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黄九郎

　　饭是家里老仆人做的，为客特意宰了一只鸡，余下的青菜萝卜土豆，亦是常见菜肴。
　　云妹刚与子萧建立起“革命友谊”，此时吃起来愣是毫不客气，一盘小鸡烧炖蘑菇给她下了一半，到是连九郎也忍不住多夹了几块。
　　子萧暗暗记下他的喜好，云妹已风卷云残地吃完了饭，她惬意的眯起了眼，胳膊肘怼了怼九郎道：“哎，哥，你不从姑父家捎了果子酒吗？现在拿出来尝尝啊！”
　　九郎尚且在想云妹与子萧兄结亲也挺好的，这样他们成了亲还能常常来往·····猛然被这么一怼，他着实愣了半天：“啊，对，我去找找。”
　　子萧看他愣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愈发觉得这小孩可爱，他从九郎带来的一堆山货中拎了一坛子模样像是酒的过来，笑问；“可是这个？”
　　“哎对对，姑夫——就九郎他爸，酿酒的手艺可好了，果子酒纯而不涩，甜蜜迷人，饮完唇齿留香，馥郁芬芳。他还给酒取了个名字来着，叫什么来着……”
　　云妹边说着边伸手去开酒坛。
　　“醉清欢，”九郎说，“是我爹给我娘专门想出来的酒，喝了也不醉人。”
　　“诶对，是说还有什么好处来着？”云妹麻溜地给三个人满上。
　　九郎被子萧那一笑羞红了脸，心里还憋着股气，这时不免找找兄长架子：“酒好喝也不许贪杯，小姨不让你多喝酒。”
　　云妹捧着杯子喝得陶醉，回嘴到：“嘛，我心里有数的。”
　　子萧到不禁对九郎父母产生好奇，问：“伯父伯母感情很好吗？”
　　“嗯，”九郎笑着点头，骄傲地说，“他们是我见过最恩爱的人。”
　　说起家人，九郎便停不了嘴，他说祖母对自己最好了，总是把春天最甜的蜜留给自己；说二哥三哥年少时就出去浪迹天涯了，只在祭祀的日子里回来；说有几个姐姐嫁了人，去了繁华的京城；说自己常在外祖家走动，和几个表兄妹混得很熟……
　　子萧笑盈盈地看着九郎，听着自己未尝有过的温馨，心里不知是高兴自己的爱人有如此快乐的家庭多一点，还是羡艳多一点。
　　云妹到确如己所说，饮完三杯二两就嚷着要去休息。子萧给小姑娘安排了眠处，这才回到院中来。
　　风吹得院里的银杏簌簌作响，摇落了满天黄叶，九郎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围墙外出神，秋叶落了发丝，沾了衣襟好像白雪上盛开的一朵菊花，子萧又一次感到不可遏止的心动。
　　谁说这酒不醉人?
　　他走过去，替他择掉发丝间的落叶。
　　“今天怎么总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话语里的语气太过亲昵，九郎一下就把心意坦露：“想你和小妹能否在一起……”
　　那希冀的语气做不的假，子萧一下变了脸色，刚喝下去的酒在腹中充盈发烫变作一股热血冲上心头，他几乎是带了点赌气般说道：“若我说我喜欢男子呢？你还要跟我介绍姑娘吗？”
　　九郎下意识结巴起来：“啊？……啊你喜欢男子，那，那你的心上人呢……”
　　“若不是为了世俗所困，我怎会囿于遥望，像望一轮不可触及的月亮?”
　　“你可以去追啊！像子萧兄这般优秀的人，男孩子也会喜欢吧……”九郎下意识脱口道，可又因为心里幽微的心事弱了语气。
　　“那你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子萧想着今日下午云妹说的尝试，缓慢而珍重地吐出心底炙热的告白。
　　【我只能借酒壮胆，用着最卑微的假设，对你说，我喜欢你。】
　　“不行！”九郎闻言，却几乎是即刻拒绝了。
　　【可得来的却是断然的否决·······九郎啊，你可知，这是我的真心？】
　　猝不及防间，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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