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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老陈
“我说……我给你……哎呀!!!”陈卓一手拎着两个鸡腿,醉眼朦胧的走了进来。没想到进门时一个没站稳,便左脚踩右脚的摔向了史今,史今站起身来稳稳地将他扶住。甭看他瘦,力气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兵可不是白当的。
“陈哥,你咋又喝这么多酒,摔个狗吃屎就开心了?”史今一只手扶着陈卓,另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鸡腿放在桌子上。
“你……你你你你才吃屎!我好心给你带烧鸡回来,你说我吃屎?你不乖,学坏了你……”陈卓喝的委实不少,说话都大舌头了,还非要跟史今争个高下。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来来来……”史今看到陈卓这个状态,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连拖带拽的将陈卓扶到床上,然后准备给他倒一杯水。可陈卓却一点不给他这个机会,竟自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旁边。
“哎哎哎,干啥玩意儿,你要干嘛呀?”史今放下手里的暖壶,冲到陈卓身边抓住他的胳膊。
“嗝……今儿,我给你带了鸡腿啊!你,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呢吧,快来,赶紧吃。”陈卓反拽住史今,强硬的把他按在了凳子上。自己随后坐了下来,将鸡腿推到了史今面前。
史今见状便笑了,他伸手摸了摸,一阵暖意传来。
还是热的。
史今抬头看向烂醉如泥的陈卓,心中似乎有一阵春风拂过,他很容易被感动。
“热的,热的。我……我揣在怀里带回来的,刚出锅没多久,我就拿回来了。听哥的话,再不吃,就凉了啊!”陈卓大大咧咧的说。
史今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鸡腿递给陈卓。
“哥不吃,哥吃过了……”陈卓摆摆手,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史今这才觉得肚子饿了,说来也是,早上喝了一碗米粥,中午吃了齐眉给的两个鸡蛋,这一天净顾着干活了,说来早就该饿了。
史今拿着鸡腿咬了几口,陈卓眯着眼看他,展现出一副满意的样子。
“怎么了陈哥,你咋总看着我?”史今从兜里拿出纸擦了擦嘴。
“史今啊,我看着小眉那丫头挺喜欢你的,你,你心里咋想的?”老陈打了个哈欠说道。
史今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说道:“陈哥,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为什么?人家小眉可是高材生,多机灵的丫头,配你还不够?”老陈拍了一下史今的肩膀。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眉是个好姑娘,所以我才不能耽误她。我是个穷小子,现在我觉得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活一个家。”史今连忙解释,他有些焦急。
史今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从来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对于男女情感这方面,并没有他在部队上守着坦克机枪那样简单。说实话,他一窍不通。所以他不愿意,也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我跟你说,人家齐眉可看上你了……你小子,别扯一堆有的没的。人家可看上你了,还不让我插手……看上你了……”老陈酒劲又上来了,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陈哥,早点睡吧,来,我扶你。”史今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陈卓这是喝多了。想着他明早反正也不记得说了什么话,就想着赶紧打发他睡觉,便扶着他去床上。
“哎对了,有个正事儿差点忘了给你说!明天要派车去接南方来的旅游团,你知道这个事儿吧?”老陈突然来了精神。
“嗯,我知道,白朔上午说明天要用车,我已经给他把车修好了。”
“那个啥,本来派车的司机,他老婆生孩子,明天去不了了,所以明天你得去接一趟。他们那边的车明早会把旅游团送到咱们这边的客运站,你就早上去客运站让他们换咱们车就行。”老陈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至于旅游路线,明天白朔早上……跟你交接。“
“哦,好的,那我明天去接一趟。”史今点了点头。
“你跟白朔今天还闹不愉快了是吗?”老陈问了一嘴。
“没有陈哥,他就是那个脾气,我都没当一回事儿。”史今打了个哈哈,转身去桌前收拾刚吃完的鸡骨头。
老陈抹了一把脸,摆着手跟史今说:“我听小眉说了,白朔就是那个样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天天拉着个驴脸。明儿个你就管开你的车,少跟他说话就少吵架。”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呼……呼……”史今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呼噜声传来。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头睡着了。
史今走到他身边,扯了棉被给他盖上。
史今是一个对生活抱有热爱和期盼的人,他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对爱和善意的需要。所以当你遇到的都是友好的微笑时,就会觉得这一整天都是美好的。
他性格温和,但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只是更他愿意为他人着想。
他遇事果决,当不需要兼顾他人感受的时候,就能彰显出他利落的性格。
很显然,白朔这件事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退伍回来,他思考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活一世,不可能事事都如愿。聚散悲欢都是自然,不可能谁永远留在谁的身边。人活的再洒脱,也会有不舍和纠结;路走的再顺畅,也会有坎坷和牵绊。
史今披上了外衣,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月亮。皎洁的明月如弯钩一样静静的挂在天上,星星点缀在旁边,汇成了漫天星河。
他又想起了老陈刚才的话,虽然是醉话,但是他也放在了心上。对于齐眉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很多事情,史今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如干脆不说,表明态度之后就用行动来证明事实吧。
“要是六一在就好了……就能叫他给我拿个主意了……”史今望着天空,又想到了伍六一,心里有些乱。
“不过我想他也不懂这些吧,他那个样子,哈哈。”想到伍六一,史今总是不自觉地想笑,是发自内心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伍六一,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留下的痕迹也是无法抹去,更是无法代替的。
也许史今和伍六一两人之间有的是对过去的怀念和未来的期盼;也许有的是真挚赤诚的两颗跳动的心脏;也许有的是用一句话永远也说不尽的情感。
它们克制在迷彩服下,就像是那看不透,想不清楚的滔天巨浪。
一旦发作,便会将两人尽数吞噬。
“六一啊,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来看看班长呢。”史今低眉轻叹,在门口站了片刻,任凭单薄的身影随着冷风摇曳。
而后他转身回屋,在老陈震天响的呼噜中,熄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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