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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哄小孩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死了。
于是,容易离开教师办公室,径直去了楼梯口,在靠墙的台阶坐下,等陆简之过来。
“唔……”
刚坐下没一会儿,容易听头顶传来什么动静,好像是上边楼梯转角有人。
容易探头一看。
是一对情侣。
在接吻。
容易“唰”的一下收回头,缓缓站起身往后退,想要退回走廊,换另一侧的楼梯。
“啪”,有人拍了他一下。
陆简之看他动作僵硬,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容易迅速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简之被捂了个结结实实,看他这么小心翼翼,没再出声。
容易只捂住了嘴,陆简之的气息打在他的手上,容易只觉得手背发烫,蜷缩了一下指头,强自镇定的放下手。
别,出,声!
轻,点,走!
容易用嘴型示意。
陆简之眼里带笑,也没再问,轻轻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慢慢往走廊退。
“诶!干什么呢!”楼上传来一声大喝。
教导主任来巡逻了!
容易抓起陆简之就往走廊跑!
陆简之不明所以,跟着迈腿,听到楼上传来声音,途中回头。
一男一女手牵手,从侧楼梯跑下来,路过他们刚刚站着的拐角,往楼下跑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耳朵通红。
陆简之低头看了看容易拉着他的手,笑得格外愉悦。
容易拖着人一口气跑到校门口,才突然回过神来。
我跑什么!
我清清白白!
容易甩开他的手,靠在校门口换气。
陆简之看他跑累了,从他口袋里掏出请假条,交给了保安大爷。
手腕被甩开,被抓过的地方突然降温,陆简之有点遗憾。
校门口车流量大,两人一出门就打到车,径直去往中心医院。
容易很少去医院,对这里完全不熟悉,站在大厅不知道要往哪走,只能冷着脸装酷,眼神四下里找平面图。
陆简之从上车开始,就掏出手机翻就医指南。此刻,中心医院的狂犬病预防线路,已经熟记于心。
他拍了拍容易的肩膀:“这边。”
挂上号,来到诊室,医生听说两个人是来打狂犬疫苗的,先撕了张单子让填。
单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狂犬病常识。容易大概扫了一眼,发现陆简之确实没骗他,狂犬病还挺危险的。
但容易被抓伤的是右手,现在伤口已经结起了血茄,绷着皮肤。
他屈伸了一下手,打算勉强提笔。
“我来填,你说吧。”陆简之带着容易出门,找了个椅子坐着。
单子上的信息颇多,跟人口普查似的,容易说的老不自在。
他低头瞟了一眼,发现在紧急联系人一栏,陆简之直接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真不见外。
“打疫苗的呢?进来吧!”医生叫下一位了。
询问了对伤口的前置处理,医生颇为满意。
现在这么耐心处理伤口、严格按照要求的人,可不多了!
“喏,看这个啊,”医生耐心解释:“狂犬疫苗要打5次,按着这个单子的时间来打就行。你这个伤口比较长,也比较深,还需要在伤口周围打免疫球蛋白,立刻建立抗体。”
……
容易后悔了,他还以为打一针就结束,才勉强跟着来的。
早知道这么复杂,他宁可狂犬病发作算了。
而且……
“免疫球蛋白是什么?”容易不太明白。
陆简之看到他表情紧张,完全清楚他在担心什么:“也是打针,在伤口周围注射。”
“能不打吗?”容易忐忑的问医生。
“倒是也可以,但是风险会增大。”医生停下了开药的笔:“疫苗要七天左右才开始建立抗体,免疫球蛋白是即时性的。你要打吗?”
“要不就……”
“打。”陆简之打断了容易的话。
“其实……”容易试图反驳。
“要相信现代医学的研究结果。”陆简之想了想,看了一眼容易,问他:“你是怕打针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容易死鸭子嘴硬。
“那就好,”陆简之满意的点点头,“我们打。”
容易觉得自己四面楚歌。
然而,饶是陆简之意志坚定,觉得免疫必须做足,但看到整整一盒药被端上来的时候,也呆了一瞬。
容易也怔住了:“这都是给我打的??”
“对呀,”护士熟练的抽取药水:“你手背到腕骨,那么长的两道,当然用的药多啊!这个药,要围着你的伤口打一圈呢。”
容易咽咽口水,坐在护士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砧板上的鱼。
他想起高一刚开学不久,姚文昊凭借自来熟的性格,一早跟他成为了朋友,问过一句他:“容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咱们高一扛把子呢!你这看着也太酷了!”
容易当时没理他。
其实,他看到过有学生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在学校不远的暗道里头打架。
灰尘满天,他对此实在是没有兴趣。
而且……看着就很痛。
针扎下的瞬间,容易侧了一下,下意识靠在陆简之身上。
容易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干燥温暖,让人放松。
“没事。”陆简之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格外安心。
针随即落下。
容易肩背绷了一下,但是好像,确实不怎么疼。
针打完,需要观察40分钟。
容易一直绷着神经,打完免疫球蛋白还要打疫苗,早已经筋疲力尽,坐在观察室的椅子上,眯起眼睛,困得直点头。
“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陆简之说完就离开了。
容易点点头,也没太听清他说的什么,就睡了过去。
“易易?易易?吃口东西再睡。”
容易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妈妈就是这样温声细语的哄他吃东西。
他睁开眼,看到陆简之,大脑停止运转。
……?
!
容易蹭的往起来站。
咚!
撞到了陆简之的鼻子。
“……”陆简之鼻子一酸,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这小孩,睡着了还挺警觉。
“我,我……”容易头一点儿没撞疼,但是脑子睡糊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陆简之伸手,递过来两个饭团。
“咸的,包了肉松和煎蛋。”陆简之捂着鼻子,声音沉闷。
“对不起,我……”容易难得的有点慌乱。
陆简之看着容易眼里茫然,又乖又呆,心里一片温软。
“不接受你的道歉。”陆简之放下手,假意摆出一副冷漠脸:“除非你吃掉饭团。”
“……哦。”容易接过饭团,僵硬的啃食。
观察时间快结束的时候,陆简之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妈”。
容易见他听得多、说得少,电话那边声音也很咋呼,不时漏出几个音,让容易想起姚文昊他们夸张的样子。
最后,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陆简之回了句:“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
我只是手背抓伤,又不是身有残疾,实在不必说的如此郑重。
容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所以,”陆简之挂了电话,笑意温和的看着他:“今天我能送你回家吗?”
容易张了张口,想拦他,又觉得自己拒绝的想法也不强烈,于是改口说:“随便。”
陆简之含笑点点头。
虽然警觉,但其实挺好喂熟的。
回去的路上,容易在车里坐着,很快又睡着了。
陆简之想起,从学校到医院的时候,容易也是一上车就眼皮直打架,轻笑了一下。
车的晃动,据说模拟了婴儿在摇篮的感觉。
喜欢在摇篮睡觉,还说不是小孩。
陆简之嘴角还没落下,一直看着的人就靠了过来。
车子在颠簸中前进,容易找到支点,终于睡安稳了。
陆简之侧了侧,让他靠的更舒服。
车窗之外,路灯亮起。
灯光穿透玻璃,随着车的前进不断后退,一闪一闪的落在容易脸上,明明灭灭。
暖光映衬着容易的脸,帅气依旧,睡着的时候还多了几分沉静。
陆简之移不开目光。
两个人的书包,都放在陆简之旁边。容易的手机应该是在侧面,贴着陆简之的腿,一会儿一震,应该是微信消息。
但他不想取出手机,叫醒容易。
如果可以,最好这段路越走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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