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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教授灭门案
池臻站在到货不到两小时的北欧原木桌旁边,看着祝于宁,阴阳怪气道:“祝队终于想起我来了?您还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呐。”
祝于宁吃着来自池惟怀投喂的(池少爷亲自检查,没有过期的)费列罗,无辜地睁大眼,莫名听出池臻话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幽怨感。
他不着痕迹地站远了点,转移话题道:“你把这次的钱发我,我……”
池臻以为祝于宁要说“我把钱给你”,于是立刻打断他的话头,“你那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
池少爷豪横地挥手:“不用,钱留着给你自己买糖吃就行了。”
祝于宁:“……”
其实市局的干警待遇不差,薪资完全超过开平同年龄段月薪资的平均水平。但在池臻嘴里,就好像他的工资只能用来买点糖。
他眉心跳了跳,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半天才开口道:“把账单发过来,我报给总务,过几天你来市局领个锦旗。”
池臻:“……”
“一个锦旗换一张桌子,你这生意做得也太好了吧,我才不要呢!”池臻哼哼着:“你要这个桌子干嘛?”
“关于现在在查的案子,我有个猜想,不过需要现场还原来证明一下。”他拍了拍桌子,
“这个是关键证据。”
祝于宁:“你不要锦旗,我还不起。”
池臻:“我没想你还啊。”
祝于宁:“那你买它干嘛?”
池臻莫名其妙:“不是你说要的吗?你要我就买了啊。”
祝于宁被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语塞,放弃这个话题的争辩。
祝队问道:“哑铃和秤拿了吗?”
池臻用下巴点了点一个方向,“都在那儿呢。”
祝于宁看到堆在墙角的金属器材,点点头,按开旁边架着的摄影机,“那我们开始吧。”
祝于宁先一步走上秤,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数字。
池臻扫了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这么轻。”
“……”
祝于宁觉得他在没事找事,但看在巧克力的面子上,祝队假装没有听见那一句,爬上桌子,在桌子上使劲蹦了一下。
桌子纹丝不动。
祝于宁朝池臻吩咐道:“拿个五公斤的哑铃给我。”
池臻走上前拍拍桌子,试了试桌子的坚固程度,“你再拿二十公斤都白搭,我上。”
桌子被他拍得震了三震,祝于宁默默从桌子上跳下来。
池臻上秤,祝于宁实在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却被池臻逮个正着。
“放心,我很强壮。”池臻得意道。
祝于宁转身深呼吸,平常在局里说一不二的祝队,一天被挑衅这么多次,他感觉自己已经要变成忍者神龟了。
但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祝于宁手里拿桌嘴里吃糖,的确对着面前的金主硬气不起来。
池臻利落地爬上桌子,学着祝于宁狠狠蹦了一下。
桌子依旧纹丝不动。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祝于宁适时地发出一声冷哼。
池臻当场炸毛:“你哼什么!要不要脱了比比谁身材更好!”
祝于宁懒得搭理他,递过去一个五公斤的哑铃,“快点。”
池臻见祝于宁不搭理他,有点讪讪,小声嘀咕:“哪天一定把你扒光了比比……”
“你说什么?”祝于宁蹙眉。
看着祝于宁皱起的眉头,池臻连忙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抓紧时间!”
说罢,池臻拿着杠铃猛地一蹦。
这回,桌子下边传来微微的开裂声。
祝于宁眼睛一亮,“换七点五的!”
池臻踩踩桌面,“我感觉直接上十公斤就行。”
祝于宁摇头,“慢慢来,免得结果不精确。”
“怕什么,再买几张不就行了?”
“这倒不必了……”
正如池臻所言,7.5kg的哑铃还是没能压断桌子。
池臻换上了10kg,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跳。
“砰——”
不堪重负的桌子终于倒下。
工具人池臻,也终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好在,有钱人家里铺的是草坪而不是水泥,摔一跤无伤大雅。
祝于宁欣喜地上前,扶起倒下的桌子,“果然,桌腿可以被成人的重量砸断。”
池臻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你关心的对象搞错了吧?”
祝于宁赞同地点头:“我就知道贵的也不一定质量好……”
池臻:“……”
祝于宁下结论:“凶手体重在90kg左右及以上。”
对着镜头说罢,祝于宁拍手:“让我们开始下一个还原。”
祝于宁和池臻来到室内。
池臻拿出从池父处(偷)拿来的红墨水,递给祝于宁。
祝于宁架好相机后按开快门键,然后将池臻贡献的A2绘画专用纸平铺在地上,拿出一把(池父测量植物专用)长尺,拿起滴管做实验。
随着滴管的高度越高,滴下来的红墨水印也越来越大。
试了大约七八回,终于出现了和现场点状血滴群差不多大小,直径一厘米的红墨水印记。
祝于宁侧目看向长尺,发现离地高度正好为一米。
他比对着池臻手离地的高度,对着镜头得出结论:
“凶手身高在185-190厘米之间。”
祝于宁关闭摄影机的录像功能,拿着相机立马跑路,池臻甚至来不及叫他。
他边跑边回头对池臻说道:“这次多谢你,下次请你吃饭!”
