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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很幸运的,这次答辩通过了。
楚识月也彻底离开了学校。
在重新找工作之前,楚识月回了一趟老家。
“妈,我回来了。”楚识月拖着行李箱进门,厨房里面应声探出一个头。
“快歇歇,桌上有热水,自己倒昂。”
那是个中年妇女,头发比一般的中年妇女花白得多,鬓边好几条皱纹,五官端正好看,只是老态略显。
“菜马上好了,洗洗手准备吃饭。”楚母道。
楚识月应了声,接着把行李箱推进卧室里,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镜子里的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额头饱满,眉眼干净清澈,一双眸子黑亮平静,纤长的眼睫随着眨眼而轻微交错,窗外的光影映照了一半的脸庞,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仿若天使。
楚母年轻时是个美人,整条街都知道她有多漂亮,嫁的男人长相也不错,可惜就是命不太好,没活到楚识月成年,没见过她长开了的样子。
“识月工作还顺利吗?你这回来一趟,不会扣你工资吧?”楚母笑眯眯地问,她的声音温和极了。
楚识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露出了一个浅笑,说:“妈,我请假了三天,不用担心我,而且我后面还要换个公司呢,这个公司……目前我不太喜欢。”
楚识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楚母没听出来,只觉得楚识月有主见了,越发高兴:“那还是在上海工作?跟你那个男朋友一块是吧?”
“我记得你上次说毕业了就带回来给我看看的,准备啥时候让妈妈替你把把关?”
楚识月抿了抿唇,嘴里的菜变得没滋没味,她眨了眨眼睛,笑着糊弄道:“这还早呢,他公司挺忙的,我们这没再一起多久,不急着见家长。”
“都三年多了还不长啊?隔壁你玲姐相亲,相了个男朋友,交往小半年就结婚了。现在你还年轻,但在一起久了,他或许就看轻你了。”
楚母的语重心长让楚识月微微红了眼眶,她低着头一边吃饭,想安慰一下楚母,但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在他心里确实轻了,轻如雪花。
“我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个,我也不催你啥了,难得回来一趟,我就不说你了,来,多吃点肉。”楚母给她夹了一块肉。
在家里呆了两天,楚识月回到了上海。她开始化妆、投简历。
要在六月底之前找到工作,否则房租都交不起了。
她短期内有了个目标,便一猛子扎下去,旁的事全部忘了。因为名校滤镜,实习经历和颜值还算过关,她成功进入了一家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比上个公司交代的任务更具体,而且多是时尚圈子里的拍摄和策划。楚识月渐渐开始忙起来。
有一天出任务,楚识月和几个组内的姐妹整理嘉宾名单,做活动现场协助。
据说有一线明星到场,组内的姐妹除了楚识月都有喜欢的明星,一开始就在探讨名单上的人。
车内只有楚识月微微偏头望向窗外。
“哎识月,你有没有喜欢的明星啊?”旁边有人问。
楚识月转过头去,发现是一直挺照顾她的陈姐,低声道:“没有,不太了解那些明星。”
“咱们识月这么好看,跟明星比也丝毫不逊色,我看识月出道得了,我们跟着识月跳槽,当她服装助理去。”张艺笑道。
楚识月也笑了笑,说:“出道成功你们不得把我黑历史散播出去啊。”
刚开始面试以及到公司半个月,楚识月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外向开朗的,这些在她大二的时候就已经是性格的一部分了,虽然后面变得内敛了一些,但为了达到快速融入集体的目的,还是可以调出来的。
只是随着跟身边的人打成一片,楚识月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裴渐叙。
到了活动现场,开始协助工作人员布置会场,楚识月再次核对嘉宾名单,这次的主办方邀请的艺人都是三线明星,只有一个一线明星是跟冲着赞助商来的。
听说赞助商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跟这位一线明星也有些交情,所以请来压场子。
楚识月看了一眼,对照检查无误之后,她将名单放了回去,对着领班大姐说了句:“名单没问题。”
陆续有明星来彩排,楚识月将衣服叠好,等着给艺人换衣服,试试合身不合身。
第一个来的就是那位一线明星,叫做裴闻辛。
