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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事过多
明宣帝在宴上给镇国将军韩穆骑封了赏,不仅如此,韩家次子韩翊也因为前段时间皇帝微服出巡遇刺,韩翊救驾有功得了个羽林校尉的职位。这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按韩翊这个功绩,是不该得这个职位的。但这就让明眼人看出了皇帝想培养韩翊的心了。
论功行赏完,此次宴会的目的也算完成了,很快就到酒阑人散的时候了。
小浣扶着应晚招慢慢走出昭阳殿,应绪跟了上来。应晚招朝他行礼缓缓喊道:“养父。”
他扶起应晚招,一脸难受又无奈,看她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生涩问候道:“招儿近来可好?”
应晚招笑笑道:“好啊!宫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怎会不好。”
他深叹一口气,似是有些难过:“之前民间有传言,一女子在暗杀中为救陛下身负重伤,陛下念其英勇,特封为妃。却不想是小女,招儿现在还疼吗?”
现在应晚招一朝为妃,口风转变,倒是巴巴上来嘘寒问暖了,这慈父形象立得,倒是符合了他看重名声的性子。
应晚招笑答:“不疼,早好了。”
“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给家里人一个消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让这句话显得有些苍凉。
“我当家里早没了我这号人了呢,有没有消息不都一样吗?”
应晚招不想陪他演这种惺惺作态戏码,开始说着绝情话。
他轻皱眉头,语气有些急也有些严厉:“招儿,你这叫什么话!家里若没你,又何必去寻你。”
“家里真的来寻我了?若家里人对我好些,我也不会跑出去了。”
在拖下去这场戏只会愈演愈烈,应晚招实在不想应对她这位养父,只好急急的离开,看模样倒是有点像气急了。
应绪站在原地,无措地喊她。
应晚招走得急,不知道韩翊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差点撞上他的胸口。
抬眼见他,应晚招立马收起了刚才的情绪。但看到他,突然想到应晚招轻薄他的事。虽然不是她做的,可她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小主,拿手遮住脸是为何?莫不是不想看见我?”他将“莫不是”三字咬得极重。
“哈哈哈……没有的事儿。只是看这日头大了,遮挡一二罢。”应晚招表情心虚,“韩世子,哦不,应唤作……,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些事。”
应晚招注意到他的眼神瞥向了小浣,立马会意。
“小浣啊,你先回去吧。”应晚招朝她摆摆手。
小浣脸红红的,听到她的命令低下头,糯糯的回了一声“是”。
在小浣走后,应晚招笑着朝韩翊道:“有事您说话。”
他勾起一抹笑,眼神冰冷,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小主,我的扇子。”
应晚招脑中爆炸,直想骂人,还敢提你的破扇子,你吃饭不付钱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倒问起我扇子来了。
可她却没这么表现,只是僵笑道:“扇子你不是落在酒楼了吗,怎么管我要扇子来了?”
“当初小主对韩某的扇子可是觊觎的紧,我怎知小主是不是将韩某的扇子偷拿走了?”他又将“偷拿走了”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应晚招刚想反驳,哪知他又道。
“明日,我在沁和庄等候小主,望小主将扇子交还于我。”
他微微一笑,不给应晚招半点说话的机会,自作主张决定完后转身就走。
拽什么拽!你凭什么!应晚招冲着他的背影无声嘶吼着,但没什么用。
应晚招返回她的宫殿后,又被迫接受了一个麻烦事。
章翌尧正坐在应晚招殿内看着书,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见她来,他展颜一笑。
要不怎么说赶巧呢,正想着怎么去找他呢,他自己来了。应晚招上前行了个跪拜礼。
他叫她起,她不起。他道:“爱妃有事相求?”
此时,应晚招已经对他的爱妃免疫,诚恳回道:“我想出宫,望陛下恩准。”
“可是今日见着养父,思亲了?”他微微思索一番,“也是,你进宫有几日了也没跟家里人知会一声,确实有些不妥。明日便出宫看看罢。”
他的善解人意令应晚招感佩,她感激涕零跟他道了谢。
“谢陛下!”
他摇起扇子,笑得像个斯文败类。
“今日答应了爱妃的请求,不如爱妃也答应朕一个请求,如何?”
“什、什么?”
