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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19.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而是发了一句:老师的电话我发给你了,至于你和江慕的事情总是要有结果的。
顾稍没有再回。
我将手机随手放到书桌上,顺便坐下,四处打量着刚刚捡起来的那封信。
那封信好像已经放了很久,信封边缘已经泛黄。
我将信拿出,展开。
“……”
我怔住了,将身子向后一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却并不觉得晃眼。看着看着,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我低笑,笑声越来越大,抬手遮住眼眸,一切都安静下来。
许运今啊许运今,我曾傻到一度想要忘记你,却忘了先要将你真正从我的生活中抛去。
可惜我不想就这样突然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剥离,也庆幸不想。
你送我的那束满天星已经干枯了,这封信是我余下的、唯一的浪漫了。
20.
秋游那晚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
当时我每天晚上都会刷几套卷子和复习曾经学过的文言文或古诗,又为了保持成绩有多刷一套理综卷子的习惯,熬到了凌晨一点多。
我看时间还早,想着再写几套去年的竞赛题,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我点开微信,发现只有许运今的头像左上角有一个红点。
【star】:阿耿,你明天晚上吃完饭想出去吗?
我点开对话框,低头准备打字,却想到了现在的时间。
【moon】: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许运今回的很快。
【star】:你不也没睡?
【star】:[被我抓包.jpg]
我语塞,想转移话题,硬着头皮继续打字。
【moon】:今天不是刚去秋游过吗?明天还想出去?
【star】:闲着没事出去转转。
【moon】:行,那就出去吧。
【star】:好嘞,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star】:晚安。
我抿嘴笑了笑。
仅仅是一句“晚安”,但从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我的拇指在键盘上停留许久,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认真打出,却有觉得矫情给默默删掉,最后还是发出去了一句——安。
可惜的是不知道许运今有没有看到,如果他看到会不会不自觉的笑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可能是许运今吧,我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
良久,我突然不想再刷卷子了,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一笔一画都极其认真和真心。
少年的喜欢总是懵懂,不知不觉间,已经偷偷喜欢他好久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很想记录那些看似并不浪漫,却能让我记一辈子的画面。
21.
TO唯一:
我其实挺久没有写过信了,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窗外繁星满天,月光总会撒向人间四处,会照在我房间的一块小角。
它似乎对那个地方很留恋,把那里当成自己唯一的寄托和安慰。
你在我的生活中扮演着很多角色,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不知道怎么给你备注,想来想去,我还是改成了“F.A.O”,可以说,它的意义很简单——first and only(首选和唯一)。
我不是一个很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有时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语气去表达你其实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知道自己出来学习好那么一点其他什么都不会,不会交流,不会表达……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希望你可以等等我,等我变好。
我怕的东西很多,怕你嫌我麻烦,怕因为我经常缠着你而渐渐疏远我,所以每次和你靠近都会下意识后退。
我明白自己没有多坚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硬撑着。
有时候就打了一堆文字想要和你分享一些事情,但又觉得矫情然后默默删掉。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可能就会对一个人依赖感太强,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和曾经的朋友到最后的结局往往都不是很好。
说实话吧,在十六七岁这个年纪遇见你,还真就挺尴尬的。
写到这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一大堆有的没的胡言乱语看完,就好比我怕你遇见比我更好的人,然后权衡利弊觉得我简直是无聊且幼稚到极致。
我真的很怕失去你,除了你,我就没有别人了。
我承认我很理性,对于一些问题我也只会先考虑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会考虑到你。
也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会很自卑,自卑到会经常问自己很多问题,可到最后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因为小时候经常生病(其实现在也是,哈哈),所以我一直不怎么有安全感,说实话,你没有给我多少安全感,可你身上的那种神秘感却总能让我感到安全。
我想放弃过好多次,但每次一看见你又不舍得,我真的挺害怕错过你的。
他们说,同性恋不好,很恶心,但没有关系,这不妨碍我继续喜欢你。
我经常想,同性恋有错吗?没有,甚至不能用“错”这个字来描述它,都说要消除偏见,可消除偏见本身不就是一种偏见吗?
他们还说,这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取向,那便是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且便随缘。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但不会存在与你我之间。
我想这封信会是我藏在心里的第二个秘密。
唯一,你看见了吗,在思念无声的情况下,有个人很想很想你。
——于耿
22.
周天下午四点半,许运今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喂?阿耿,准备出去吧?”
我看了一眼刚才没写完的理综卷子,放下铅笔,道:“嗯,你在哪?”
“你家楼下。”
我愣了一下,跑到房间的阳台,打开窗户便见许运今正扬起头朝我挥手一笑,用口型对我说道:“怎么样?阿耿准备下来了吗。”
我低头,默然几秒,笑意温和地微垂睫毛,同样用口型答道:“等我。”
电话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许运今轻笑一声,懒洋洋地道:“真傻,不等你等谁?”
“那就只等我吧。”等我一辈子吧。
即使只是剩余的浪漫,但依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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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的后来,这封信还是只存在于于耿的抽屉里,迟迟没有送出去。
许多年后再拿出来看,才发现曾今的自己给予许运今的依赖太多。
再看,还是那样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