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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棵单竹
江时晴解开了两人昨天的不愉快,自己也顿感轻松。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又在后院平静又祥和地消磨了一上午的时光。中途向雅来了两次,给他们送一些吃喝的,也的确放下心来了。
“不要再做这些了,会受伤。”
向竹声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沾起药膏往她的那几根被竹条划出了细小伤口的手指上涂药,情绪不明地说着。
江时晴把手放在石桌面上,任由他给自己涂药,也不喊疼,甚至还笑嘻嘻地一直望着他。
“我是不是很厉害,这么快就学会竹编了!”江时晴看着自己做成功的那几个小摆件,十分地得意和欢喜。
制造竹编其实并不容易,尤其是造型精美复杂的,向竹声只是教了她最简单的。
手指上的伤口虽然隐隐作痛,但是第一次得到向竹声的夸赞,而且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除了画画之外属于自己的成就感,江时晴也就能忽略那些伤。
“嗯,我不会教你了。”
江时晴明白他的话中话,她果断地粲然一笑。
“你在担心我!”
江时晴确定地说,向竹声不语,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算了算了,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在担心我。”江时晴眼中存着狡黠的光,俏皮地笑着,说:“你不肯再教我也行,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江时晴一想到上次出去,最后却扫兴而归便不满。
见他不说话,江时晴抽回了自己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两眼期待地望着他。
“好不好!”
“嗯。”
见他答应了,江时晴又立马把手放回原位,漂亮的眼睛在熠熠生光。
“好,那你说话要算数。”
“嗯。”
……
中午向雅把江时晴留了下来,江时晴在林姨面前随便找了个借口,三人难得一起吃了午饭。
上午的天气还是晴朗明媚,中午一过,新竹镇上空便凝聚起了一团又一团的乌云。
因为不确定盛夏午后的暴雨会什么时候突然降临,江时晴和向雅都被向竹声留在了店里。
向竹声匆匆一人赶去后院,后院里还有一堆去青的单竹在墙边晾晒,竹架上也晾满了篾条。
外面阳光还很烈,天边却堆满了一大团乌云。
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他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动作熟练又干脆利落。
向竹声把竹架子往挡雨的地方推,转身便看到了江时晴和她的保镖。
“阿拾,你去把那边的竹子抱回来吧。”江时晴说着,眼睛却对向竹声眨了眨。
江时晴来到竹架子的另一边,和他一起推着。
“你应该在店里,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
“可是我想帮忙啊。”江时晴扬起脸朝他笑着,“而且我可是吃了向姨的一顿饭的,应该帮忙的。”
见向竹声沉默了,江时晴看着他沉默,笑得更开心了,“我们都要快点,这样就不会被淋到了。”
还有一个竹架子要推,然而靠墙晾晒的竹子还有很多没有抱回。
江时晴也不去扰向竹声,独自去了旁边的墙边打算抱一些竹子回去,却不小心踢到了其中一根竹子。
附近的十多根竹子便牵一发而动全身,猝不及防地往江时晴身前倒。
“时晴小姐,危险!”
在另一面墙的阿拾恰好看到了,大喊了一声,拼命地往江时晴的方向跑来。
高挺的单竹一起往下哗哗地倒,江时晴处于发生危险时的暂时呆滞中。
千钧一发之际,江时晴被人纳入怀中,听到了单竹掉落打在人脊背上的声音,让她听得心惊肉跳。
“还好吗?”
江时晴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向竹声,语气中隐隐地染上了担忧。
“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
江时晴惊呼,立刻握上了他的手腕,看到上面几条被打出来的红痕,声音中表现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丝丝颤抖。
向竹声用手臂挡住了大部分的竹子,以此来避免砸到后脑。
“不疼,等下我会处理的,不用害怕。”向竹声刻意放软了声音,以为她在害怕那些狰狞的伤口,挣开了她的手,想要她不再去注意手上的伤痕。
“小姐——”阿拾也来到了江时晴身边,看到她没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说没事,你是机器人吗!”江时晴莫名地觉得生气,眉头紧蹙,连阿拾的话都没有听到。
对于他的丝毫不在意,江时晴还想多说他几句的。
天空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了,地面上升腾起雨气。
江时晴还没说出口,便被向竹声拉进店里。阿拾紧随其后。
身后大雨滂沱。
……
因为下雨加吃了药的缘故,向雅已经回自己的卧室睡午觉了。
此时的店里只有向竹声和江时晴,阿拾在一旁尽责地办好哑巴保镖的角色。
之前两次都是向竹声给江时晴擦药,如今倒是换了过来。
“现在疼了吗?”
