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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衫?生气?
因着段宁远在军营,他二人并不着急回去,当夜便歇在了府中。
同他们作别准备回房的时候,萧弗霖突然脱口而出:“阿霁,为何他二人都有你为他们裁制的新衣,偏我没有呢?”
许是意识到这样问有些咄咄逼人,萧弗霖随后清咳了一声,“无妨,我只是随便问问,快去休息吧。”
阿霁瞧着哥哥听到这话有些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开口道:“有的公子,只是你的还没有做好罢了。”
萧弗霖闻言微笑,那笑叫阿霁一下子感到温暖起来。
“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睡吧。”阿霁转身,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公子是在乎她的!
第二日他二人回军营后,阿霁赶紧去裁缝铺又重新让裁缝做了一身品月蓝色的衣裳。想起他们骑马时膝盖迎着风,恐以后对关节不好,便又让那裁缝做了三对护膝。阿霁嘱咐裁缝要尽快,那裁缝自上次便知道了阿霁,只道:“放心好了,这康城里现下只要是姑娘要的东西,没有人敢不上心的,至多两日,我便送到将军府上。”那裁缝不肯再收阿霁的钱,阿霁再三强调不给不可他才将钱收下,阿霁体验过金钱上的窘迫,一分一毫的钱财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重要。
阿霁回去后满心欢喜的等着衣服送上门,顾方慈见她字都学的差不多了,每日无所事事,便提出要给她讲书。阿霁以为这跟当时萧弗霖给她讲话本子是一个意思,便欣然接受了。哪知顾方慈要给她讲的是经史子集!哥哥读过这些书,阿霁晓得这是这大约是些经世致用的东西,她无意这些,便打算推辞了顾方慈的好意。
“世人都道女子不可堪重用,依我看来这话很没道理。母亲熟悉这些知识,将它们传给了我,即使当下女子不能博取功名,我仍认为习得这些是有益于子孙后代教养的益事。”顾方慈并不对阿霁的推辞说好或者是不好,只将这番话说与她听。
可阿霁现下心思不在这些事上,对于顾方慈的话含含糊糊不予重视。
顾方慈内心感到很无奈,他幼时跟着母亲长在大梁,待十岁时他和母亲被西戎的王上派人接了回去,因着母亲是大梁人,他在西戎的后宫里受了不少折辱,他很感激阿霁对他的善意,只是看着阿霁面对萧弗霖时总有种当年王上后宫里那些翘首以盼君王一顾的美人一般,他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文书,他知道萧弗霖的身份,倘若阿霁将来去了那样只能乖乖等着被挑选的地方,只怕下场比母亲还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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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送来衣服的时候,阿霁并不在府中。下人将衣服送至阿霁房间的路上撞见了顾方慈,瞧见那颜色,顾方慈一下就了然为何阿霁后来会送他那件衣裳。心下感慨万分,面上波澜不显,淡淡地翻看了一下便让人送了进去。
阿霁回来时听说衣服和护膝做好了便打算马上让人送去军营。
“我认得路,不如我陪你去送吧,你应当还没有见过大梁的军营,那里有百万雄兵,我带你去瞧瞧。”顾方慈主动和她说道。
阿霁当然很想去,对于顾方慈的提议不停点头,二人接着便上了路。出门的时候阿霁才瞧见顾方慈竟穿上了那身品蓝色的衣裳,他有一种清俊儒雅的气质,穿上也是气质不凡。阿霁担心萧弗霖看到别人同他穿一样的衣服会不开心,可转念又想自认识他以来也觉他不是一个会计较许多的人,况康城偏远,物资本就不丰,想来也没有什么的。
军营距康城不远,路上不时也会碰见来送东西的将士的亲眷们,不一会儿就到了军营,正好萧弗霖就站在军营大门前。
“公子!”阿霁下马,快步走上前,将包袱里的衣裳和护膝一并给了他。
“是专门来给我送的吗阿霁?”萧弗霖笑容满面地说道,而后看到了阿霁身后的顾方慈。不过他眼下心情好,并未觉得碍眼。
“……天气冷了,想着给你们送副护膝,免得关节日后落下病痛。”阿霁支支吾吾,不肯直接讲出自己就是想来给萧弗霖送衣裳的。
此处是个风口,北风呼啸不断,刺骨的寒意拍打在他们身上,萧弗霖等不及将衣服拿出来比划。“老段还笑话我没有,这下他可要失望了。”
将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衣裳比量了一番。
萧弗霖看向阿霁身后的人,又低头反复确认自己手中的衣裳,内心的怒火瞬间升起。
强压着怒意开口道:“衣裳很好阿霁,我很喜欢,军营不是你待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阿霁瞧着他神态的变化,内心猜测他也许很介怀顾方慈和他穿一样的衣裳,“公子,先生穿的是先前为你做的那一套……”萧弗霖并未让阿霁将话讲完,“这里风大,快些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军营。
阿霁看着他的背景内心也生出些许不满,不晓得他为何在这种事上这般生气,连解释的话都不听。
阿霁看着手中的护膝,萧弗霖刚刚只带走了衣裳,忘记将护膝带回去了。眼下门前没有士兵,不得已,阿霁只好走进军营将护膝给他们,谁知刚进军营便在转角一处营帐旁边的地上看见了自己刚刚送出去的衣服……
想着自己这几日的欢喜和期盼,阿霁内心生出一股巨大的失望。
恰好碰见一位士兵出来,阿霁将东西递给了他,“劳烦军爷帮我给刘阿初,我是他妹妹。”说完便转身出了军营。
