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第六章出国
　　“沫沫，你的家门钥匙呢？”
　　“嗯，别烦我！”
　　“尹沫！”项儒半抱着尹沫转身按了密码，进了自己家门，他先把尹沫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看着尹沫红红的脸，又把被子拉低了一点，尹沫穿的白衬衫，这时她自己伸手去解扣子，可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好像有些恼了，项儒看着她这样不禁一笑，伸手帮她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手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尹沫抓住，她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嘟囔着，项儒想听清她在说什么于是侧头靠近。
　　“唔……”突然，项儒的头被尹沫抱住，按在自己的胸前，而项儒一抬眼竟是满眼春光，他赶紧闭上了眼睛，轻轻挣脱，可是尹沫用力地收紧胳膊，差点勒得项儒喘不过气来，他等尹沫放松下来，才轻缓的抽离身体。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们都要丢下我……”
　　“什么？”
　　“不要离开我，不要……”项儒看着尹沫哭了出来，赶紧给她擦眼泪，手却再次被紧紧握住。
　　“为什么，她会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沫沫，你在说什么，谁的女朋友？”
　　“项儒，混蛋！”
　　“尹沫！”项儒轻声呵斥，尹沫听到后睁开眼睛，看着项儒坐在自己面前立马爬起来，抱住他，边哭边说：“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是她不是我？为什么啊……”
　　“沫沫，你喝醉了，等明天清醒点我们再说好不好？”肩上的人没有回应，项儒伸手抱住她，贪婪的吸吮着久违的、专属于她的气息。
　　“沫沫，我好想你，对不起，我回来了晚了，沫沫，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啊……”

　　第二天早上，尹沫扶着脑袋，懒洋洋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是自己家，她光着脚跑出去，却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是那个占满了自己心房的人。
　　“你醒了，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吧，我简单做个三明治，等我。”
　　“我怎么在你家？就算我喝多了，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回我自己家？”
　　“尹医生，昨天晚上到处都找不到你家钥匙，难道要我把你扔在门外吗？”
　　“我……我的钥匙，应该是在白大褂口袋里了，谢谢你项主任。”
　　“客气什么，我们是老朋友。”
　　老朋友？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朋友罢了。
　　“我先走了，狗还没喂呢。”
　　“我马上做好了，你等我。”
　　“不用了，大象一晚上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诶、你等等，你是医生，本来作息就不规律，为什么还要养狗啊？”
　　“它是我捡来的，无家可归，我觉得它可怜就收养了，它很乖的，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家了吧，所以不哭不闹，很懂事，会自己觅食，遛弯不栓绳也不会乱跑，没有家的孩子自然知道自己哭了也没用，它就是这样的一个，我很心疼它，所以就留下了，这么多年它也习惯我的作息了，没关系的。”
　　“可是，长时间不遛狗，它会抑郁的。”
　　“不会，楼上张奶奶家里也养狗，所以她经常带着大象一起遛弯。对了，忘了跟你说，张奶奶是一个人住，所以她的钥匙放在我这一把，我的钥匙也放在了她那一把，如、如果以后我再喝多或者是你找不到我家钥匙的话就去张奶奶那里。”
　　“好。”

　　肿瘤科室有两个名额到D国参加学术研讨会，项儒作为主任必须参加，另一个名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让给了尹沫，尹沫并不知道会是自己去，所以没有在意，现在项儒拿着邀请函来到办公室找她。
　　“尹医生，这是研讨会邀请函，明天我们一起去。”
　　“邀请函？我没有报名啊，是医院安排的？”
　　“对，咱们科室的医生里边，就数你从来没有出国参加过研讨会，所以院方特意照顾。”
　　“我不想去，主任，你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吧。”
　　“为什么？我了解到你参加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学术交流，这说明你愿意参加活动，可都是国内的，反而国外举办的医学交流，人多、项目也多，你却从来不参加，请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我只是不想出国，不想把大象一个人留在家里。”
　　“沫沫，你可以把它送到张奶奶家或者送到宠物店寄养，你是一个专业的医生，既然有机会就不应该错过任何一次学术交流。”
　　“不用了，谢谢项主任，你把邀请函给别人吧。”
　　“尹沫，邀请函上印的是你的名字，你让我怎么给别人，就算你不想升级评称，那就当是去学习、开展眼界，也应该去参加啊。”
　　“我只是不想出国罢了，太远了我怕回不来，我怕大象一个人会害怕。”
　　“尹沫，我觉得你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情况？大象是只狗，它不是人，你不能让它耽误你的工作和学习啊。”
　　“项主任，我没事，大象它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再离开它了，不能……”尹沫眼里泛起了泪光，项儒心头一紧，竟有些莫名的恐惧。
　　“尹沫，你不要激动，好，我帮你找人照顾大象，你跟我一起出国可以吗？”
　　“你……跟我一起出国？”
　　“对，这次活动我们两个一起。”
　　“好。”看着尹沫点点头，项儒舒了一口气，他觉得尹沫有心结，现在的表现让他觉得尹沫的精神状况可能出了问题，猜测应该是父母离世给她造成了创伤，这次出国正好也可以找做心理医生的朋友帮忙看看。