话音没落,人已经没影了。
“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祝于宁将自己在池臻家录的实验(删除骚话版)放给同事们看完后,关掉了投影仪,将小黑板拉过来。
“嫌疑人通过翻窗进入在一楼居住的死者家中,不慎踩到了窗边的桌子,因为嫌疑人体格健壮,导致桌子被踩塌。不仅如此,还把桌上原本插着鲜花的花瓶一起打翻。花瓶掉在地上被摔碎,嫌疑人的手也因摔倒在碎裂的花瓶碎片上而受伤。因此,简单处理自己的伤口后,为了掩饰的嫌疑人用拖把收拾了地上的血迹和水渍,将碎片和鲜花顺手扔进了放拖把的卫生间的垃圾桶内。并且,有意识的掩盖了自己的脚印。做完这一切后,嫌疑人又随手抽了一本书,将断裂的桌脚撑起。因此,书上的压痕痕迹很浅。之后,嫌疑人翻找死者家中财物,带着便携的首饰和钱包再次翻窗离开了。”
“推测得不错。”越局评价道。“但是有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您说。”
“你推测的这个凶手和受害者全程没有交集。”
“所以,”祝于宁看向越局,“我说的不是凶手,而是嫌疑人。”
“说话要讲证据。”越局加重了语气。
祝于宁转身再次打开了投影仪,死者一家的尸检报告被投映在屏幕上。
“这是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祝于宁指过去。
“死者全部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在3月17号,报案人报案在3月19号,死者全部无挣扎痕迹,身上无他人DNA。当然,凶手很可能是戴着手套行凶的,毕竟现场只检测出死者一家的指纹。但是,”祝于宁的眼光锐利起来,“死者耳鼻咽都塞满了棉花,耳鼻倒罢了,但凶手如果想在六个死者口腔内塞进去棉花,而不被牙齿划伤留下DNA,那绝对不可能!而六名死者,口腔内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生物痕迹残留,体内也没有被注射过类似于镇定剂的药物残留!”
会议室陷入沉默,众人心里明白,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不存在什么凶手的DNA卡牙缝里检测不出来、或者是被死者咽下去的问题。何况,还是高达六人的样本数。
傅智低声问道:“那这样,凶手不也不存在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的确,如果按照祝于宁所说,那么除非他们自愿吞下棉花,且自愿被人绑上双手双脚,不然压根不会出现现在尸体上所呈现的状况。
“会不会是熟人作案?骗他们是玩游戏之类的?”陆淇猜测道。
“做游戏的借口,骗骗小孩还行,大人勉强说得过去,但让老人做这种事概率微乎其微。”一名警察反驳道。
“我们查了好几天,没发现和教授家有仇的熟人,一个都没有!要是熟人做的我倒立唔——”
旁边的同事捂住他的嘴,“不至于不至于……”
忽视刚刚的插曲,一名警员接着说:“但如果是被陌生人绑架的话,在塞棉花的时候,大人和老人会听话,可孩子一定会挣扎,就算不是凶手把棉花塞进去,那也要家里的大人下手,可他们所有人的牙齿里没有任何来自其他人的DNA。”
“这……”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最终也没定下个所以然。
越局抬手阻止了众人的争论,思索了很久,最终支持了祝于宁的推论:“凶手如何行凶杀害死者全家暂时没有结论,可以先按着这条线深入下去。”
“要是能知道小偷是在死者被害前还是被害后入室盗窃的就好了。”
“是啊,到时候就可以顺着监控截取小偷面部特征。宁哥不是说嫌疑人很可能有前科吗?”
“对!把这小子直接抓进来审审,不就知道更多线索了?”
“可惜查不到啊,难道还要对着案发前一周的监控一个一个过吗?”
众人心头一片沉重,要真这样找,那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说一个小区有多少个监控,就算只有一个监控,一天二十四小时,多少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逐一比对、排查,也够兄弟们不眠不休肝上一星期了。
最重要的是,这种低效率的找法,不仅耽误破案的最佳时机,也耽误抓捕的最佳时机。到时候人找出来了,但早不知道跑到哪个岛上去了。知道凶手是谁也白搭。
所以,这真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查得到。”祝于宁开口打破会议室沉重的气氛:“花。”
祝于宁解释道:“花肯定是嫌疑人进来打翻的,而且在出现场那天还没有完全枯败,肯定是近期买的。而嫌疑人一定是在死者买花后进入死者家中的,只要让走访的同事查出死者买花的日期,再对比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大概可以知道嫌疑人是在死者死亡之前还是之后进入现场的了。除此之外,也可以咨询植物学专家,问问那种花脱水几天会变成在现场时的样子。”
“当然,还是以监控为主。”祝于宁补充道。
越局面上终于和缓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他刚想说“散会各忙各的去”,陆淇的一声尖叫就把他的话吓回了肚子里。
祝于宁训斥陆淇:“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不不不、是……”陆淇颤抖着把手机翻过来面向众人。
陆淇这丫头平时胆大心细,吓成这样,看来确实有事。
祝于宁从陆淇手中接过手机。
好,事儿果然不小。
之间手机上的新闻版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震惊!教授全家被灭门,警方至今未破案。是警力素质不佳还是另有隐情?”
傅智抹了一把虚汗,“果然,什么都会变,只有震惊体是永远不变的。”
正如祝于宁所料,教授灭门案的确在舆论界发酵起来了。
祝于宁一翻评论,可谓是一片骂声。
“好笑,这年头信警察还不如信上帝。”
“凶手是敏感人物吧?毕竟和开大教授有仇,想杀还能成功灭门的人,没点背景我真的不信。”
“估计警方要么被贿赂了,要么被封口了。”
“呵呵,这就是中国。”
“一楼,上帝只保佑洋人,中国的话,如来观音玉帝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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