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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婉
谢寂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跳了半拍。
但门外的人并没有着急做出下一步动作,只是阴恻恻地看着屋内的三人。
“咯咯……咯……咯……”
类似拧动骨骼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那个穿着丧服的男人猛地转过头去。
“咯……咯咯……”
那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更像是一个人从喉咙里挤出的笑声。
“砰!”
方才那个孝服男人的脑袋突然被人塞进了那个被他砸出来的窟窿里,他的身体不断扭动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
“燕子....”
谢寂清发现,他的口中紧咬着一只死燕子,正在往下滴答着血滴。
男人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门外再次陷入死寂。
“铛————”
一阵拉长的钟声传来,声音之大仿佛要把耳鼓膜震裂。
“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寂清微张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周还君,周还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清楚...只能先把尸体弄开看看外面怎么了。”
周还君站起身来,用力将窟窿里男人的尸体推向门外,借着那个窟窿可以看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明明刚才还是白天,现在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深夜?
那条黄狗还活着,在满院的尸体中间来回走动,不时地低下头去舔舐地上的血迹。
外面那些丧葬的队伍在这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横尸当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干出来的。
“刚才那间密室还没看完。”
盛清影也站起身,朝着杂物间走去,似乎对这外面的情况丝毫不关心。
见他有所行动,周还君也即刻跟上去,谢寂清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钟声里。
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钟响,这钟响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其他的两人对于这种场景的反应也未免有点太过平静,让谢寂清对他们的职业产生了怀疑。
来不及仔细思考,他的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听上去是个女人的声音。
“孩子....”
如同一位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小孩。
谢寂清浑身一个机灵扭过头去,那个被砸出的窟窿里,是一张惨白满是血迹的女人脸,正是刚才那个被丧葬队所杀的女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孩子....给我开开门....”
她继续喊着,用头一下一下地撞着房门。
“周...老师,盛警官!”
谢寂清冲着屋内喊道,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谢寂清的内心有些发慌,他现在也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现实,只能先去杂物间去找那两人商量对策。
“孩子...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我进不去呀...你帮我开开门呀。”
门外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仿佛要断气似的。
“周....”
谢寂清站在杂物间门口却愣住了,杂物间里没人,而且整个房间都和刚才完全不同。
现在的杂物间更像是一间收拾整洁的客房,里面摆放着整齐的家具,在暗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温馨。
如若不是外面还有那一声声催命似的呼喊,谢寂清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里。
“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婉儿,我们逃吧。”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谢寂清眼前的光景模糊后又逐渐清晰,那张床上坐着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
虽然自己与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但却依然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是谁?”
谢寂清警惕地看着对方,但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依然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着。
“我们逃吧,像燕子一样飞出去,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我们了。”
“咚!!!”
堂屋的门被人用力敲响,那女孩的身影也逐渐模糊。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看见你们了...我看见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外面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门也被砸的砰砰作响,虽然谢寂清知道只要不亲自开门邀请她进来就没事,但内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发憷。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女人为什么偏偏缠上了自己?
那群害死她的丧葬队明明已经死了,就算当时自己出去救她,也无非是多送几个冤死鬼罢了。
“你是红菜吗?”
在那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谢寂清叫出了那个名字。
那女孩没有回答。
应该来说也根本不会有回应。
因为那只是残存的幻影罢了。
在那幻影消失之后,周围的一切也归于平静,只是周还君两人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出现。
谢寂清只能先自己一个人调查这个陌生的地点。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饿意,还和刚醒来时一样,这让他更加怀疑自己已经不是处在现实世界中了。
客房不大,与村长家的卧室差不多,看装饰与屋内的布置像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墙上贴着很多张贴纸,是糖纸上抠下来的图案,被人精心地延边剪下用胶水贴在床头的位置。
分别为
【小老鼠】【胡萝卜】【女孩】【兔子】【小花】
周围围了一圈细心修剪搭配的花边。
一想到这样一个女孩被这里的村民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所杀,谢寂清的内心泛起一阵酸楚,那些村民是死的活该,但自己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
现在还不清楚要如何逃出去。
谢寂清把目光再次看向那面墙壁,不知道这后面是否还有什么密室。
他用手指在墙面上敲了几下,实心的,看来是没有密室了,自己现在恐怕又被拉入了什么幻觉之中。
他从房间中走出,外面的堂屋也大变了模样,没有那副山水画,也没有堵住门的桌椅,整个堂屋里只孤零零的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一张遗像。
靠近去看那张遗像,是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女孩,笑容甜美,留着一头齐肩的短发,与村长家卧室所见的照片中的女孩并非是一个人。
也不管什么尊不尊重,谢寂清拿起那张遗像来反复观摩,终于在那木制相框背后发现了一行小字。
“我把我的秘密藏在我的花园里。”
花园?
