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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第二日卯时,天色微明,胡月已经醒了。她习惯每天这个时候起床练功,已经形成了生物钟。
打了一盆冷水洗漱一番,素白的脸蛋被冰的微红,像只小兔子,在她仅有的几套衣服中,她还是选择穿着昨天那套墨兰色衣服。
今天要去找九叶草,免不了爬山刨土,还是这套墨兰色的比较合适。
耐灰。
胡月不像其他外门女弟子,她并不在衣着打扮上下功夫。并不是她不美,相反,她的一双杏眼可爱传神,鼻子小巧高挺,巴掌大的脸蛋精致极了。
她从不在外貌上下功夫,也不梳当下流行的发髻,只是高高束起马尾,干净利索。也没有花花绿绿颜色鲜艳的衣服,甚至一个略微宽裕些的男弟子都比她的衣服花纹多。
因为胡月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只会像今天的殷海眉一样。如果没有能力自保,美貌只会引来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是招恶人的靶子。
所以她平日里穿得比男人还糙,试问哪个男人看见一个比自己还糙的女人会起什么歪心思?
因此胡月在玄清门弟子的眼里根本不在女人的行列。
胡月将“九叶草”的记录塞进怀里,动身前往秃石山。
还没走近山门,便远远看见山门前的小广场上围着一圈人。
出什么事了?
“借过。”胡月仗着自己身量小,左拐右拐很快就挤到了圈子的最里面。
广场中间躺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具尸体。
胡月耳边传来身边同门的小声低语,“哎呦,这死得也太惨了!”其他人附和,“是啊,浑身没有一块儿好肉,不知道是谁下的死手。”
“这两个人是谁啊?”胡月听得稀里糊涂,直接问旁边的人。
胡月右手边一个国字脸弟子回答她:“一个叫刘胜,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刘胜?”胡月瞳孔微缩,刚刚回答她问题的同门还在解释,“前几天发现他们俩失踪,谁能想到,哎。”
国字脸同门在旁边补充:“是啊,尸体刚从老虎岭抬回来,都有点发臭了。”
胡月是亲眼目睹刘胜两人的死状的,此时回想起来坑底上百个窟窿的样子仍然有些生理不适。她一想到如果是她当时先追上去,被万箭穿心,死无全尸的就是她了。
胡月不想再看,默默退出。
秃石山。
一个墨兰色衣服的女子正在慢慢走着,却不看路,只盯着脚下方寸之间的地方。时不时俯身捻一下地上的土。正是在寻找 “九叶草”的胡月。
凌霄山这一带在大陆中部,山南山东普遍比山北山西雨水多。
所以胡月主要在山南山东的洼地寻找“九叶草”,在秃石山转悠了一上午,胡月也没发现“九叶草”的踪迹,不过倒是有意外收获——打了只野鸡。
倒提着野鸡绚烂的尾巴,胡月掂量一下手里的鸡,自嘲地笑道:“看来我还是比较有做猎户的潜力的。”
太阳悬在胡月头顶,照射得她头顶热得慌,一热她就燥,胡月叹了口气,“先吃点午饭,下午再去找吧。”
在山里晃了一上午,胡月发现了好几个泉眼,她找了一处在树荫遮蔽处的泉眼歇脚。
先洗了一下双手、脸和裸露在外的脖子,随后捧着泉水大口喝了起来。
“啊,”胡月满足地叹了一声,重新恢复了精神,冰凉的泉水把她发烫的皮肉熨贴地舒服极了。
随后她把打来的野鸡处理干净,这山谷的土湿润,粘性强,胡月打算今天中午打算就地取材做个叫花鸡。
鸡肚子里塞了上午随手摘来的花椒,山楂,和小辣椒等调味料,又到一湾小池塘里摘了两片大荷叶包在野鸡外面,最后糊上加上水后重新调的土。
下面就简单了,捡了一小堆干树枝,生起火来,将叫花鸡放在火里烧。
不一会空气里便飘满了鸡肉的香味。
胡月昂起鼻子,贪婪地闻了闻,感叹道:“真香!看来我做饭还是很有天分的!”