“今年的赏花宴交给爱妃来办吧。”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商量的疑问句啊,应晚招紧皱眉头,想推辞的话,在帝王的威压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臣妾……遵旨。”
应晚招心如死灰答应了章翌尧的请求,要知道她可是连文艺晚会都没安排过的小废物。现在却要她操办一场如此隆重的活动,谁都能想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烈了。但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宫里的头头呢,让谁办谁就得办,哪怕办的不好,最后的结局是人头落地,你也得认命。
“时候不早了,爱妃早些歇息。”
“臣妾恭送陛下。”
随着一声,皇上起驾,应晚招的宫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安静。
应晚招现在只觉得脑仁疼,不仅任务没有丝毫进展,还莫名其妙接了一堆破事。她就知道,拥有倒霉体质的她,接到再简单的任务,完成得也不可能顺遂。应晚招真不知,之后的走向会成什么样。
这一天天气晴朗,应晚招出宫后,感觉这个世界都轻快明亮起来。应晚招算是明白了,人一直待在牢笼里是真的会被憋坏的,难怪皇帝会跟个老小孩似的偷偷跑出去,还不让人知道。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络绎不绝,繁华的京城,让应晚招生出了些许感慨。记得往日,似乎就是在这条大街上,还有残留着她奔跑的身影,恍如昨日。
而现在是坐马车上给他送扇子!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那座金玉楼前,应晚招跳下了车,走进酒楼。
犹记第一次跨进这个酒楼,还是她消费不起的地方,现在摇身一变,说是她日常消遣之地都行。她不仅有皇帝老儿发的钱,养父也转性,一大早给她送钱来了,可算是让她不用为钱发愁了。
应晚招环顾一圈,这酒楼还跟上次来时一模一样,装潢还是一样的奢华,丝毫没有被上次的刺杀事件影响,只能说这修缮速度可以。
应晚招背手站在酒楼中央,不时走走停停的模样被人注意,冲着她这身行头,很快有人迎了上来。
应晚招只说她要见他们这的老板娘,小二传话后,不久,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便扭着水蛇腰款款而来。
“这位客人找我有何事?”
带有生意人的那份圆滑,她一见应晚招就开始上下打量。判断完后,她才微微弯着腰,和和气气问她。
应晚招直言:“韩翊韩世子的那把扇子,我今天想赎回来。”
“哟,原是您呐!”老板娘似是想起了她,笑眼弯弯,“那扇子之前就当给当铺了,不过您别担心,在我们这儿坐会儿,我马上派人给您取过来。”
应晚招应了后,老板娘给她找了个座休息,还给她推销了酒楼里的产品。
“客官,您好福气呐!我们这儿啊有一酒是刚出的,名为桃花露。这酒啊有一特点,就是它啊尝不出来酒味儿,一口下肚只觉花香浓郁扑鼻,入口甘醇,味道呢自然也是一绝。”她缓缓向应晚招靠近,搂着她的肩,媚眼传丝,“最适合您这样清雅的女客了,要不咱来上一盏?毕竟,要想尝的话还是只能到咱这来,别的地儿可没有。”
应晚招不想听她叨叨了,果断同意。老板娘目的达到,一脸愉悦。
“好,这就给您安排上。不过这酒烈,客人别贪杯了。”
她的声音含笑柔长,提醒完,她扭着腰转身离开,办她自己的事去了。
桃花露端上来,花香便溢了满室。应晚招小酌几口,果然同老板娘说的一样,没尝出酒味,倒像花茶一般。正当她还想再喝几口,隔壁桌隐隐约约传出的八卦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诶,听说没。王家大公子,看上了一个小妾,结果竟是男扮女装,大公子被骗了财。他母亲辱骂了他整整三天三夜,还是气不过,非得去找那个小妾赔偿金钱财务,别人拦都拦不住。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男人一拍手
“小妾化身为男人用美貌把他老母亲迷住了,然后忽悠着又骗去一笔不菲的财物。最后两人都舍不得报官,挥泪送走小妾。”
应晚招被他们的话吸引,听完微微皱眉,说不出话来。
“切,这算啥,我有更绝的。李家那位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小偷,认为自己有成为一名神偷资质。就怀着自己伟大的理想去偷了东西,谁知道,这干的第一单,就不小心偷到了衙门家里,结果被官府赏了牢狱游。”
没想到这两个大男人聊起八卦来这么津津有味,应晚招想着。
“放屁吧,你这也叫绝?!”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最近找的差事,怎么样啊?”
“嗐,别提了,就那样呗!不过我听说啊,镇国府的韩世子,最近抓了个刺客,现在正关在鹭山别院呢。”
“真的假的?你这哪听来的,可别乱说。”
“千真万确,我就在沁和庄帮工呢,我亲眼所见。”
“你说韩世子,抓到刺客不上交大理寺,他想干什么呢?”
