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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地缚灵1
四月还是很冷。
梁秋至一日从床上醒来,刚坐起来又躺下去,他脑袋里似乎有一根棍子搅动着脑浆。
好吧,今天可是要请假旷工了。
梁秋至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打着点滴,晕乎乎的想着。
卉州的阳光很淡,是苍茫的白。梁秋至无聊的盯着地上白色的阳光发呆。啊,发烧好难受。
就在他垂着头闭目养神时,外面的天空变得灰暗,地板上的阳光变成了雪白的灯光,走廊似是空下来了。
梁秋至睁开眼,头抵在身后的墙上,懒懒的朝旁边看过去。
走廊像是无止境,可天花板的灯光却是一盏一盏后渐渐消失,后面没亮的走廊只剩下“安全通道”在幽幽的散发着莹莹的绿光。他转头又看了眼护士站,护士不知道什么全部离开了,周围宁静的不可思议。
窗户上的窗帘时不时被风吹起来,半掩不掩,窗后会有人吗?梁秋至坐直身体,才意识到自己进了结界。他踌躇一会儿便拔掉了点滴的针管,站起身叫了两声:“护士在吗?”
走廊回荡着他的回音,空空荡荡。
“病人可不允许四处乱走。”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你会吵醒它们。”语气像是警告又像是慈爱,却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像是AI合成。梁秋至抬起头打量她。粉红的护士服像是被鲜血浸泡过,很浓重的血腥味,皮肤白的不可思议,像是尸体的灰白。
她看向梁秋至的眼睛,嘴角往上翘成“U”型,绷紧的肌肉从嘴角竖到下巴。梁秋至不由得想起戏剧院里夸张的布娃娃。
“你的眼睛很可爱,不要担心,我会治疗好你的。”护士说完自顾自低笑起来。
梁秋至被强制性扔到病房。他一进房内门就重重被关上,走廊传来机械女音:“九 点半。”房间黑暗下来。梁秋至心说怎么和祝椿生进的不一样,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就这月光观察房间。
月光下白色墙面上的笔迹很清晰。
梁秋至眯起眼草草的看了个大概。
“死亡才是新生。”“我没有病,我只需要新生。”鲜红的字迹刺得人眼睛疼。
梁秋至决定不再花费脑容量,把窗帘拉上就心大的上了床。他现在只需要一个经常奔波在结界内的人为他解释这层结界。他睁着眼躺在床上,身后的墙突然开始“咚咚咚”响起来,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穿过铁门直直冲击着梁秋至的耳膜。
一个更大的声音截断尖叫:“安静下来!我来为你们治疗!”周遭真的安静下来。
梁秋至有点耳鸣了,那道声音像是穿透灵魂。
他的烧好像退了,梁秋至耳鸣后第一个想法。
安静后又有吵闹,梁秋至听清楚了,那是电锯启动时的声音,嗡嗡嗡扰乱心弦。
声音响了许久,直到月光越来越浅,电锯声才停下来。
梁秋至沉下心转移视线看向高处的窗户。
他隐约发现磨砂质的窗户上好像贴上了一道人影。不是他的错觉,那就是一道人影。
人影动了起来,它开始慢慢磨起窗户面,声音刺耳得让梁秋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梁秋至烦躁的想下床和它硬刚的时候,“心神安定,稳住精神力。”略显冷淡的嗓音轻轻的发散在空气中。
“祝道长?”
“嗯,精神力会带你在内界活下来。”
冷淡的嗓音在此时让人安心。梁秋至转过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沉的像湖水,眼睛的主人此时靠在床头柜边,懒洋洋把玩着手里的铜钱串。
“高阶的结界当然不一样。宿主要么强大如斯要么不止一个,像摇摇车那个,就是吞食小孩子的阳气把结界做的精致——”
“连公共厕所都有。”梁秋至接上话,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祝椿生闭上眼,接着说:“工作怎么天天遇到你。”梁秋至无奈的摇摇头。
“和恐怖游戏一样。”梁秋至下结论。
“这么想也可以。”祝椿生淡淡的回复他。
窗外的人影已经消失了,窗户上贴了一张黄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祝椿生微微睁开眼,瞟了他一眼:“就这间气息不一样,你再问就你滚下来我躺上去。”
梁秋至沉默下来,半响才开口:“我给你留个位?”祝椿生没有推脱,唔一声坐上床。
“我这个是问句。”
祝椿生翻了个白眼:“闭嘴。”
梁秋至往旁边儿挪出位子,祝椿生顺势躺下来。
当梁秋至看向旁边时,这尊大佛已经睡过去了,梁秋至观察一会儿,低声说:“眼皮好薄。”
“你在看就把你踢下去,头转过去。”祝椿生凉凉的开口,眼睛还是闭着。
梁秋至难得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只能讪讪的转过头。
“你徒弟呢?”梁秋至忍不住说话。
祝椿生果真说到做到,“砰”一声梁秋至滚到了地上。但他还是善良的回答了这个还算有营养的问题:“在睡觉,他发烧了。”
梁秋至哦一声又爬起来上了床。
病房内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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