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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农家肥
“怎么去了这么久,村长同意了吗?”阿越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看到人回来就迫不及待追问。
席淮一进门就接受到某个蹲在门口等着的人眼巴巴的目光,看到人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村长让我们吃完了饭,去村口集合,大家都去。”
阿越虽然不懂这些,但是很关心席淮的心情,看着他因为做成一件事,浑身洋溢欢快的气息,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嗯,那我们吃了饭一起去。”
“想吃什么啊今天?”席淮现在心情不错,懒洋洋问道。
“焖面,要那种酸酸辣辣的。”
席淮之前做过一次,放上剁椒和杂酱,挤两滴香油,阿越吃过一次就恋恋不忘。他们两口味意外的相似,都喜欢吃辣。
“好,小公子稍等。”听他这么喊自己,阿越嘴角情不自禁漾开一抹笑。
席淮手脚利落的揉面,起锅烧水,把面反复抻开拉细,下锅煮熟,捞起后放上备好的调料,香菜是灵魂点缀,红色的辣椒绿色的葱花香菜看得人食指大动,还没入口就在脑中想象过进到胃里的滋味了。
做饭的时候席淮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滚动一句话: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啊,简直有毒!
“开饭了,阿越。”
席淮把面端出去,阿越已经拿着筷子坐在桌前等着了。看着阿越吃到嘴里眼角弯弯的样子,席淮不禁感叹,他现在的生存技能进步显著,尤其是厨艺,这里的食材到底不如现代完备,而且一些名贵的就算有,也暂时买不起。如果他现在穿回去,他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开一家饭馆养活了。
——
元西村村口,每当村里有大事要宣布,村长就会通知村民在这里集合。村长站在前面石头垒起来的台子上,看人都到齐了,至少每家来了一个。
众人在下边交头接耳,东家长西家短的交谈,一时气氛杂乱。
“安静,大家都安静下来!”村长左手按着拐杖,右手举起来示意大家先不要讲话。
村民不绝于耳的交谈声渐渐停歇,好奇地看向村长,不知要宣布什么重要事情。
看见众人目光和汇聚在高台上,村长继续道:“今晚把大家叫来,是有一件关乎我们元西村粮食产量的大事。”他把目光聚集到席淮身上,“这个方法用得好了,将有很大可能提高我们庄稼的亩产量。”
一听到可以提高粮食产量,在场庄稼汉们坐不住了,纷纷开口急道:“什么法子?”
“就是,村长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啊!”不管祖上什么身份,他们现在就是以地为食的老百姓,再没什么比地里庄稼更让他们上心的了。
“这个方法是席淮在书上发现的,叫农家肥,席淮你来说给大家听罢!”村长也不是很懂肥料,索性让席淮来讲更清楚。
席淮站上前,同意给大家解释了一遍农家肥的原理和作用,村民们大概听懂了什么提高土地肥力,增加亩产量,总之,是好东西!
他把制作农家肥的方法一并说了,原料都很简单易获取,而且不用出钱,只需费点功夫出点力气,哪有啥的?他们庄稼人有的是力气,几乎家家都想做这个肥了。
“但是,我要提前给大家说清楚,这方子是我从一本农书上看到的,还没有做出来试过,效果到底如何,大家用了才知道。”
虽然知道制作方法,但到底没有成品,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差错,他倒是可以先做出来再告诉大家,可是一批发酵时间要十天,村民们再做第二批就要二十天以后才出的来,到那时就晚了。
所以席淮没有把话说死,做不做全凭他们自己。
村长显然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今晚才把大家叫来。
村长道:“今晚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如果决定要做的,明天早上来我家,席淮和大牛都在,他教大牛做的时候,你们在旁边看看。”
很多人听到有风险就犹豫了,又没有哪个村用过,书上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
像王癞子家就是,王癞子娘回家去学给王家父子听,王癞子爹当时就心生退意,王癞子又在旁道:“席淮说书上看的?真是好笑,谁不知道他读这么多年书,还是个‘童生’呢,哈?”王父一听有理,怕不是他随便胡诌的,没得白白浪费力气!
像他们这样想法的不少,没去的要么是不相信席淮,要么是不相信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农家肥。
夜深人静,一盏盏灯火熄灭,元西村众人打着各自算盘睡去,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土方子将会另生活发生巨大改变。
——
席家两夫夫可没想这些,他们现在正在看话本。
阿越想起那天没来得及看的书,以及席淮匆忙收拾的情形,道:“相公,我想看看书?”
