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情

　　哪个青春期的少女没有幻想过拥有一段甜甜的恋爱呢，可是高中时候厉晴虽然设想过，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再普通不过。虽然是理科生，但是看到甜甜的小说，玛丽苏的偶像剧，要是女主角身上看到有和相似的性格，还是会幻想自己就是那个女主角而深陷剧情不能自拔。甚至忍不住去嗑男女主演员的CP，但是随着嗑的CP一对对的BE了，加上，更多时候是男方塌房了，她就抑制自己陷入无聊的幻想中，甚至不能让艾熙去提那部电视剧。艾熙觉得这样的厉晴特别拧巴：“喜欢就是既喜欢，陷入就陷入呗，何苦让自己跟戒网瘾一样克制呢。”厉晴太了解自己，初中时候就因为陷入某部高热偶像剧，连做梦都是自己在剧情之中，没有心思学习，导致那段时间的考试全军覆没。加上后来男主明星丑闻曝光，厉晴觉得青春简直喂给了狗，一下清醒过来。后来即使再看偶像剧，也会不断提醒自己这都是剧的人设。好在之前一直喜欢的女idol一直是积极进取的人设，而且回国后事业迎来新的巅峰，她的采访无不体现出冷静、理智的思想，“不设想，多行动”的理念也给厉晴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后来，厉晴一直把她设置为手机壁纸，激励着自己，只有优秀的女生，才会匹配上更多的喜欢。

　　艾熙总是说厉晴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想起童舒瑶，小女生的自卑和敏感还是隐隐地刺痛，在厉晴看来，童书瑶就算是不打扮，也是那芸芸众生中最醒目的艳丽。

　　实验课两个班一起上的时候，邻班的陈宇总是坐在厉晴隔桌的位置，课前还会主动和她问好，聊着有的没的。有次实验课在上午的最后一节，陈宇邀请她一起吃饭，还没等同桌的艾熙怀疑他动机不良，这时候萧晨过来，对陈宇说：“老师一会让她去办公室，她是课代表。”陈宇失望。
　　厉晴让艾熙先去食堂，准备先去老师那报道。
　　“老师没找你，那个陈宇吧，花花公子，你上学好好学习，别让他打搅你，别早恋。”
　　厉晴听萧晨这么“教育”自己，瞠目结舌，心生怨气，这都哪跟哪，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用你管。”厉晴想反驳，结果萧晨只是淡淡地提醒，“艾熙估计等急了吧。”
　　厉晴猛然想起，艾熙这个吃饭慢的姑娘，估计再耽误时间她们就错过午自习了，才满脸问号的走开。
　　艾熙见厉晴气鼓鼓地走到食堂，忙问究竟，厉晴没好气地说萧晨就是多管闲事，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艾熙噗嗤笑了：“晴晴，你不觉得萧晨这是吃醋了吗？”厉晴霎时脸红，但想起萧晨刚才淡然且一本正经的训人态势，她连连摇头：“你是没看见他刚才那个样子，还以为自己是班主任呢。”可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小小的希望，难道萧晨真的是吃醋了吗。暗恋的少女，会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无限地放大，细细品味和斟酌，无限的联想，怦然的悸动，会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开心很久很久。

　　后来的实验课，萧晨一直坐在她的邻桌，陈宇每次都憾然地坐到别的地方。有次陈宇提前到实验室，招呼艾熙厉晴坐过去，萧晨立马上前拉住厉晴：“这个实验我不会，你得帮我，跟我坐一组。”难得萧晨求她，厉晴沾沾自喜，可是等做实验的时候，萧晨是那个游刃有余，她才是问题多多那个。
　　“他不是说他不会嘛。”厉晴小声问艾熙。
　　艾熙噗嗤笑了，本想说什么，可是看萧晨瞪了瞪她，“傻晴晴啊！”

　　后座的牛琴琴看着这一切，伺机而动。
　　所以，纸条还是被牛琴琴发现了。
　　高二的最后一天，完成了所有的期末考试。厉晴正收拾书包，老师突然叫她帮忙拿假期作业。厉晴急于履行课代表的职责，着急起身，书包里有张纸条就这么掉了。等厉晴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发现同学们看她窃窃私语，牛琴琴再次被围观。
　　“看看看看，怪不得厉晴数学进步，那是有私教啊。萧晨独家辅导！”
　　厉晴立马意识到什么事，她上前：“还给我。”
　　纸条好在只是解题思路。牛琴琴说：“不要这么小气嘛，好东西大家共享下。”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厉晴怒斥道。
　　“厉晴，萧晨，怎么觉得好像晴格格和萧剑哈哈哈。绝世cp。”有同学起哄，自打上次萧晨替厉晴出头，就有八卦的同学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牛琴琴趾高气扬，完全没注意到萧晨的寒气。萧晨拿过纸条，对牛琴琴说：“我的版权不是你这种泼妇能拿到的。”
　　萧晨满头大汗，又镇定自若，气场让纷乱的声音瞬间宁息。原来是艾熙去操场找到了萧晨，萧晨放下篮球就立马奔向教室。

