这壶茶，安妹仔只觉自己也被硬生生灌下去不少，当他们的手在她身上肆虐时，她只觉幸好饮了那茶，她思维困顿麻木。

　　苗峰听屋内动静渐轻，推门一看，安妹仔被放在桌上，王小川昏倒在她胸前，另两人也迷迷糊糊扯着她胳膊腿。他赶紧轻推开王小川把妹妹仔扶起，快手帮她裹好衣服，庆幸她裤腰还紧，不然真怕阿财发癫。
　　“你……”阿财说不出话。
　　妹仔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些，“我们快走。”

　　苗峰彻底松绑两位少爷仔，比了个嘘，五个人便慌忙偷偷出门打算往九龙城码头去偷船至观塘码头，希望如少爷仔所讲，他阿兄在观塘码头搜捕。

　　五人跑出没多远便听身后喧嚣，老邰果然留有更多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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