席淮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也不慌,因为他私下里检查过,除了那本已经被他藏起来准备毁尸灭迹的《春城纪事》,其他的都比较正常,随便阿越想看哪本。
“好啊,你想看哪本?”席淮镇定地拿出一叠书册,摊开在桌子上,以示任他挑选。
阿越狐疑地看他一眼,把桌上几本书都随意翻了翻,似乎都不太感兴趣,最后挑了一本《屏香记》。
席淮看过,这本讲的是:碧波湖龙女远嫁渭河,受其夫君渭河君与公婆虐待,幸得一书生为她传家书至碧波龙宫,得其叔父钱塘君所救回归碧波湖,钱塘君感念书生恩德,即令之与龙女成婚。书生代为传信只因急人之难,本无私心,且不满钱塘君之蛮横,故而严辞拒绝,告辞离去。但是龙女对书生已生爱慕之心,自誓不嫁他人,几番波折后二人终成眷属。
故事写得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狠狠抓住了读者胃口,是目前市面上很受欢迎的话本。正直书生遇上落难龙女,跨物种的爱情,席淮看了都直呼作者脑洞王者,古人也相当潮流啊!
正想和阿越交流一下观后感,没想到阿越蹙着眉不解道:“既身为龙女,为何要一个凡人送信?”
席淮:“·····这个问题不能太较真。”
“不过还算有手段,最终也与这书生在一起了。”这勉强称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思考角度怎么这么奇怪?
还有就是,他不知道长着这么可爱的一张脸,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只会让人觉得更可爱了,像青春期的小孩,一本正经感叹爱情让人面目全非,有点中二又很想笑。
两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同步,遂观书交流环节取消。
席淮不想问了,没想到阿越还来劲儿了,问:“要是你也遇见这样落难又美丽的姑娘,你会不会帮她?”
凭良心说,他会。
但是没吃过猪肉,看见过室友跑的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道送命题,于是席淮回道:“他人陷入困境当然能帮则帮嘛,”阿越听到这目光不善,还没来得及变脸就听他接着道:“但是帮忙可以,以身相许确是不行。”
阿越目光平和,接着问:“人家身份高贵,非你不嫁呢?”
“她自高贵她的,与我何干?”
要是救了人反而甩不掉,那才是恩将仇报,席淮看向阿越,直言道:“何况,我已经有你了。”
阿越心脏暮地一跳,看着的眼前光华卓绝的少年郎言笑晏晏,眼里的认真和坚定却那样清晰,叫他心里满堂生彩。
怪教人都爱听好话,他的夫君如今竟也会说话哄人了,无论真心假意,总是教人高兴的。
看人面带霞彩,眉目间暖融融的,席淮就知道这题不仅过了,而且小夫郎给打了高分,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又是家庭和谐的一天呢。
——
席淮夫夫用过早饭到村长家,村民来了三四个,大牛早就在哪儿等着了。
席淮也不耽搁,吩咐他们在院子后面收拾一块地出来,专门用来堆肥,把粪便与草木灰、秸秆等混合,风干几天,然后堆高一米左右,找一卷不要的破草帘子盖上捂着,十天就发酵成功了,一直到指导大牛家弄完。
中间陆续又来了七八个人,看完有不明白的地方,席淮一律细细讲解,到中午时没有什么人来问了,他也打算叫上阿越回去了。
大牛承诺,因为是他亲自来指导,他家也是做的第一家,到时候连同席家哪三亩地一起弄了,免得席淮他们再做了。
不管效果如何,今年做了的这十来家都把肥勤勤恳恳撒进庄稼地里了,隔三差五就要去看看,这都暂时不论。
席淮这边解决了农家肥这件事,心头稍微轻松一点。元西村村民帮他很多,他也想为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想必只要撒了肥的,今年的粮税压力至少能减轻些,其他人看见有用,明年肯定也会效仿。
现在,席淮一边抄书,一边构思故事情节,力求写出一个能成功打入市场、引发读者共鸣的故事。席淮发现阿越的字也写得不错,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阿越也被抓了壮丁,两人一起抄书,期间顾盼成欢不可尽言。
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琴瑟和鸣、红袖添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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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香记》的故事脚本出自唐传奇《柳毅传》,古人脑洞是真大。
有一天,夫夫二人偶遇一卖身葬父的女子。
阿越:选我还是选漂亮姑娘?
席淮:咱家也不富裕,让她找别人去吧!
姑娘: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