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天气系统成为神女

　　第二天一早，宫中派人来接楚湘然进宫，说是陛下召见。楚湘然想到皇上的病情，心里发虚，把师兄江霁也叫上。

　　听江霁说，皇上今天早上没上早朝，想来是病得很严重。但生病了找太医啊，找神女做什么？我又不能看病。楚湘然默默在心里吐槽。

　　到了未央宫，皇帝寝宫，外面围着一圈太医，吵吵闹闹的，似乎在商量药方。楚湘然还想着与他们打听一下，但他们看到楚湘然和江霁，却统一安静下来。

　　楚湘然很会看眼色，莫名从他们表情上看出打量和排挤。

　　这种情况下，再上去问，也是热脸贴冷屁股。而且带路太监急得满头汗，眼看着手都放在门帘上，就等着楚湘然跟上了。楚湘然不好耽误时间，只得跟上去。

　　一进屋，就一股热风，伴着浓浓的中药味，连空气都是苦的。

　　刚进十月份，天气还没有太冷，这屋里已经点起炭炉，有些燥热。

　　“陛下，神女大人和礼官大夫带到。”带路太监回禀。

　　楚湘然隔着珠帘往里看，皇上躺靠在床上，旁边坐着苏皇后，在给他喂药。听到太监回禀，他抬了一下手，就在楚湘然以为他下一句就要说“宣”的时候，旁边候着的宫女忽然伸着一个盆接到皇上床边。

　　皇上先是将喝的药都吐了，再接着便是听到屋里人的惊呼。

　　好不容易等里面平复下来，那位宫女端着盆出来了，从楚湘然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看到盆里不止是中药，还有被稀释过的血迹，散发着血腥味。

　　皇上吐血了？怪不得里面这么乱。

　　苏皇后担忧问道：“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皇上拿帕子擦了擦嘴，道：“不用，让神女进来吧。”

　　珠帘被人挑起，楚湘然弯腰进去，江霁犹豫一瞬，也跟在楚湘然后面进去。

　　楚湘然一进来就问：“陛下是得了什么病？”

　　被她抢先问起，皇上都笑了。不过楚湘然看上去，皇上身穿明黄色里衣，身形明显单薄很多，脸颊都瘦的有些凹陷了。不过传出生病才两日，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苏皇后看了看皇上脸色，见他不生气，向楚湘然解释道：“太医们看过了，查不出来，说恐怕是邪祟入体。”

　　“邪祟……”个屁！

　　楚湘然险些把心里话骂出来，怪不得叫她进宫呢，查不出来病因就往她身上赖。

　　好在她长了个心眼，把江霁也带来了。

　　楚湘然侧身把江霁让出来：“这是师兄擅长的领域，让师兄帮陛下检查一下吧。”

　　皇上把手中帕子给了苏皇后，缓缓道：“那就劳烦礼官大夫了。”

　　江霁连忙上前，弯腰行礼：“臣职责所在。”

　　楚湘然已经学了些基础知识，她吩咐下去：“准备香炉和线香。”

　　东西很快备好，江霁拿着香，嘴里小声念着祖师名号，点燃香，小心插入香炉。楚湘然看去，香烟直直升起，并无异常。

　　江霁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往桌上一扔，随着铜钱叮当撞响，楚湘然还没来得及看卦面，江霁已经把铜钱收起来了。他冲楚湘然摇了摇头。

　　楚湘然了然，回头对皇上和苏皇后说：“回陛下，并无妖邪作祟，请陛下放心。还是继续让太医诊治吧，臣等无能为力。”

　　苏皇后和皇上对视一眼，无不担忧的说道：“太医们也已经诊治两天了。”

　　皇上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抬手宣：“罢了，让太医再进来看看吧。”

　　门口的太医们又被请了进来，许多人第一眼就落在那根燃烧的线香上，瞬间眼神就变了，似乎无比期待能从玄学角度获得解决办法。

　　可惜楚湘然开口就击破他们的幻想：“陛下并非邪祟入体，诸位太医还是再好生检查一下陛下的病情，莫要随便猜测。”

　　太医院陆太医资历最长，平日里也是脾气最爆的一个，闻言就不乐意了，说：“万一是你们道行浅薄，查不出来邪祟真身呢？”

　　被楚湘然不软不硬怼回去：“陆太医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是你们学术不精，查不出陛下病情呢？”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社会医学和设备那么发达，也有许多病找不出病因的。

　　陆太医被楚湘然气得够呛，眼看着两人就要吵吵起来了，苏皇后连忙制止：“诸位都别吵了，还是医治陛下要紧，为今之计，还得依靠两位大人，请两位大人多费心。”

　　“臣应尽之责。”

　　楚湘然和陆太医同时弯腰拱手，又互瞪一眼。

　　床上的皇上捂着帕子咳嗽两声，他把帕子折了一下，给了伸手来接的苏皇后。苏皇后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果真有血迹。她大大的眼睛满是担忧的看着皇上，恨不得以身受过。

　　“皇后莫担心，朕会没事的。”

