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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夕阳的余光撒在街上，把路上行人的影子拉得挺长。
起先，街头的那个小角落边上站着的是两个人，然后又陆续来了一男一女。
“最近真的风气不太对。”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穿着连衣裙，“这件事我们要好好商量。”
她的周围站着一个和她一样是学生模样的青年和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年轻女性。
其中的青年开口道：“安同学，等到家再说吧。”林书时偏头看着姑娘，浅笑着说。
男人开口：“林同学，安同学要去你家就这么让你开心吗？”他是巴黎地区的劳工代表，叫朴渔。他开口打趣这两个家伙。
顿时，这一对男女脸上露出一摸红，带着羞涩的笑容，纷纷盯着地上看。
安雅抿唇，抬起头，娇羞的说：“前辈，还是正事重要。”
“对，”林书时也看向他，“前辈，我们去家里是为了方便谈话。虽然，”他快速的瞟了一眼安雅，脸上的红淡下，说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我，确实有点，额，很开心。”
女青年——宋诗，一位小有名气的钢琴手，四处演奏聚会，活动所处在的阶层——轻笑一声：“少年情怀总是诗。”
安雅接话：“我们还是先去林同学家里吧。”
“对了，这个时候阿常应该把饭做好了。”他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今天他做了什么，他手艺还行。”
林书时领头，打开了街边住房建筑中不起眼的一扇门，屋子里有三个孩子正在玩泥巴，捏小人。
见他回来，三个孩子转移了视线，最小的男孩开口了：“伯伯，今天你和阿爸都回来晚了。”
“是的，回来晚了，让你们饿肚子了。”林书时揉了揉他的脑袋。
“哥哥，那几个哥哥姐姐是你的朋友吗？”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白嫩的左脸上有一摸泥巴。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说：“哥哥，阿哥今天买了鱼。”
“哥哥，你陪我们一起玩吧。”林秀开口，顿时，三双带着期待的眼睛看向他。
林书时的开口：“我和朋友们有事要做，没空陪你们，自己玩吧。”
“阿常，你把饭热一下，另外再做三个人的饭。”他接着大声说
“侬今天有客人？是同学吗？”房子的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今天到屋得有些晚，饭还没做好，客人们就稍等一下吧。”这句话比之前那句说得大声热情些，用的官话，是对来人说的。
林书时说：“是朋友。对了，伯纳德夫人不在吗？”那个微胖而友善的女房东，今天怎么没有说话？
林常在继续处理案板上的带鱼，洗净切断：“伯纳德夫人去她妹妹那里了，她妹妹明天生日，像以前一样，大概一周后就会回来。”
“嗯，我知道了。”
林书时转头回来，“对了，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宋诗想了一下，“你家有什么？”
“咖啡，茶，还有葡萄酒。”
安雅端坐在沙发上：“那我要一杯咖啡。”
宋诗想了一下，“我也要一杯咖啡。”
朴渔笑着说：“你们都要咖啡，那我也一样，要杯咖啡。”
“阿常，送四杯咖啡到我房间来。”林书时向厨房那边大声说到。
说完，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那儿有舒适的座椅，对大家说：“请坐。”
四人坐下后，朴渔好奇的开口道：“这位阿常是谁？你的夫人吗？难道你已经有家室了？”
他们的主要工作主要是宣传共/产主义，组织一些活动，配合上面的行动，偶尔会有相当小的一小部分其他任务。
一般来说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除了每隔一段时间的例行讨论，就是上面下命令的时候和紧急情况——就像这次一样，所以关于林正时他就只知道他是一个学生，叫林正时，和那个叫安雅的姑娘一起负责在巴黎的学生。
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方言意味很浓，吴语的语调和有些沙哑的声音。以及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发音总会有点模糊的地方，更何况是最小的那个五岁的小男孩呢。
再结合语境，那“伯伯”被当成了“爸爸”，“阿爸”被当成了“阿妈”也是十分正常的。
所以，不怪他们误会。
如果说，男生的声音和女生的多多少少有点区别，那他们也可以说是这位姑娘声音较为沙哑或是男性化。
安雅也盯着他看，内心忐忑，同样希望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林正时一脸惊讶的看着朴渔，说：“你在想什么，这怎么可能。”
“阿常是我弟弟，叫林常在。”他皱着眉，有些困惑：“而且，我怎么看也不像有家室的年纪吧。”
听到这里，安雅悬着的心落下，对于林正时家人的好奇升起。
朴渔尴尬的说：“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在我老家，像你这样大的青年，孩子估计都可以打酱油了。”
“那那几个孩子呢？他们是谁？”
林正时回答他：“是我的妹妹和阿侄。”
安雅插话道:“你的父母为什么让他们跟着你来”
正当他们关于家庭这个话题聊得起劲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林常在系着围裙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列着四个杯子和一个漂亮的壶。他把杯子放到众人的身前，再一一满上，最后把壶和托盘一起留在桌子上，做完这些，他离开了房间。