　　大家起哄归起哄，但是假期到来还是各回各家，带着这学年最后的绯闻离开教室。牛琴琴觉得自己报仇心快，得意洋洋地也离开了。厉晴又害羞又生气，再回头，萧晨也离开去打球了，书包还在。厉晴去储物箱拿东西，发现里面萧晨的字条：“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随他们说去，有问题继续问，有我在，你放心，专心学习。”
　　厉晴确实因为这个字条得到了安慰。那个时候正流行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萧晨也卷了进来，她有些抱歉。于是，她买了运动饮料，贴上了字条：“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到了非议。”回到教室，趁别人不注意，放到了他的书包。

　　假期，补习班下课，萧晨又在等她。厉晴因为绯闻事件，有点尴尬，萧晨看出，摸摸她的头，认真又带戏谑道：“跟我闹绯闻很亏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无所谓的。原来女侠也会在意绯闻吗，没看出来啊。”
　　“我当然没怕的啦。”厉晴极力大声掩盖自己的心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能给你写纸条吗。”
　　“当然，为何不可。咱俩又没有写什么需要妖妖灵来管的事儿。”
　　厉晴被逗笑。
　　高二的那个暑假阳光刺眼，蝉鸣阵阵。厉晴生日这天正好赶上补习。厉晴出门前试了好几件衣服，最后穿着白色印花连衣裙，穿着稍微带跟的鞋子，出门之前还擦了妈妈送她的口红，“吾家有女初长成，这样打扮还真是大姑娘了啊。爸爸妈妈今天可能还是要晚点回，对不起宝贝。礼物和零花钱送到，周末再带你出去吃饭。”往年这个时候厉晴难掩心中落寞，但是今天她能在补习班碰见萧晨，反而就不那么在意，还有些小激动。
　　到了补习班，萧晨提着提袋早早地等在她的教室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冷峻的眼睛沾染了满满的笑意和少年的萌动的心意。
　　“生日快乐厉晴。”
　　“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谢谢你的礼物。”厉晴惊讶萧晨记得自己的生日，接过萧晨手里的提袋，里面是光良的精装专辑，还有一张卡片。
　　“你跟我说过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萧晨躲闪着厉晴的质疑，目光所以少女刚刚过膝裙摆，雪白的细长的腿让他喉结微动，耳朵的温度瞬间报表：“穿得这么好看，怎么骑车。”
　　“你是不是在夸我好看，嘻嘻……今天爸妈送我来的，不过晚上我就得公交车了。”
　　男孩若有所思的想着。
　　“放学等我哦，请你吃好吃的。”
　　厉晴走进教室，她明显感到投向她的目光变多了，暗自窃喜今天的打扮成功。没有那个女生不喜欢被人关注，没有不爱打扮自己的女孩，只不过有没有值得让自己打扮的人出现罢了。
　　还没到下课时间，厉晴就看到前门窗户里萧晨的身影，那个身影触动了少女的心田。她走出教室门，就看到萧晨黑着脸背挡在她的面前，她侧身正要问他原因，才看到萧晨怒目圆睁着几个看着她的窃窃私语的男生。
　　“还好学校让穿校服。”
　　“什么，你说啥。”厉晴没听清萧晨的自言自语，“走吧，请你吃大餐。我爸妈今天晚上才回来哦，你有时间吧。”
　　“那我的胃今天就沾了寿星的光了。”萧晨调侃着。
　　“不去取车吗？”
　　“明天再来取吧，丢不了。走，我带你去个特别适合过生日的地方。”
　　是个对外开放的深处大学校园里的西餐厅，虽然是暑假，但是还有很多大学生模样的人在这里吃饭。夏日的校园，阳光倾泻着静谧，又洋溢着青春的蓬勃，大学真的很美好啊，厉晴感叹。两个人点了意面和焗饭，还点了店家专属的盲盒蛋糕，当两个人兴致冲冲地打开，一刻尴尬的安静，是粉色心形的蛋糕，连抚附送的蜡烛也是心形的。厉晴没有看到萧晨隐藏的窃喜，只顾着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再看向蛋糕时候，萧晨已经点上了蜡烛。
　　“生日快乐，厉晴。许个愿吧。”
　　厉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希望我将来，能和眼前这个男孩在一起。”
　　蜡烛吹灭，“许了什么愿啊。”
　　“当然是十七岁不哭啦。”厉晴笑言。