　　皇上苍白着一张脸，安慰皇后时还不忘露出笑容，他伸手在皇后的秀发上摸了一把，顺滑的手感让他没忍住摩挲了一下发尾。

　　太医们再次上前替皇上把脉诊治，楚湘然硬待在这里也没事干，要了一个皇上常带的玉佩，说是带回去研究。

　　说是研究，其实是求助王玄邈和何昌宇。

　　楚湘然耍了个心眼，把两人同时叫来。一时间，屋里跟斗法似的，又是烟雾缭绕，又是各种法器，倒还真让他们查出一些东西。

　　“确实有外力作用，且是人力所为。”

　　楚湘然一边念叨一边思索，不由自主在屋里转悠起来，她手里摩挲着皇上的玉佩，忽然灵光一现：“不会是下毒吧？”

　　王玄邈摸了摸稀疏的山羊胡，若有所思：“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何昌宇不甘落后：“这也说得通。”

　　“什么下毒？”

　　关念之大步跨进来。

　　楚湘然把他们的猜测跟关念之说了，他最近回京没事干，又担起他近臣侍中的老职责，负责料理皇上近身事务，着重负责皇上安全。

　　所以皇上生病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召进宫。他这两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大晚上终于得了空，借着来问情况的缘由，想来看一眼楚湘然，没想到还真让他遇上新发现了。

　　楚湘然说：“你回去好好查一下皇上这几天经手的东西和吃食，看看有没有异常。”

　　“好。”

　　关念之越想也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前几日看皇上还好好的，忽然病成这么这么严重，还真有可能被下了奇怪的毒，而太医院查不出来，也有可能是此毒太过罕见。

　　毕竟他抗击胡人的时候，就多次听说胡人还有南疆都有善毒术者，所用之毒千奇百怪，中原听都没听过。

　　正事在前，关念之立马起身告辞。

　　隔天一早，不等宫里下诏，楚湘然直接大早上就进宫了。这次她谁也没带，让江霁和两位师父都留在太常殿继续研究。

　　到了未央宫，在门口就看到关念之在和一众太医理论。

　　关念之张口闭口就认定皇上是被下毒了，但太医们坚持称并未检查出毒素，且陛下的脉象和吐出来的血液中都没有中毒迹象。

　　两方吵作一团，看样子比昨天跟楚湘然吵得还厉害，想来是又被皇上撵出来吵了。

　　顾不得加入战局，楚湘然刚到门口，禀报的人就请她进去。楚湘然给了关念之一个加油的眼神，弯腰从门帘下进去。

　　屋里的中药味更加浓厚，隐约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加上外面吵作一团的人，楚湘然想过皇上的情况可能没有好转，但也没想到他恶化的这么快。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皇上今天就咳嗽的停不下来，自从楚湘然进门，就一直将帕子捂在嘴上咳嗽，都顾不上叫楚湘然起身。楚湘然也不用他叫，自己行完礼就起来了，目光转向苏皇后。

　　苏皇后一脸担忧，这两天不光皇上瘦了一圈，她也瘦了一圈，脸都尖了，眼下也全是乌青。她对楚湘然说：“陛下昨夜里咳了一晚，吃了药也不见好。”

　　皇上清了清嗓子，终于平复下来，苏皇后连忙把备好的清茶放到皇上嘴边，温度正好。皇上就着苏皇后的手喝了一口，问楚湘然：“听南阳候说，神女怀疑朕是被下毒了？”

　　“是太常殿的猜测，还得麻烦皇上想想最近有没有用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楚湘然观察皇上的神色，希望他能想起什么。皇上也确实认真想了，然后摇头：“朕平时的吃穿用度都经过好几个人，也都有严格的标准，并未用过与往常不同的东西。”

　　意料之中，但楚湘然还是忍不住失望。也是，皇上平时吃饭都有人提前试毒，就算真中了毒，也不该是皇上一个人出问题。

　　那到底还有什么可能呢？

　　楚湘然苦思冥想之际，皇上打断了她，问：“依神女推测，朕能否撑过此次病重？”

　　“陛下”

　　苏皇后半是担忧半是嗔怪地叫一声，似乎是没想到皇上已经病到如此地步了。

　　楚湘然低头道：“陛下有真龙护体，自当平顺安康。”开什么玩笑，你的大业还没完成呢，你这个时候挂了，历史书都不答应。

　　“有神女这句话，朕便可放心了。”皇上声音里都带着轻快。

　　恰逢太医送进来一碗新煎的药，黑乎乎的，楚湘然离两米远都能闻到苦味。她不自觉皱起眉头，露出略微嫌弃的表情，这得多难喝啊。

　　没想到皇上跟她是一样的想法，只闻了一下，就挥手道：“太苦了，朕不喝。神女说了，朕可以平顺度过，不喝药也可以。”

　　楚湘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歪理？

　　端着药碗的太医对楚湘然露出气愤的表情：是你催着我们治病煎药，结果你又让陛下别喝药了？

　　楚湘然连连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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