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已至中午,雨却还哗啦啦下个不停,冲刷掉了难耐的暑热,被打湿的叶子肥润油亮,花瓣混着雨水纷纷坠落,这天气倒最适合睡觉。
热粥袅袅,雾氤氲着视线,谢妈妈带着谢父参加亲戚婚礼去了,煮好了粥让他们自己热热吃,谢振飞勉强喝下几口粥,实在胃里不舒服,指尖揉着涨涨发痛的太阳穴,暗悔高估自己酒量,结果却比一杯倒好一点的两杯倒,半夜还发酒疯跑到赵清明的房间,非要一起睡,想到谢安飞叫醒他们俩时了然的神情,头就更痛了,完蛋!十有八九瞒不过他了!
“嗡嗡。”手机震动一下,谢安飞指了指手机。
谢振飞打开手机,微信消息【心安】:哥,你和清明哥这是,和好了?吃瓜.jpg
【老衲爱飘柔】: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啊!
【心安】:你不承认也没用,清明哥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你说什么都随你,你可别玩翻船了啊
【老衲爱飘柔】:翻船什么翻船,我稳得很
谢安飞更起劲了,【心安】:翻船也请现场直播,贡献吃瓜群众一份快乐,也算功德无量了啊!
【老衲爱飘柔】:边儿去,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心安】:呦呦,还恼羞成怒了
【老衲爱飘柔】:好吧跟你透露一下内部消息,我俩前几天就见到面了,那次清明哥接到你打的电话时,我在他家里,你猜在做什么?
【心安】:什么什么???好奇.jpg
谢振飞笑眯眯放下手机,置之不理,任由桌子对面的猴子好奇得抓耳挠腮不得其解。
“什么事那么神秘?说出来我也听听。”赵清明问。
“我哥说上次清明哥你接我电话时,你俩在做一些我不能知道的事。”谢安飞嘴快道。
谢振飞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你胡说什么!我哪..哪里是这么说的。”怎么一经了弟弟的嘴话就变了个意思。
谢安飞不服气:“你不告诉我,我想知道当然只能问另一个当事人了啊。”
气得谢振飞咬牙,这弟弟一点都不给他哥留面子,以后国标什么的别想了。
赵清明还是向着自家小孩,知道他脸皮薄,就敷衍了一句“我们当时一起吃饭呢。”
谢安飞自然不信,只能自己脑补,最后给女朋友发消息让她分析分析。
没再搭理弟弟,谢振飞扭头,抿着嘴冲身旁的赵清明笑笑,眉眼弯弯,亮晶晶的。
片刻吃过饭赵清明说要处理点事情,谢振飞送他出门。
“先别送了,我这几天处理点事情,你等会儿再睡会儿,晚上醒了给我发消息,我们一起吃晚饭。”赵清明捋了一下谢振飞头上的呆毛。
谢振飞语气软软,“那要是我睡到半夜才醒呢?”
“那吃夜宵呀,哥等你的消息。”
接下来几天赵清明都好像很忙,晚上才能和谢振飞吃个饭,谢振飞白天打打游戏,晚上和清明哥吃吃饭谈谈恋爱。哦不,在谢妈妈看来是联络联络兄弟情,论文也在等答辩,倒是轻松自在些。
这天晚上谢振飞高高兴兴出门赴约,刚出小区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说要和谢振飞谈谈。
谢振飞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招。
识时务者为俊杰,谢振飞都没抵抗就随他们上车了。
不多时车子停在一家私密性良好的茶馆处,黑衣人还怕谢振飞跑了不错眼的盯着,谢振飞心想,肯定不是五年前那几个黑衣人了,看不起谁呢,谁会跑啊,他什么时候挣扎过啊。
进店弯弯绕绕走了几分钟,才到目的地,谢振飞推门进去,一副古色古香、低调奢华的茶室映入眼帘,墙上挂着几幅不知真假的名画,一中老年精瘦穿着中山装的背影背手立至窗前,也不回头。
谢振飞自顾自地坐到茶桌前,他不会做茶,就倒了一杯白水慢慢喝着,你不急他也不急。
“这就是你的家教吗?长辈还没坐自己先坐下了?”像是觉得丢了面子,开口就先发制人。
“叔叔有话赶紧说,我还有事呢,可没空陪您叙旧。”马上快喝饱了,等会就该吃不下饭了。
窗边的人终于转过身来,只见他白染双鬓,颧骨高耸,鼻梁微微下勾,目光锐利如同鹰一般,眼角的几条皱纹难以遮盖整个人的精神矍铄。
“你这是觉得清明回来了,有恃无恐了?”赵盛德眼眯起,寒气森森。
谢振飞笑着:“哪有的事,不过我和清明哥认识那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您,叫声叔叔我还觉得冒失太亲近了呢,又哪里来的长辈不长辈,也怎会牵扯上家教不家教的呢,庄阿姨可是最觉得我懂礼貌。”
庄玲是赵清明的母亲,也是赵盛德第一任妻子,当初为了爱情嫁人,恩爱夫妻羡煞旁人,结果才不过两年时间,赵盛德就背着怀孕的妻子偷吃,他做事小心,兼之庄玲生孩子调养身体所以没察觉,结果小三没忍住,挑衅的在赵盛德衣领内侧留下枚口红印,庄玲顺着蛛丝马迹,抓到丈夫出轨便带着儿子立刻搬走,毅然决然离婚,不管谁劝都没用。
赵盛德做下这种事情,没脸见前妻,连带着儿子也不管不顾,娶了怀孕的小三,靠着庄阿姨父亲去世前留下的香火情,在政坛逐渐站稳脚跟,人嘛,得了这头必定失了那头,小三流产,后来那么多年也没有第二个孩子,这才又找到当时已满二十岁的赵清明。
赵盛德一噎,“我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自然有权力管束,难道庄玲知道你们这种畸形变态的关系,不会出手阻止?”
谢振飞实在有些尿急,“首先,叔叔当然是清明哥的父亲,可法律也没有一条条文规定父亲有权利决定儿子谈恋爱吧?更何况还是只生不养的父亲。”
他看到清明哥发消息问怎么还没到,一边回一边语速更快,“其次庄阿姨要是反对,叔叔您大可告诉她,也不需要当年费尽心思,趁着阿姨生病无暇顾及,从我这里入手,把清明哥逼出国,好借此结束您看来畸形变态的关系。”
“您知道阿姨最疼清明哥,经历过和您这段婚姻,只要清明哥幸福,她不会反对,清明哥又和您没那么多感情,当然不听您的金玉良言。”
“让我猜猜……”谢振飞学着赵清明一下一下扣着桌子。
“大概是发现清明哥不随您想的那样,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而且还脱离了您的掌控,自行回国。”
“而您,又打算故技重施,从我入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虽不知道清明哥经历了什么,但他飘洋过海、风尘仆仆出现在我面前,剩下的一步我绝对不会退缩。”
赵盛德威胁,“你别忘了收了钱,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清明知道……”
谢振飞举起茶杯“还没敬叔叔一杯呢,感谢叔叔的慷慨解囊,为建设乡村小学做的贡献。”
赵盛德愕然,“你没用钱治你弟弟的腿?”
“哦,忘了告诉您了,他就扭到了脚,讹传罢了实在无需那么破费。”谢振飞笑得灿烂,“亏我当初还以为您做的坏事呢,哦清明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叔叔要打个招呼嘛?”
赵盛德拦不住立场坚定的儿子,又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年轻人,看着谢振飞兴高采烈离开,气闷,也只能另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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