江时晴拿棉签的手故意加重了一点力度,低声问他,就想让他记一下疼。
向竹声沉默着,眉头快速地紧蹙了一下。
江时晴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见他蹙眉,料想到肯定是疼,也不再生气,动作轻柔地给他涂着药。
“对不起!”江时晴难受地看着他手上的伤痕,继续说,“你救了我,我不应该还这样气你。”
向竹声低眉垂眸,认真地看着江时晴给自己涂药,心脏处好像被谁温柔地挠了一下,又是他说不出的感觉,但也不会讨厌。
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不疼,得到的不是她的放心,而是生气。
“为什么生气?”
“嗯?”江时晴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不用想就知道的问题,以为他在戏弄自己,抬头却看到他眼中的好奇。
江时晴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叹气。相处了这么多天,她才逐渐意识到,在感情方面,他真的是十分地迟钝和单纯。
“因为怕你疼,你却只会说我没事,丝毫不在意,好像可以随意受伤。”江时晴继续补充,“这是对亲近的人的一种担心和紧张,就像你想保护我一样。我也会担心你疼。”
“我们是亲近的人吗。”向竹声喃喃道,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阿拾不知什么时候接收到江时晴的指令,已经离开了济云。
“当然是,我说过我喜欢你,虽然你还没有喜欢上我。”江时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好吧,还是木头脑袋,然后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也是亲近的人。”
向竹声像是听懂,又在某一处表现出不解,但他可以确认的是,他的确担心她,她也同样。
江时晴任由他独自消化这种情绪,接着又耐心地给他上药。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也有着细小的新伤旧痕,江时晴一并替他上好药,漂亮的眼睛中不忍心疼。
盛夏的雨就像闹脾气的小姑娘一样,来得猛,走得也快,很快,天空就露出了雨洗过的蓝。
一切又都显得安宁美好。
……
翌日。
“向竹声,快出来,我们要出发了。”
江时晴站在济云门口往里面喊,阿拾跟在江时晴身后。随后,向雅跟着向竹声一起出来,温柔地笑着。
“你们今天出去一定要好好玩啊。”向雅叮嘱道,“竹声,你要照顾好时晴,知道吗。”
向雅见儿子点头,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向姨,放心,放心,我也可以照顾向竹声的。”江时晴颇认真地说。
向雅笑了,阿拾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向竹声也往她那里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柔软骗不了人,长腿一跨,便出了门。
“向姨,那我们出门了!”
“好,注意安全,玩得开心啊!”
江时晴对向雅招招手,便跟上了向竹声。
离去镇中心还要走一段路程,一开始,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走着。
突然,江时晴像是想到了什么。
“向竹声,看我这里。”江时晴那柔软/丰/满的唇一弯,笑了。两只手也跟着划出了笑脸的弧度。
见向竹声乖乖地看着自己,江时晴实施自己的意图。
“这是笑,像我这样,还有像刚才向姨那样,很开心就会笑。”
向竹声点了点头,江时晴惊喜地以为他学会开心地笑了,接着说。
“是不是很简单,要不你也来一个?”说着,江时晴用手又划出了笑脸的弧度,卖力地怂恿他。
“什么时候才算开心。”
江时晴被他猝不及防问出的一个问题打倒,顿时泄气了。
真是笨死了,忘记从最基本的教起了。
两个人走在前面,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其实只有江时晴在尴尬地瞪着向竹声,向竹声慢悠悠地走着路,对于自己的问题表现得很实诚。
两个人都不作留意的身后,阿拾在为他们的举动而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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