　　吃过晚餐，两个人漫步在校园，落日余晖与路灯的柔光交相辉映，池子里的荷花绽放，错落的教学楼写着不同的学院名称，有提前拿着行李回校的学生们谈笑风生，还有骑着自行车的男生后座是紧紧相依的女孩。这一切让厉晴向往。
　　“真好啊。”
　　“你一个要去国外上学的娃看来没有机会享受国内这种氛围了吧。哈哈哈，我怎么觉得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哈哈。”
　　“肯定没有在国内幸福吧。”
　　“如果大学里也能和你成为同学就好了。”厉晴享受着校园里的景色，不由得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发现后赶忙向前走了两步。
　　“没准可以呢。”
　　萧晨的这句话让前面的少女回眸微笑，这个笑带着满足，又带着忧伤。她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他准备了这么久，不出国，就浪费了之前的努力。可是他这句回答让她满足，有这句话就够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厉晴双手背后，生怕自己一激动就忍不住像路过的校园情侣一样牵上旁边人的手，闭眼呼吸着校园的空气，她要记下来，记下来旁边这个男孩的英俊的侧脸，记下来这一天的小幸福，记下来哪怕只是有他的回忆。
　　回到家，厉晴打开萧晨送的专辑上的卡片：“厉晴，祝你的未来晴空万里，光芒闪耀。”看了又看，他的字怎么这么好看；看了又看，一定要努力学习，哪怕未来相遇，也能配的上他的光芒。厉晴就这么一会看一下，看了又看，直到睡觉之前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甜甜入睡。青春的暗恋，美好在于，不需要有什么物质满足，不需要大富大贵，不需要未来的承诺，只要只言片语，就能让自己欣喜于色，回味无穷，如那透澈的清水，只要稍微赋予一滴靓丽的色彩，就会绚烂如花。

　　厉晴假期的补习班上的格外认真，她不想辜负学费的昂贵，也是想拉进和萧晨的英语差距。老师课间讲着他出国的段子，回来的机遇，厉晴听得入神。能出去走走看看真好啊，可是后来老师也说，外国的月亮就是没有家乡的圆。在外留学时的寂寞和辛苦，比在国内要承受千倍。厉晴心疼，萧晨如果去了国外也一定会有忧心的时候吧。
　　夏日的傍晚，炎热但畅快，落日余晖一定是夕阳对天空宠溺的温柔。尤其喝上一瓶凉汽水，沁人舒爽。萧晨递给厉晴一瓶，两个人一边喝，一边推着车走着。厉晴看了看手中的可乐，想到它的产地，还是没忍住问了萧晨关于出国的准备，她虽然一直闭口不提，生怕让自己意识到分离近在咫尺，生怕自己现在认为的美好就要破灭，她低声的问着，没有了往日灿烂的笑容。萧晨停住脚步，厉晴走在前面，听到他问：“你希望我走吗。”
　　血液的激流瞬时涌上脑海，她该如何回答，一时间各种答案浮现，“你别走，留下来”的答案是多么醒目，有多么矫情，但是她有什么资格阻挡住他对梦想的渴望，就算说出来，他就真的不会走了吗。厉晴想起来曾经读到的一句话：“谁能决定谁的人生，谁又能改变谁。”

　　厉晴不愿意违心回答，一切都是徒劳吧。她有点难过，就好像他明天就要离开，她深深低下头，背对着萧晨，又举起手中的可乐：“让我们为梦想干杯。”萧晨没有说话，他追上她：“厉晴，你的梦想是什么。”厉晴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宏图伟业的计划，长这么大，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即使父母没让她节衣缩食，宠爱她如小公主一样，而看着爸妈周末还要打着零工，还要赚钱给她报名补习班，她就希望自己学有所成，家人平安健康，自己能通过努力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让爸妈不再这么辛苦，以后花钱不再这么节省。
　　“我的梦想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家人更加幸福安康。”
　　萧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然她也知道厉晴不会像小时候的大家随口而出的成为这个家那个家，但也会有些触手可及但又宏大的梦吧，万一实现了呢。可是厉晴的梦想又何尝不是大家心底的愿望呢，这个梦想带着她的温暖和进取，像太阳一样，像厉晴一样。
　　“你一定会实现的。”萧晨隔着车身摸了摸她的头。
　　“你也是，但是别忘了要报效祖国。”
　　“怎么到我这，担子一下子加重了，任重道远啊。”萧晨仰天长叹，又凑到厉晴身边：“看来，你还是希望我以后在国内的。”
　　“人工智能未来一定是国家重点发展方向的，科技强国，我们的祖国会越来越强大，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中国留学的。”厉晴越说越热血，“萧晨，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你可以的，加油！”
　　“厉晴，虽然我觉得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我会努力，起码不会辜负祖国的培养。你....可不可以等我，看到我光耀未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加油。”
　　厉晴看向萧晨，那帅气的脸严肃又认真，带着诚恳的请求，让她心潮澎湃，“等我”两个字瞬间调高了心率的峰值，甚至让她临睡前还在浅浅地傻笑。

