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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背靠墙壁坐在飘窗上,一条腿支起,一条腿随意地垂在窗台下,正在打电话。他仰头看着窗外,下颌角绷紧勾出利索的线条,脖颈纤长,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浮动。
不理站在房门口,不由感慨这狗东西长得还挺有个人样的。
这时,何似看了过来。看见不理,他先是欣然一笑,而后用口型无声的说:等下。
跟猫说“等下”,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吗?
不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但心里挺受用,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当即决定先放他一马。转头一步三颠喜滋滋地觅食去了。
早前他就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肉香,上桌一看,是被冰镇着的厚切三文鱼刺身和一碟烤虾。
冰已经化了大半,攒成一小窝水积在盆底,不理舔了口冰水,顿时觉得一股不知名的神秘力量从舌尖窜上了天灵盖,脑袋嗡嗡的。本能快于思考,他一爪子就呼了出去,爪落水溅,生生扑了他一脸。
“......”
不理郁闷地扒了把脸,又舔了舔爪子上的水,决定吃饭要紧。正埋头苦吃,听到何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由远及近。
“绝育?不知道有没有做过啊......好,你等下我看看。”
不理腾地抬起头来,半只烤虾从他嘴里滑落掉到了桌上。
什么玩意?!
绝育?!绝什么育,绝谁的育,谁要绝育???
惊疑转身,见何似就在桌前,正冲他伸着手。
此刻太阳早已落西山,屋内没有开灯,何似脸色晦暗不明,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要对他图谋不轨,浑身毛顿时全炸了。
退后两步,不理一边警惕地盯着何似,一边思索逃跑路线。
右侧是大门,打不开,不行;左侧是阳台门,也打不开,不行。那剩下的方向就只有前后可选了。可是他已经退到了餐桌边缘,再往后一米就是墙,根本伸展不开,真要跑还得是往前。
那就,为了命根子拼一拼命吧!
不理忽然冲刺,在餐桌上沿着直线全力奔跑。
一秒,只需要一秒,他就可以越过何似的头顶。他有把握在何似反应过来以前冲进过道里的任意一扇门。
就是现在!起跳!
吱溜——
不理脚下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身体被惯性推着脸朝下滑了出去,正好停在何似的面前。
不理:“......”
他缓缓看向后爪,发现指甲尖上插着半只吃剩的烤虾。
“................................”
腋下一热,不理被人拎了起来。
他眼睛圆睁,剧烈挣扎。
不只四肢,内心也纠结无比。若是此刻想要脱身,那就只有使用法术这一招;可若是此刻用了法术,身份败露,以后又该从何处获取法力呢?
霎时间,不理眼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冰凉的麻药和锋利的手术刀,同伴的嘲笑和逝去的阳刚。
不行!绝对不行!
不就是法术吗,八百年没有也就这么过来了,老子可不能为了原来就没有的,而丢了原来就有的!
停止挣扎,不理瞳孔骤缩,翻爪猛地前推。
一秒过去,何似将他举到眼前。
两秒过去,何似伸手摸向了他的后腿。
三秒过去......
不理生无可恋——法力,竟然在给何似治伤时用完了!
“覃大夫。”何似对着电话说,“我看了,是个男孩子。”
等会,什么大夫?!
不理垂死病中惊坐起,看见何似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而后放到了他的面前。
屏幕翻转,出现一张冷淡疏离的脸。
是覃子都。
不理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而后将毕生所学的脏话化成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自从来了我家这孩子就没叫过,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没成想你这一看就出声了。”何似瞪大眼睛,对着屏幕里比了个大拇指,“妙手回春啊,覃大夫!”
不理:“......”
覃子都推了推眼镜,“谬赞了,谬赞。”
何似找来支架将手机固定好,前去开灯。灯一开,他吓了一跳,满地都是猫粮。他对着手机喊了一声稍等,而后去寻工具打扫。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不理立马跳起来质问覃子都是不是欠揍。
“大哥,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消消气,时间紧迫,我有要紧事要讲。”
“讲。”不理眼中寒光一闪,“最好足够要紧。”
“......大哥,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事需要当面说才能说清。”
不理刚想揭穿他这是借口,余光瞥见何似回来了,只好闭嘴。
“聊什么呢?”
“你家猫猫很可爱,夸了他几句。”覃子都说,“不过他最近是不是经常伸爪子,甚至有抓挠的举动啊?”
何似惊奇,“是啊,覃大夫你怎么知道?”
不理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是不是傻,脸上那么大两道抓痕,他又不眼瞎。
“嗯,这就对了。建议尽快上医院来检查一下,可能是脚气。”
不理:“???”
“啊,这样啊。那麻烦你把医院地址给我发一下吧,我明天下午就可以过去。”
不理:“?????”