顾方慈看到阿霁低沉着脸出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待回了府中,去弄了一碗热姜茶给阿霁喝。阿霁现下伤心得很,可还是不想辜负先生的好意,一口气将那碗温热的姜茶全部喝尽,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她可不能生病。
阿霁听从顾方慈的建议,开始听他讲书,顾方慈是个好先生,讲的很认真,很仔细。
他讲:万事无住显。任何事物都不会停留在当初你看到时的样子。
阿霁想,她要好好听哥哥的话,该将心思从那人身上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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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哥哥和段宁远回了将军府。
听他们聊天阿霁才知道,萧弗霖感染了风寒,怕将病气带回来才决定不回城过年。阿霁心里虽然生他的气,想着他之前又是中毒又是受伤,还是有些担心,去医馆配了些草药想着让哥哥给萧弗霖送过去。
谁料段宁远先开口道:“不用担心他阿霁,战场上的人,风寒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屁事,不用专程去为他送药,睡一天就好了。”
哥哥也向她示意无碍,可阿霁心里还是不放心,到了下午,阿霁自己骑上马,去了西疆大营。
城中有亲眷的人大都回去了,阿霁询问了一个士兵才打听到萧弗霖的营帐。同其他人的并未有什么差别,只是现下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阿霁一边喊着“公子”一边走了进去。
萧弗霖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大约是烧的人有些昏迷,他并未应答。阿霁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已经烧的滚烫了,之前中毒还没好利索,阿霁实在担心这次风寒会诱发毒性。她是带着熬药的罐子来的,想来军营里应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好容易将药熬好了,待稍晾凉了些,阿霁抬起萧弗霖慢慢给他灌进去,眼前的人不是很配合,不少药被他吐了出来,枕头被子都被弄脏了好大一块地方,好在大部分药都被灌进去了。阿霁又将弄脏的被褥清洗了一下,一眨眼两个时辰过去了,阿霁想自己也该回去了。
萧弗霖吃下药后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醒了,一直在听着阿霁的动静。他幼承庭训,自小便离开了母后的怀抱,每日辛苦读书不曾懈怠,照顾他的都是太监和嬷嬷,阿霁的悉心照料叫他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温情。
美美地闭着眼,他打算待会儿和阿霁一起回城过除夕。
如果可恶的西戎人没有趁着除夕夜杀入西疆大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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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渐渐充斥起刀剑声,营帐外泛着红光,阿霁慌张的跑进来喊他。
“公子,西戎人来突袭,杀了我们好些将士,他们叫我带着你赶紧跑。”萧弗霖听着阿霁的话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他不打算跑,可是待出去一看,整个大营尸横遍野,西戎人火烧营帐,大梁伤亡惨重。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抓紧放了一个信号弹,趁还没人发现他们,他带着阿霁向一条小路跑去。
新病加旧伤,萧弗霖现在其实虚弱得很,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身后的火光昭示着敌人正在逐渐接近他们,阿霁发现荒草旁覆盖着一个洞口,没有多想就将萧弗霖拖了进去。
是一个很深的洞穴,黑黢黢的不见一点光,阿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摸索着萧弗霖。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冷极了,环抱着自己不停地打着哆嗦。
感受到萧弗霖的情况,阿霁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他身上。
“公子,你别睡过去了。”阿霁压低声音同他说道。
眼前人没有应答,阿霁摇晃了他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他的手冰凉,阿霁握着他的双手不断呵气,效果微乎其微。不知外面的追兵去哪里了,阿霁没有办法,只得先将身上衣物脱下来盖在二人身上,彼此只着一件中衣,整个人紧紧抱住萧弗霖企图为他输送点热气。
就在阿霁快要冻僵的时候,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她大声朝洞外喊去,看到洞口处的荒草被扒开,火把的光亮从外面映射进来,阿霁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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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指教。
随着每天的写作练习,说话倒装的感觉终于少了些,山东的朋友有同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