在此期间，众人有机会打量他们年轻同志的弟弟，是一个长得比较成熟的家伙，起码看上去比他哥哥年长，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估计会认为林常在才是哥哥。
这兄弟俩的面貌细看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不是之前两个姑娘的那种像。
宋诗第一个端起了杯子，轻轻吹了几口气，喝下一小口，她挑起眉，“味道不错，我们该谈正事了。”
“那我先说。”林书时开口：“五天前我们写稿件的地方暴露了，当时有两位同学被警察带走了，不过第二天又放了回来。”
安雅接话：“说是接到了举报，有人在这里举行邪/教仪式。”
“六天前，我这边有一个兄弟个不见了，三天之后，脸上有伤，自称是摔了一跤。还有一个兄弟不见了，现在都没找到。”朴渔神情严肃。
宋诗：“最近，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是在前天发现的，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
…………
“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只是，我只是猜测，只是一个巧合。”林书时小心翼翼的说。
“不可能，”宋诗拍了一下桌子，“一个巧合是巧合，可三个四个呢？何况，我们遇见的巧合可不止三四个。”
这时，们后传来了敲门声，林常在在后面轻声说：“饭做好了，快下来吃饭。”
朴渔在一旁打哈哈：“大家估计都没吃饭吧？先去吃饭，我都有点饿了，这吃饱了才有力气讨论。”
“对，我们先去吃饭吧。”安雅接着他的话说。
白色盘子里盛的是糖醋煎带鱼，粘稠的棕色酱汁在鱼块上流淌。
“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林书时在盘子端上桌的时候说到：“异国他乡的，家乡味道难寻。阿常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见菜上了桌，玩闹的小家伙们也洗手上桌了。
这一桌子的菜陆续上齐，主食是米饭，菜有上面的糖醋煎带鱼、蘑菇洋葱炒肉，粉蒸肉、拌黄瓜、炒土豆丝、一锅萝卜汤。
在西方，这些大鼻子们这不吃那不吃的，做一顿丰盛的中餐还是挺麻烦的，一些东西很难买到。
林常在把手在围腰上擦几下，不好意思的说：“这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家里的东西不够，只做得出这几个菜，有些寒酸了。”
“不，是我们决定得太突然了，书时没来得及告诉你。”朴渔站起来热情的和他说：“真是辛苦你了。”
林常在连忙摇头，“不辛苦，你先坐下，我去给你们盛饭。”
“我和你一起去。”他拉开椅子就要出来。
“不用了，你是客人，什么怎么能让客人做事呢？”林常在摆了摆手。
林书时拉了一下朴渔的衣服，“你就坐着吧。”
林常在把每个碗都盛满了饭，“都多吃一点。”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雅，我的同学，这位是宋诗，这位是朴渔。”林书时给他介绍这几人，“这是我的阿弟林常在。”
“你们叫我阿常就行。”林常在笑着说：“安小姐，尊堂身体如何？”
安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先母三零年冬辞世，你认识她吗？”
“节哀，安小姐。”林常在看着她，“我们是民国二九年夏天，也就是三零年，离开的，当时我从报纸上看到过关于尊先堂的事，所以想问一下。”
“没事，先母常年卧病在床，那一年病得厉害，请了不知道多少的医生来看，可惜还是没能留住。”安雅有些低落的说。
宋诗轻轻摸她的背，“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学习，一切都会过去的。”
“安同学，我告诉你，等再过个三五年，就好多了。”朴渔在一边补充。
吃完饭，他们又去房间里商量了，林常在给房间里送了些糕点水果。
在门口，他偷偷摸摸靠墙站着，悄悄听他们的谈话。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先调查一下周围，林同学安同学，搞清楚是谁举报的，为什么举报。”
“朴渔同志，你就去看看你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尽快找到失踪人员的下落，以及查清楚那个人受伤的原因，不要让他发现了。”
“我尽量弄清楚是谁在跟踪我。”
“记住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认真调查。”
“现在，散会。”
林常在立刻从这里离开，轻手轻脚的去了一楼，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他看见房门打开，几个人走了出来，“这是要走了？”
“对，现在有些晚了。”安雅停下脚步。
林常在抛下擦了一半的桌子，“现在很晚了，还下着雨，朴大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和宋小姐都是女孩子，这边没多少人，走夜路不安全。还是在这里歇一晚吧。”
“下雨了吗？没事，走一小段路就有人了。”她毫不在乎的说。
林书时有些担忧：“确实不安全，还是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宋诗笑着说：“难道你是想安同学在你家歇一晚吗？我和安同学一起走，朴渔会送我们一段的。”
“不，不是，我不想。”林书时红着脸说，“我只是有点担心，而且万一你们迷路了呢。”
“没事，我还没有一个人晚上在外面走过呢。”安雅看着他。
“这样吧，我让阿常送你们，他对这一片挺熟悉的。”他提议。
“好吧，不过宋姐呢？”安雅看着女人。
宋诗：“我没意见。”
“这不就对了嘛。”朴渔哈哈笑了几声，“那我们就走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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