覃子都推了推眼镜,“营业时间到下午五点半,不加班。”
“......那我早上过去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敲定了不理明天的行程。
结束通话,何似在手机按了几下,似是在发送消息,而后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不理的前爪,“很难受吧,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你有脚气。”
“......”
覃、子、都!你给我等着!
一个小时后,一条视频在晃乐短视频软件更新。
两个小时后,这条视频登上晃乐热搜榜榜首。
当天夜里,不理身上红光闪烁不停,眼睛差点被闪瞎。
他本来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和一晚,没成想自己成了个行走的信号灯,怕何似发现,偷偷溜进了书房去睡。结果红光闪了一夜,他也就一夜没合眼。
眼见着窗外开始泛起鱼肚白,红光终于消停了,不理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海,一片由三文鱼刺身组成的一望无际的海。
不理在这片海上翻滚、跳跃,在夕阳下与三文鱼刺身追逐嬉闹,一起纵情地奔跑。最后他轻轻闭眼,缓缓靠近刺身,微微张开了嘴......
肉没咬到,他被刺身扇了个耳光。
不理:“???”
疑惑回头,只见三文鱼刺身暴涨成了三文鱼巨人,身量比他还要大上十几倍,二话不说就朝他拍下,裹挟起他一下子飞上了百米高空——
不理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并非躺着,而是四脚直立正站在地上。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起床吃饭啦。”何似收回手说道。
不理愣了两秒,听见这话下意识点点头懵懵怔怔地朝书房外走。整只猫处于身体醒了,脑子还在睡的状态。待走出过道看到猫粮,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谁让你叫老子起床了!
谁说老子要吃猫粮了!
不理一个上勾拳击飞了瓷盆,熟悉的场景上演,猫粮再次洒了一地。
何似正端着早饭往餐厅走。听到声响,他急忙放下东西上前。先是检查不理有没有伤到,而后将他抱到高处,以免他踩到碎瓷片。又嘱咐了几句“不要乱跑”才去拿工具,着手开始收拾。
扫完、拖完,客厅地面光洁如新。何似回到餐桌前准备吃饭。椅子拉开他看着桌面一愣。只见牛奶、煎蛋还有煮地瓜通通不翼而飞,桌上只剩一个玻璃杯、一个白瓷碟以及一个正在舔嘴巴的不理。
何似无奈笑笑,抽了张纸给他擦下巴上被牛奶沾湿的毛。
“看来你不喜欢吃猫粮啊。”
废话!那玩意就是人类为了自己方便才搞出来的东西,但凡有别的能吃谁愿意天天啃饲料啊!不理用爪子扒拉的瓷碟叮当响,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没吃饱,还要!
重新下厨,一人一猫吃饱喝足后出了门。
孤山路,宠物医院门口。
何似仰头望着招牌上的五个大字:老大一只猫。
不理见何似呆愣,内心骄傲:好听吧,有创意吧,我起的!
迈进医院,大厅宽敞,右手边是一墙木质宠物笼,笼子一侧透明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大部分空着,只有两只猫一只狗,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往这边瞅;左手边是一排长沙发,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沙发空着,后面的墙上挂着医院的介绍。
何似的表情突然微妙起来,疑惑中透着一丝震惊。
不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嗤了声少见多怪。
原来介绍栏的旁边挂了一大片锦旗,从上到下分别是:
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神医圣手,拆蛋专家!
这些还算正常,再往里就有些离谱了,一副上面写着“喵喵喵喵!喵喵喵!”而另一幅只写了一个字:汪!
这些字不理虽然不认识,但都有店员给他念过,他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自掏腰包给覃子都整了一副,只有三个大字:狗大夫!
这副锦旗不理没有让人挂在大厅,而是亲自挂在了覃子都的诊室门上。他十分好奇一向镇定自若的覃子都在看到锦旗后会做出什么表情,于是特意在诊室外守了一下午。谁知到了下班时间,覃子都拉开门就走了,压根没看见锦旗。
不理郁闷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就又守在了诊室外。他心想进门的时候总能看见了吧。这次覃子都的确看见了,但他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在开门时顺手扶正了挂歪的锦旗,然后就进去了。
恶作剧失败,不理气得直接将锦旗扯下来扔了。
想到这,新气旧气一起上了头,他恶狠狠地盯向了覃子都的诊室门。
这时,门被向内拉开,覃子都走了出来。
“何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何似看了看前台,“还需要挂号吗?”
“不用,直接进来吧。”
“猫进去,还是我和他一起?”
一双幽怨的绿眼睛从何似背后阴恻恻地探出,覃子都义正言辞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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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猫粮的说法只是不理一猫之言,与我无关(认真脸
锦旗内容都是我瞎想的,如有雷同,纯属病症一致(不是
还有,晃乐,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手动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