　　“欢迎大家参加本次的国际学术友好交流……”台上的主持人用双语串讲，到了项儒上台发言的时候，尹沫不敢抬头看他，在项儒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抬起头，项儒回以一笑，继续说着，而尹沫的思绪却被他这一笑拉回到七年前，大二开学时，项儒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于礼堂演讲的情景。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开学的第一天，新的学期新气象……”
　　尹沫坐在第三排，她完全听不进去项儒都讲了些什么，因为在项儒笑着看了她一眼以后，她就只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眼里只有项儒一个人，在空旷的礼堂，也只有他们的两个人，项儒笑着说话，她站起身走向项儒，项儒做出邀请她跳舞的手势，于是两人就相拥着开始翩翩起舞。掌声响起将她拉回现实，她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项儒直到他坐下，可盯着项儒的目光不止她一个。
　　“沫沫，你脸红什么？”
　　“啊？可能热的吧。”
　　“沫沫，你是不是喜欢项儒啊？”
　　“啊，喜欢他？不能不能。”
　　“可是你一看见他就笑哎。”
　　“我、我看见你不也笑嘛，我是个爱笑的女生嘛～”
　　“切，你现在笑的好猥琐。”
　　“一边儿去吧你。”
　　后来她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喜欢项儒，他们认识三年了，但是她对他的了解却并不多，她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就连他的喜好也是上了大学之后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很多事情她不问他就不主动说。直到在项儒生日前几天，他要她陪自己去挑项链，说是要送给一个对项儒来说很重要的女人，她以为他是送给项妈妈的，因为不久前项儒提起过，好像有了妈妈的消息，所以挑好项链后，两人都心情不错的继续逛了街，那是他第一次陪她逛街，从那以后，她也没再逛过街。

　　“刚才我讲的怎么样？”
　　“啊？挺好的。”
　　“尹沫，你确定你有听我在讲什么吗？”
　　“我、对不起，刚刚在想事情。”
　　“尹沫，你作为一个医生，来参加研讨会就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和交流上，而不是记挂着你的狗，我已经托了朋友寄养两天，江南，你也认识，你放心他会照顾好大象的，你现在要专心学习才是。”
　　“我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酒店了。”
　　“尹沫！”
　　“嗨，项儒！好久不见～”
　　“嗨，杰森、凯伦……”项儒要去追尹沫却被以前的两个D国医生朋友拦住寒暄……一个接一个，之前他在D国认识的前辈、朋友全都被杰森和凯伦招呼过来，项儒好不容易打发好了众人，出去寻尹沫，却不见踪影，他顿时心慌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尹沫是路痴，异国他乡她要是迷路怎么办？他赶紧给尹沫打电话。
　　“为什么打不通，怎么关机了？她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项儒着急的跑出去，他赶回了酒店，敲门无人应答，问了前台却说没有看到尹沫回来酒店，照理说尹沫先走的，这个时间应该在酒店了，可是尹沫没回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呢？他站在酒店门口，顿时惊慌失措，她是自己带出国来的，人生地不熟，而且最近的状态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尹沫！尹沫……”

　　“你真的要出国啊，去几年？”
　　“我在那边继续读两年本科，然后硕博连读，最起码要七年吧。”
　　“啊？！这么久啊。”
　　“怎么？据我所知你爸爸不就是人在国外吗？”
　　“老尹作为教授，轻易不回来，我妈又不能辞掉舞团，所以我看他们两个这么长时间分居两地，我都特别心疼，但是这一次我爸出国，到现在已经快两年没回来了，还是我把他气走的。”
　　“这……一家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牺牲的，因为在一个家庭里，不能光有爱情和亲情，最重要的而是付出。”
　　“可是，现在是我妈妈升团长的关键期，她不可能出国的，而我爸爸那边的研究也是很紧张的，哎，他们两个真叫人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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