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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境(一)
谢桉之很烦,此时的他正穿着太医服,往一个偏僻荒凉院子赶去。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在路上好好走着,突然一闷棍给我整进来,我是真的会谢!”谢桉之很气,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上满是苦恼和烦躁。
[往好处想,起码你现在进来了,你甚至都不用想办法怎么进来。]谢桉芸安慰他。她虽然在危险到来的那一刻发觉到了。奈何她没有身体的控制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拖走。
“这倒也是,”谢桉之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绞尽脑汁想进来,没办法进来,结果阴差阳错的进来了。
“哎,我们怎么出去呀?要我看登基大典一结束,就是我们的死期。我真的服了。古代买卖人口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直接拐的。这城中治安有问题啊。看来得找个机会和管事的说一下。”谢桉之还在发牢骚。
[与其想这些,倒不如想一下那个赵孟怎么处置。]谢桉芸提醒道。
“对哦。如果我们要走的话,那么只能将他留在那里。但他见过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踪迹,如果他被人发现的话。啊!我可真难!”
说话的时间已经到了那处。亭中花草药,数目杂乱,郁郁葱葱,看起来没有人打理。
谢桉之推门进去。
屋子中正坐着昏昏欲睡的吴鑫和低头沉思的云星河。
两人也都是被抓来的。
“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吗?”云星河问。
“新皇登基,太医们都不在医阁。那儿只有几个仆从在扫地。我们要想出宫的话,必须要有出宫令牌。不过出宫令牌也只有几位锦衣卫有。”谢桉之摇摇头,叹了口气。
“出宫令牌,锦衣卫。”云星河喃喃自语。
“那,那我们怎么办?”吴鑫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也带些着急的问道。
“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云星河略一思索后下了决定。
“现在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时机,若是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无路可逃了。对,最好现在就走。”
“可是我们能去哪儿?我们在皇宫里面没有身份,有心人一旦查到我们就暴露了。到时候我们死得更快。”谢桉之脑子转的飞快。
“总之不能在待在这里了。我们留在这儿的时间越长就越接近暴露。总之先出去,见机行事就行。”云星河心意已决。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那,那个赵孟怎么办?”吴鑫弱弱地问。
“对啊,那个赵孟,他还被我们关在杂物间里面。他怎么办?”谢桉之也想起来了。
那赵孟也是惨,作为一个新来的小太医被打发过来看管本该绵软的药人,可他没能料到谢桉之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之前用来使那些被抓过来的药人昏睡几天的药液,好像对他们三个都没太大的作用,他们很早就醒过来了。
云星河轻松就制服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医。
从小太医的口中得知,他们都是被抓来用作药人的。为什么要抓城中老百姓呢?
原来,之前皇宫争帝位,弄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
待到后来新皇掌握大权。新皇又是个笑嘻嘻捅人的残虐性子。致使皇宫人口凋零,医阁也受到波及,之前运进的那些药人的渠道也没了,这才迫不得已在城中挑选幸运儿。
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他们挑选的都是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背景,又孤单一个人行走的人。
毕竟这样的人消失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他们。
却不知这次碰到了铁板。
让云星河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什么药液对他们失效这件事,他对自己抗药免疫这件事并不奇怪。倒是这两个人。
一个看似是女儿身,大家闺秀。却并无他给她易容时男女共处一室的羞涩与紧张。行为举止也大大咧咧的,爽快明朗,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倒像个男子。可他给她易容时,又很确定她是一个女孩子。他想他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诊不出男女。
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从醒来后一直的紧张不安,脸上尽是惊恐害怕的神色,云星河阅人无数,看他也不似作假。可他的手,他的手掌上有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虽没有配剑,但云星河想他是不会出错的。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总不能像他一样体质特殊,天生百毒不侵吧?
古怪,实在是古怪。
谢桉之和吴鑫在等云星河的想法,毕竟之前是他提出他会易容,又颇有大佬的气质,自然成了他俩主心骨。
“直接杀了就是,之前发现那院子东边有口井,将人打昏扔下去,死不死看造化。”云星河说。
“杀了?不是这就杀了他?”谢桉之震惊,仿佛对他把伤害一个人说的这么简单这件事感到不可置信。
“能不能别杀他,他也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吴鑫满脸怯懦,犹豫的询问道。
云星河被气笑了。
“行,不杀他,到时候他告发我们的时候,死的就是我们啰。况且你不要忘了是他们那一伙人把我们抓过来当药人的,他可一点也不无辜。你们真的愿意为了这一点可笑的善心而致自己于死地吗?”
云星河也不知道这两个以前是怎么在武力至上,手段至上的江湖生活的,两个人像住在深山老林没有下山过一样。杀个人都不敢,何况又不是自己动手。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情况,用这种办法进入皇宫。本想着陪他们玩一玩。
本以为是同道中人,没想到是两个楞头青。顿时感到一阵无趣。
谢安之和吴鑫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和犹豫。
“无论怎么说,那也不能直接杀了他呀。”谢桉之作为一个新时代政治青年,他根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他难得来了点兴致。
“呃,我可以说服他,让他不要告发我们。干脆我跟他说,让他不要出这个院子,反正我现在用他的脸,他现在一直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不见了的。”谢桉之是真的想不到什么了。
云星河听着在他看来近乎可笑的办法,望着少女那因焦急而泛红的脸颊,叹息一声,还是小姑娘。
未见识人心险恶,未历经沧桑巨变,也许生活里只有漂亮的衣服和好吃新奇的糕点。
像是他曾经得到的那株珍贵的幽罗兰,好兄弟断言说他养活不了,一月以内必枯萎,还叫他别糟蹋好东西。
他不信,还跟他赌了他那柄自【云渊】拿到的一双握月短剑,还说是好兄弟呢,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他手痒。虽然那个拍卖场是他家的产业。
他为了不输这场赌约,真的是日夜呵护它,百般照料。可是后来……他发誓他再也不养花花草草了。
多像啊,只是不知她又能活多久呢?
最后云星河还是同意了。
毕竟他想看少女,因为善心被辜负之后的表现——是悔恨不该救,还是只求问心无愧,不求前路如何?
他想看到少女纯白的世界被染上点点污渍,然后晕染一片。
他想看到少女震惊错愕的表情和被人反捅一刀之后的痛苦与绝望。
天真鲜活的样子,无畏无知的心境。曾经的他也是这样。一腔孤勇,无畏荆棘。
曾经他向往太阳,可是后来啊。才知太阳出现的时候,阴影也紧随其后。
看见云星河同意了,谢桉之和吴鑫松了一口气。
云星河索性不再管他们。拍拍衣摆,起身说道,“我走了。”
他可不想再在这里耗时间。至于赵孟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
“云大哥,你要走啦?”吴鑫站起来惴惴不安地说。他不想让他走,可他没有理由挽留。
“对,相逢一场,也是缘分。不过路已至此,大家各自逃命吧,生死命数,自有天定。若是有缘,会再相见的。咱们就此别过。”
云星河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桉之瞧见吴鑫那缺乏安全感,惶惶不安的神色,责任感油然而生。想拍拍胸膛,又忽地想起这是一具女儿身,就悻悻的将手放下了。
大气凛然的对他说:“没事跟我走,我罩着你。”
然后,然后他就快受不了吴鑫的星星眼了。
随后两人一起去处理完赵孟的事,赵孟连声应好,只求他们别杀他。谢桉之对此很满意。
只要赵孟一直待在院子里,他出去用赵孟的身份行事,应该没有人对他产生怀疑吧。谢桉之如是想。
毕竟云星河的易容技术,以假乱真不在话下。这点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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