谢寂清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刚才那歇斯底里的女人还让他有点心有余悸,况且他也不清楚遗像上所指的花园是在哪里。
只得先暗自记下这个线索,用力掰开相框从里面取出遗像。
遗像一拿出来里面的脸就变了,刚才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扭曲的女人,七窍里流着血,看着好不吓人。
而这个女人的相貌也很熟悉,正是刚才外面那个砸门的被丧葬队所杀的女人。
谢寂清的手一个哆嗦把遗像摔在地上,但在发现遗像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后他又捡起了遗像。
他突然发觉遗像很厚,从侧面看像是几张纸粘合在一起一样。
谢寂清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表层的相纸,下面果然还有一层。
撕开表层相纸的过程很顺利,两层之间夹着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字纸。
【丙辰年乙未月辛酉日乙未时杨小婉】
杨小婉....
他的脑子里立刻想起了那句“婉儿。”,不知是不是这个杨小婉。
谢寂清把这张字纸折叠收进自己口袋里,准备去卧房那边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环境,从来到这里开始发生的怪事太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找出线索来逃出去。
卧房的门被锁住了,暂时无法打开,只能返回原来的女孩房间。
他在女孩的房间一通翻找,在床垫下翻出了一本揉皱的绘画本,看样子像是学校里发的那种。
封皮上写着
【五年级2班江红菜】
翻开绘画本的第一页是一张蜡笔涂鸦的风景图,阳光,草原,围栏,小房子。
很普通的小孩子在学画画时都会画的涂鸦。
谢寂清反复查看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再继续往后翻,第二页画了两个小女孩,空中是一只画的不怎么精致的燕子。
旁边用汉字夹杂着拼音写着“我最好的朋友。”
谢寂清皱眉,看来这杨小婉和江红菜是朋友关系,但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是一人害死了另一人。
接着是第三页,从这一页起,往后就变得不正常起来,画风也愈发的诡异。
第三页画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女人披散着头发,从杂乱的碎发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更像是看着画外的人。
旁边的文字写着“她看见我了”
第四页画着一排没有头的兔子,整页被红色蜡笔涂满,令人毛骨悚然,旁边配文“祭品”。
第四页则是被黑色蜡笔填满。
第五页写了一句话
“ta饿了”
角落里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只老鼠头和一朵小花。
“老鼠....花...”
谢寂清捧着图画本看向墙面上的贴纸。
在那些花边的围绕下,确实像是一个女孩站在花园当中。
他试探性地揭下老鼠的贴纸,把它用抽屉里的胶水粘在了小花旁边。
只见那墙上的贴纸突然动了,谢寂清瞪大了双眼,老鼠一口吞下了小花,耳朵逐渐变大,身体变长,最后竟变成了一把剪刀!女孩拿起剪刀,用胡萝卜去喂旁边的兔子,兔子吞下萝卜,但马上就好像是被噎住了一般挣扎着。
女孩见此场景,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却反而用剪刀剪下了它的头颅,殷红的血滴下来,虽然只是儿童画,却令人感到非常不适。
“哥哥。”
谢寂清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距离近到仿佛是贴着他的耳朵所说。
与此同时一双冰凉的小手蒙上他的眼睛。
“你猜猜看...我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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