楚识月对这位姓裴的明星有点抵触,但看到他的时候,又觉得似乎这点抵触好了些。
裴闻辛是个很冷冽的男人,五官锋利,眉梢上扬,不苟言笑,但对待一路接待的人都很尊重,让人不敢太靠近,也不会让人生出他耍大牌的怨气。
“您好裴先生,这是您的衣服,已经叠好,试衣间在那边。”楚识月抱着衣服给他指了指试衣间的位置。
裴闻辛没看楚识月手里的衣服,反而打量了一眼楚识月本人,接着他冷冽的声音响起:“辛苦,我自己去就好。”
裴闻辛伸出手,示意楚识月把衣服给他。
楚识月立即便意识到了这位艺人似乎有点洁癖,她不应该抱着这些衣服。
但不抱着衣服又显得不上心,楚识月抿了抿唇,将衣服小心递给了裴闻辛,说:“裴先生有事您叫我,我叫楚识月。”
“嗯。”裴闻辛拿了衣服,转身向试衣间走去。
楚识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
旁边陈姐忽然站了出来,意有所指地说:“之前主办方本想把衣服送过去让裴闻辛试的,但他经纪人说他愿意来这里彩排一下,顺便试衣服了。”
“这小小场地,居然还有裴闻辛想见的东西。”
楚识月莫名其妙地看了两眼陈姐,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陈姐笑了笑,说:“也许是我看走眼了,你别多想。”
彩排了一整天,楚识月腰都直不起来了,好不容易结束了,但是为了第二天及时到场地,要住酒店歇一晚。
楚识月到了酒店,几乎倒头就睡。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起床,为了现场无误,还里外都检查了一遍。
等到九点的时候,艺人陆续进来,楚识月跟着工作人员,告知他们的方位,接着,她看见了裴渐叙。
名单上并没有裴渐叙,那么他可能就是赞助商了。
楚识月稍微后退了一小步,低声道:“请进。”
裴渐叙身边的助理应该告诉了他的位置,楚识月没再多说。
裴渐叙也仅仅是看了一眼,温声嗯了一下,便抬脚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其实认识。
活动现场十分顺利,楚识月到后台收拾衣服,刚好遇到进来的裴闻辛。
几个后台姑娘一看见就围上来,嘘寒问暖,楚识月看了一眼,把衣服叠好,□□检查了一遍,走开了。
传说裴闻辛跟赞助商有什么交情,两个都姓裴,这关系不言而喻。
但裴渐叙以前从来没说过他有个兄弟,甚至没谈过他的家里事。
“楚识月。”
裴闻辛开了口,隔着人群楚识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有明显的疑惑。
“谢谢,我有点事想找你聊两句。”裴闻辛说。
走廊外边风很大,夜晚并无凉意,楚识月穿着短袖站在离裴闻辛一米处。
“我不习惯兜圈子,就直说了,最近我的公司在招练习生,你有兴趣吗?”
楚识月惊讶地看向裴闻辛,笑道:“我没有才艺,我也不喜欢当爱豆。”
“你的专业是……?”
“服装设计。”
“但我觉得你的脸,”裴闻辛仔细打量了片刻,继续说,“只待在幕后做设计,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楚识月微微一笑,镇定道:“很感谢裴先生对我这张脸的肯定,但我想我并不需要,我很喜欢服装设计这类工作。”
“那抱歉打扰楚小姐了。”裴闻辛略微点头,转身离开。
等他完全走了,楚识月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收拾好东西,跟着处理现场。
等嘉宾都陆续离开,楚识月忽然跑到了上一层楼的走廊尽头,她往下望去,一排排的车,其中最亮眼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裴闻辛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还没上车。楚识月看了周围,没有想见的人。
不等她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了身后一句话。
“小心楼梯。”
楚识月略微抬眼,离她不过十多米远,一个男人微揽着一个女人正往楼梯处走去。
就这凝视的一秒,男人似有所感,也抬眼看向这边。
楼梯处的灯光亮在两人之间,照亮了面容。
楚识月见到裴渐叙,精致的脸上微有些愕然。
他怀里的女明星她认识,是同事张艺正在追的流量小花。
可是……裴渐叙不是要跟方橙订婚吗?
裴渐叙只是略看了她一眼,他偏头对女明星说了一句话,然后女明星看了一眼这边,先走了下去。
楚识月没想过还能遇见裴渐叙,更没想过还有机会独处。当裴渐叙缓步向她走来时,楚识月的心脏忽然漏掉几拍,定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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