“嘿,这贵人的事,我们怎么好揣测……不过好像是……”
隔壁对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面对这样的信息应晚招可不想错过,可即使她像壁虎一样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也听不太真切了。
不过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关键词,韩翊那厮把沐雪关在鹭山别院了。
居然就这样让她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可她现在也没法联系夜月阁,他们不来找她,她也找不到他们。
可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不能轻易错过了。不然等韩翊将人转移或是交给大理寺,再想救就难了。要不然自己先试试看,心里想着,应晚招默默做了决定。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遣人将扇子送来了,应晚招给过银子,道了谢,急匆匆离开了。
在去沁和庄拜访韩翊之前,应晚招还特意去搞了几包蒙汗药,这蒙汗药市面上没见卖,好在那药铺管事的门路多,人还贪心,才让她买到。作案工具有了,应晚招才悠悠前往沁和庄。
昨日宴会前。
在红墙璃瓦下的一隅,墨香四溢,屋内檀香升起的氲氤交织着屋外射入的暖黄阳光,一圈一圈漾开。
书房内黄袍男子背手而立,威严肃穆,与周围静雅的环境融为一处。
“要你调查的事,结果如何了?”黄袍男子,章翌尧淡淡问道。
韩翊跪在地上,乌金黑袍落在地面,仿佛绽开了一朵妖冶黑花。
“禀陛下,刺杀臣的刺客与行刺陛下的刺客,应当同属一批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月夜阁的人。目前抓到的人还未招供背后之人。”韩翊低眉敛目答道。
“查了这么久,就只查到这些?”
显然是对韩翊的办事效率不满意,章翌尧的语气徒然冷了下来。
“陛下,在这两件事中有一人十分可疑。”
“谁?”
“正是陛下新纳的妃子,应美人。”
章翌尧脸沉了下来,不语。
韩翊继续道:“臣在酒楼时,应美人正好也在。陛下巡游遇刺,正好又被娘娘搭救。若不是有意为之,未免太过于凑巧。”
“这不过是你的推测。”
“陛下,是不是推测只需印证一番。”
章翌尧沉吟良久,半晌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赏花宴的时间快到了,要是交给应美人办的话,想必会精彩许多。”韩翊挂着笑,意有所指。
“于礼不合。”章翌尧立刻驳回。
“陛下,夜月阁一直是我大垣国的一个毒瘤,这段时间活动频繁,想来一定会有大动作,而赏花宴就是一个时机。如果应美人是月夜阁的人,我们便可以好好利用,通过她了解夜月阁的动作。就算不是,将国宴交给一个初入茅庐的新人来办,也能让夜月阁松懈。”
看章翌尧还在犹豫,韩翊继续道:“陛下,大垣国表面安定,实则内忧外患,北境外族蠢蠢欲动,国内夜月阁又是一大隐患。夜月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斩之,则后患无穷。望陛下深思。”
又是静默许久,章翌尧微微点头,终是允了。
韩翊目的达到,嘴角噙着一丝笑,缓缓退出殿外。
韩翊出到殿外后,身边暗卫来报:“应晚招那日毫发无伤出酒楼后,第二天去了若安寺,原因不明。”
“毫发无伤。”韩翊一字一句说出来,像在品味其中含义,“金玉楼什么时候对吃白食这么宽容了,不该是毒打至半死才罢休嘛。”韩翊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些不快,漂亮的眸子不自觉暗了暗。
“公子,她将您的扇子抵做了饭钱。”
听完,韩翊的脸瞬间拉黑
“好,真是好的很……”
应府偷盗没将她打死,酒楼又放过了她,看来她的运气是越来越好了。不知接下来她的运气还能不能再救她一命。韩翊一想到关于应晚招的事就满脸阴鸷,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又总因没有适当理由,无法将其去除,成了一根在心里难以抚平的刺,时不时隐隐作痛。
“没关系,来日方长罢……”
暗卫禀告完毕后离开,韩翊也正欲回到宴席上。正巧,碰上了应晚招侍女,小浣。
他将她拦下,换上一副亲和可人的态度,温柔道:“姑娘是应美人身边人吧,敢问姑娘芳名?”
小浣受宠若惊,突然间受到镇国府韩世子的青睐,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急急行了个礼,面浮红晕,娇羞回道:“正是。婢女名沈浣,您可叫奴婢小浣。”
“沈浣,是个好名字。”
他柔柔笑起来,如三月春光,暖暖地洒进人心间。小浣被这一幕迷住眼,呆呆的看着他,像在看一副绝世的画作。
“可否问你些事?”他浅浅的笑着,像是在用商量的语气询问她。
“当然。奴婢定会知无不言。”
“自你伺候应美人以来,你们家主子,有什么反常举动吗?比如,说些奇怪的话,一个人偷偷做什么事情不让人发现,或是,去见什么人……”
小浣略微思索,发现应美人确实有很多反常的地方,经常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大多都是她听不懂的词,还有一点就是……
“是,小主好像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也会在宫里一些地方,似乎与什么人对话。虽然奴婢每次见小主都是只有她一人待在原地,但奴婢却真真切切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他笑意盈盈听完,知道了情况便让小浣退下去了。
应晚招如果你真与月夜阁关系那就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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