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从前有座山……”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这个故事我一岁就听腻了，三岁就对他们讲腻了！”

　　这个屋子是大通铺，里面睡着二十来个孩子，大多数都是今天抓原知凛上山的孩子。

　　因为有着讲故事的习惯，孩子们看到有个新来的人讲故事，都很兴奋，没想到一开头就是这个老掉牙的，很是失望。

　　原知凛也很无奈，读书写字兵法谋略，他不在话下，可是讲故事，肚子里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

　　“从前山里有个庙，里面有个高瘦的和尚……”原知凛只能再起一个头。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担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最能咋呼的孩子一听开头就猜中结尾。

　　“……”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一双双眼睛盯着你，等着新鲜好听的故事，原知凛就算不会讲，也要努力想想小时候别人对他说过得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孩子又抢先了，“你讲的故事怎么又是和尚又是庙的，你以后要做和尚吗？”

　　“噗哧——”

　　门边传来一阵笑声，阿烟不知何时倚着门框看他们。

　　“大当家大当家，他不会讲故事，奸细奸细！你快过来，继续讲那个师徒四人的故事。”

　　孩子们招呼阿烟坐下，眼巴巴的等着。

　　阿烟清了下嗓子，对原知凛小声说：“今晚我先替你一次，你明天好好想想有什么好故事，他们鬼精灵的很，别想着敷衍他们，明晚你正式开始。”

　　阿烟转向孩子们：“上回说到哪了？”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哦，那孙悟空回来了吗，跟唐僧和好了？”

　　“和好了和好了！”

　　“那好，那就开始讲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故事。”

　　山上的孩子大多是男孩，更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总不能对他们讲《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这样的故事吧，就算对着女孩子阿烟也没讲过这些个故事，想想也是很累。还好山上的人多，大人们都要对孩子们讲故事，轮流制，这么多年，阿烟讲完了《伊索寓言》《成语故事》，轮到了《西游记》。要是把《西游记》都讲完了，下回轮到她可以讲讲《隋唐英雄传》，《康熙微服私访记》也不错……

　　孩子们在阿烟的故事中渐渐入睡，她和原知凛离开时，繁星已经布满了夜空，闪烁发光。

　　“这个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故事你是从哪听来的？”原知凛边走边问。

　　“以前四处流浪，见的人多了，自然是从他们那里东拼西凑来的。”

　　原知凛定定看着阿烟，因为她说谎的状态太明显了。

　　阿烟叹了口气，“讲故事这个环节，对于你来说是保命符，对于我来说是探查外来人员底细的过程，对于孩子们来说是认知外界事物的重要途径，各取所需，能从众获益就好，问得太详细，有一天真相会伤了你。”

　　阿烟宽慰似的拍了拍原知凛的手臂：“今晚你睡四当家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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