　　回到家，萧晨斗志满满，妈妈看到他以为他临近高三突然开窍，也嘱咐不要太劳累。萧晨边刷着题，边严肃地和妈妈说：“有个人说我任重道远，我得更加努力才行。”妈妈笑闻，看了看他桌上摆放的工整秀丽的字写的加油，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都加油！”萧母的开心源于原本闷闷不乐的儿子最近终于有了笑容，也猜到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改变了他，所以无论那个人是男孩还是女孩，两个人互相鼓励着，进取着，因此无需干涉。而且，萧母只想感谢，谢谢这个人，让萧晨的生活有了阳光，帮着她这个妈妈让儿子振奋了起来。

　　高三，悄无声息又隆重地来了。每个人都进入紧张的状态。就连爱挑事的牛琴琴也开始专心备战艺考。
　　厉晴写了很多鼓励自己的话贴在家里的书桌上，也用各种好看的信纸为萧晨写了很多。书桌里珍藏着萧晨的每一个纸条，就算她没有问题，有时他会给她出题，并且最后都会给他写一句鼓励的名人名言。厉晴笑他拿自己练习作文名句。

　　童舒瑶已经顺利出国，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门口。
　　同学们有时还会冲着厉晴说“你家萧剑哥哥又是名列前茅啊，厉晴你这次考的也不错哦，嗯，CP里就你俩牛逼。”厉晴开始会害羞，争辩，但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连白眼都懒得给了。萧晨每次对这些调侃都是默默一笑，并不否认，偶尔训上一句：“闲的你们，是不复习了么”。两个人传字条都不在小心翼翼，当然也尽量避开大家的目光，毕竟被老师发现就不太好了，其实老师怎么没有发现，有一次从那个后门的“死亡凝视”中看到萧晨在写着纸条，课间把他叫出来问：“萧晨，不好好听课，给谁写字条。”“老师，我那是帮同学解答问题，写纸条效率高，我觉得也能帮我更好地复习，您听过费曼学习法吧，能把题目讲清楚，反而能记得牢固。”老师欣慰笑了笑：“不错，帮助同学是好。不过，你不是要出国么，怎么还这么努力。”“不参加国内的高考得多遗憾啊，我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多大本事。”

　　厉晴觉得，喜欢萧晨特别有安全感，因为他不会轻易和女生说话，也不会突然跟他生气，总是那么按部就班，理所当然地默默陪着她。“情绪稳定，品质优良"这是艾熙对萧晨的评价。整个高中下来，除了童舒瑶，她再也没有觉得有其他“竞争者”。她是他唯一的笔友，如果有其他女生问他问题，他也是敷衍了事。厉晴甚至觉得，她是这个学校，最了解他的人。有一次，在她看到教室走廊一对牵手的情侣，然后怔住走神的时候，就收到了萧晨的字条：“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在学习的时间学习，在该玩的时候就玩。高考不等你准备好，但我会等你。”本来看前面的几句话时候，厉晴还是有点生气，她一直很努力地学习着只是愣神就被说，可是看到最后一句，心砰砰的跳动，脸上的温度逐渐升温，反复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就在她还细细品味的时候。萧晨路过看到她桌上课代表发来下的小测分数，摇摇头看向她，还丢下三个字：“没我高。”美好的氛围瞬间打破。厉晴生气，回了义愤填膺的字条：“你一个不参加高考的人，现在分数比我高又如何。”
　　“谁说我不参加高考了，要是考的好，我可能都不想出去了。”
　　看到萧晨的回复，厉晴又惊又喜，黯淡的前方又迎来了曙光，她回头看他，他扬了扬下巴，两个人相视而笑。
　　高三，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和梦想挥洒着眼泪和汗水，无论结果，只求问心无愧，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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