“哈哈哈哈……”一阵浑厚的男人笑声从山谷四面八方传来。
谁?胡月心中一跳,顿时警惕起来。
她站起身,做好防御姿势,笑声还在继续,根本辨别不出对方在哪里!同时胡月感觉她被一股强大的神识注视着,根本无处遁形。
低洼的山谷像是一个天然的罐子,而她就是在罐子里,笑声从罐子口,来回撞击着四面山壁,无处可避。
她讨厌这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逃脱不掉、无处遁形,时时活在恐惧的阴影下。
对方实力不俗,胡月不想轻举妄动,她扬高声音问道:“敢问前辈何人,可愿出来一见?”
“哈哈哈哈……”
笑声不减,对方没有要搭理胡月的样子。
胡月微一蹙眉,干脆继续坐下,烧她的叫花鸡,心想:“你愿意笑就笑吧,我全当是吃饭的配乐了。”虽然这配乐着实不是很好听。
打又打不过,干脆不挣扎了。
谁知胡月刚一坐下,她的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灰白胡子平民打扮的老爷爷。他穿的是灰白短打,脚上是一双草鞋,头上蓬松杂乱地还插着几根草。
胡月被突然出现的老者吓了一跳,往后晃了一下,石头没坐稳,摔倒地上去了。
看到胡月出丑,老者更高兴了,毫不留情地出言嘲笑,“哈哈哈蠢材!蠢才!”
胡月则是暗暗心惊对面老者的实力,虽然她现在根本看不出对方的等级,但是对方一出现,空气里便弥漫着巨大的威压。可怕的是,这不是对方故意释放的威压,这种威压而是强者身上自带,无时无刻不在的威压。
这样的高手,想要拍死现在还是锻体期的胡月根本不用出手,仅仅隔空抬起手指,其中蕴含的威压就足够将她碾成肉泥。
胡月站起,郑重对对方作揖行礼,“前辈,晚辈有礼了。”
谁知,老者一听,立马不高兴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做下!”
胡月哪里敢不从,立马坐回原先的石头上。她大着胆子与老者平视,老者虽然头发灰白,但是脸上却白嫩细腻,白里透红,完全不似寻常老人那样干巴巴的、满是皱纹。
童颜老者对胡月不感兴趣,他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时不时戳一下火堆“女娃娃,你这是做的什么?”。
“叫花鸡。”胡月看出来老者不喜欢这些世俗凡礼,便没有带敬称。
果然,老者颜色和缓了些,他努着嘴,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叫花鸡,叫花鸡!哈哈不错!”
老者问:“那现在这叫花鸡烧好了没?”
胡月:“烧好了。”她这下算是看出来,他这是看上自己的叫花鸡了。虽然很不舍,但是吃这最后一顿还是有命吃日后每一顿,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听说这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叫花鸡已经烧制好了,老者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好像又加上了两根火把,嘴里嘿嘿直笑。
他迫不及待地将叫花鸡扒拉出来,无师自通地将最外面一层土敲开,然后就用手去扒,然而被表面的高温烫得蹦了起来,嗷嗷直叫,但还是去扒。
胡月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劝也不敢动书帮他。毕竟这老者看着行事怪异,性格古怪,要是他以为自己是在跟他抢,随手拍死我可就惨了。他还是不动为妙。
童颜老者飞快把烤得香嫩流油的野鸡扒了出来,三下五除二,一只完整的叫花鸡便只剩下地上的一堆鸡骨头了。
“嗝,”老者吃完打了个饱嗝,他吃得完全不在意形象,双腿张开在地上踞坐着,下半张脸上全是油脂和鸡肉沫子。
吃完之后,老者提起嘴角对胡月笑了笑, “嘿嘿。”
看得胡月是心神一愣,毛骨悚然。正在她绞尽脑汁想要不要也笑笑回应这位古怪前辈时,他一个后空翻直接翻走了。
胡月:……
所以你来这一趟只是看上我烧的鸡了呗。
她不禁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还好,幸好不是看上我的命。”
只不过饭是没得吃了,胡月又掬了两捧泉水喝,勉强减轻了腹中的饥饿感。
只能去找点果子充饥了。
虽然秃石山长不了庄稼,但是仍然有几株顽强的果树,零零星星长着几颗果子。
北面一片黄绿之中零星几个红彤彤的小点吸引了胡月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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