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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玉京子(6)
“云小姐,夫人在到处寻你呢,怎在此处待着?”芒玑和洛吟聿忙从内阁走出,芒玑看见是她的侍女芙兰,跳着小步兴冲冲过去一把环住芙兰的腰,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姐姐我先走啦,你无事时来找我玩啊。”芙兰冲洛吟聿行了个礼,便带着芒玑走了。
洛吟聿走出屋门,侍女冰倾拿来件披肩给她披上,“初春还冷呢,小姐注意身体。”洛吟聿往旁看去,皱了皱眉,问道,“巧苓呢?怎不见她身影?”
“巧苓在外面没待多久就走了,小姐,去了有些时候了。”冰倾答道。
洛吟聿点点头,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回到屋中,看着自己写的“鸣蛇”二字,忽然想起后文中“见则其邑大旱”,想到芒玑所见蛇尾,心中一颤,便急忙去寻芒夫人和芒玑。
冰倾带路到芒夫人院门,芙兰和两个侍卫在那站着。
“芙兰,告夫人我有事商议。”说着便伸手推门,侍卫上前一挡,芙兰答,“夫人有令,禁止任何人进出,她有私房话儿和小小姐说呢。”
“何事有我这事打紧?”洛吟聿有些急了,芙兰依旧不让,洛吟聿高声喊道,“夫人,那纹样之事已有眉目,倘若误了时辰,或将酿成大祸!”
等了片刻,巧苓从院内推开门来,对洛吟聿说了,“夫人请了高僧来瞧,事情已摆平了,夫人说不劳烦小姐您了,好生回去歇息吧,待空闲时夫人再招待,请小姐莫怪罪。”
洛吟聿不放心,在门口守着,芙兰和侍卫当看不见她似的,就默许她在那伫着,仅冰倾一人始终劝着她快回去莫冻坏了身子、站坏了腿。夜色深了,院内没一个人进出。洛吟聿问芙兰,“我与云儿有些姐妹的小话要讲,能否喊云儿出来瞧我一瞧,把话儿说了?”
芙兰摇头,“这时刻了,想必小小姐今日是与夫人同住了。小姐您还是请回吧。”洛吟聿和她僵持了一会,看着院内光亮,听着冰倾劝她,只得默默回了屋。
当夜,洛吟聿梦见一背负四翼的巨蟒,在芒夫人的院门前盘绕,接着撞开院门直冲里屋,一路伤杀数下人,一尾将芒夫人住所的屋檐掀开,再用尾部将芒玑卷起,轻轻放在它金黄的双眼中间的额上,然后踏平路途上的亭阁,渐渐消失了踪影。
洛吟聿猛然醒来,发现天色已有些亮了,唤在侧阁休息的冰倾来递了衣裳,说了句,“你且退下吧,我想出去转转,不久就回来。”
冰倾应下后,把洛吟聿送至门口,低着头打开门,正准备退下,发现洛吟聿怔住一动不动,这才转头看向门外——破碎、凌乱,接着,她感受到洛吟聿从她身后走过,踏出门外,“小姐,这外头不知遭了什么灾,或是歹人闯进来,若是小姐受了伤,可怎么办呢?小姐还是莫出去了。”冰倾强忍着恐惧,颤着唇挽留洛吟聿。
“无碍。”洛吟聿想起昨夜的梦。
冰倾看着洛吟聿毅然出门,也小心翼翼跟着她,“怕就莫去了,放心吧,我无大事。”,洛吟聿看着左右环顾的冰倾道。
“冰倾不怕,只怕小姐出事。”说着继续跟着洛吟聿往前走。
在支离破碎的庭院里勉强前行,不一会便有些找不到方向了。“小姐可是要去夫人卧房?”冰倾开口问道。洛吟聿点点头,冰倾走到她前面带着她走,路上看见碎石压着侍女沾血的衣裙、倒下的侍卫露出的脚、跑腿的下人满是伤和干涸血迹的脸庞……洛吟聿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再看向冰倾,却发现她神色毫无变化,甚至连起初那点惧怕和颤抖都烟消云散了。
“到了,小姐,这里……应当就是夫人的屋了。”洛吟聿看着眼前坍塌的院墙,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她有些艰难的迈开步子往前走,一股腥味窜入鼻腔,她强忍着不适往里走,里面的情景让她不忍蹩眉,混乱、破废、残忍……见不着一个活人,洛吟聿回头望着冰倾,见她面色正常,倘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们继续前进,到里屋的位置,洛吟聿看见一只熟悉的手,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短刀,她蹲下身去,伸手想去碰,一双手猛然伸过来,先洛吟聿一步触到那手的腕臂,猛的一拽,“怕脏了小姐的手”冰倾的声音响起,“冰倾帮小姐处理这孽障了。”
说着她松开手,一脚踩在那攥着短刀的手上,“嘎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叫。洛吟聿一看,果然是芒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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