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猫猫

作者:木头味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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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昏黄


      陈墨一下午心不在焉,但是马上临近期末,工作量一天比一天大,他没时间多想,强迫自己不再想谢定生的举动。周一晚自习是他坐班,不少学生借着晚自习问他题目,临近期末考试,考试周紧张的气氛越发浓厚,陈墨仔细跟学生讲会了他们问的题目,又从教案本里找出类似的题目让学生做一遍巩固。
      晚上十点,晚自习结束,陈墨看着学生一个个蜂蛹地走出教室,等到大家都走光了,教室都空了,他才关灯关门离开学校。回到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刚准备打开指纹锁,隔壁邻居就打开门,小羊爸妈抱着小羊,小羊怀里抱着一个白瓷碗。小羊奶声奶气地说道:“陈墨叔叔,对不起,我不该翻进你家,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给你。”说完,把手上抱着的白瓷碗递给陈墨,陈墨笑了笑,很温柔的神色,眼底却有些倦怠,接过小羊手上的碗:“谢谢小羊。”白瓷碗里是很精致漂亮的一块蛋糕,淡绿色的奶油,四边都有漂亮的裱花,还有一块可爱的小羊巧克力做装饰,小羊妈妈也笑,脸上浅浅的酒窝跟小羊的酒窝一模一样:“哥,不好意思啊。孩子调皮,给你添麻烦了。”
      陈墨摇头:“应该的,孩子没事就好。”回到家中,陈墨脱力般的往沙发上一倒,仰着头,精致漂亮的眉眼没了碎发的遮挡,看的更加清楚。
      陈墨躺了一会,洗了澡,重重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依旧是往常一样,不同的是路识今天来上学了,没迟到,背着书包,校服穿的很标准,校徽摆的很正。陈墨站在门后面看着路识从前门进到教室,回到座位,放好东西,才开口道:“路识,出来一下。”几个以为他没来偷偷吃早餐的学生瞬间把早餐藏进桌肚里。
      路识走出教室,靠着墙壁站,陈墨抿了抿唇道:“虽然我们的交流没有达到我的预想效果,但是你来上学了,这很好,其他的我们可以再努力,老师很高兴,马上期末考试了,好好备考,多和同学互动。”路识低着头:“嗯”了一声,陈墨没有多说,让他进去早读,顺便站在后门敲了敲门板:“那几个吃早餐的同学,还有个别大清早来化妆的女同学,注意一点啊,这是早读。不要影响其他的同学,下次吃早餐没吃完,记得在天台休息间吃完再回班,化妆的同学,我不批评你们,但是我也不提倡你们这种行为,在其职,谋其事。你们现在还是学生,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就是学习,就是高考。明白了吗?”教室里响起几声稀疏的回应声:“明白”
      陈墨回到办公室,泡了杯咖啡,喝完备课,第一节就是他的课,他教历史,相较于晦涩的物理和数学,学生相对会喜欢有趣味性的历史课,但是文字类的记忆点,如果不讲明白,考试的时候,一睁眼都是白瞎。而且,第一节课学生的精神状态相对困乏,很多学生会打瞌睡,如何把他们的精神状态调动好,也是一种考验,更何况,第一节课上好课,后面的课大家才更有活力。“叮~铃~”下课声响起,趴下去睡觉的人只有几个,大部分同学的精神状态不错,陈墨心情不错。
      一连几天,路识都乖乖的来上学,不迟到不早退作业按时交,除了不太搭理班上同学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陈墨就打算找个时间再跟他聊一聊,周五第七,八节课,全体教师例行开会,突然会议室门被推开,是班上的一位同学,他焦急道:“陈老师,你快去看看吧,路识跟李伟俊打起来了。”陈墨站起来,:“什么?”
      说完,匆匆赶往班上,走廊上几个邻居班听到动静,都探头探脑地出来望,都被陈墨挡了回去,等他到的时候,班上一片混乱。
      李伟俊是班上的一个体育特长生,很不服管,不学习,打架,他没少操心,这两怎么打起来了,路识扭住李伟俊的衣领,把对方坐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往李伟俊身上打。周围桌椅全被他两的打架移错位,书籍跟草稿纸散落一地,没有同学敢上去拉,陈墨上前,一把拉开路识,李伟俊爬起来还想反击踢路识一脚,陈墨反应迅速挡在路识面前,被李伟俊踹中了腰。
      李是体育生,人高马大的力气也用的足,就这一下,陈墨感觉腰要断了,脸色疼的煞白,随后赶到年级主任看到这一幕怒骂:“你干什么!?殴打师长,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等陈墨安抚好班上的同学,还没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主任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你们当学校什么地方?拳击场啊?是不是?都给我滚到座机边上,打电话叫你们家长过来。”
      陈墨推开门,跟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主任,先了解一下学生的打架原因也不迟。” 主任坐在办公桌前,一听这话,拍的桌子震天响:“有什么原因?无论什么原因,打架斗殴在学校里那都是紧止的。更何况,路识,你这个月第四次打架了吧!?李伟俊,你上次逃课去网吧的处分也没消。年纪不大,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大。我不管什么原因,我今天必须把你两家长叫来,好好问问,在家里怎么教育子女的。”陈墨站在一旁,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行。
      李伟俊母亲先到学校,李妈妈身宽体胖,穿着一身某商场的工作服,应该是还在工作,来不及换下衣服,跟李伟俊的高大不同,李妈妈个子很矮,一进办公室,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像只秋天没有来得及采摘就老了的冬瓜,她局促不已“老师,对不起啊,我没教育好我们家孩子。真对不起,对不起。”
      陈墨伸手去扶:“李妈妈,您别这样,把您叫来是为了我们学校跟家长能更好的相互促进孩子的成长,也了解一下孩子在家的情况。两位同学打架的理由我们还没问,把您叫来就是想当面问问孩子们。您别激动,好好听孩子讲。”
      李妈妈头垂的很低,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好好,都听老师的。”
      路识一句话没说,插着裤兜,一脸不服。
      李伟俊站在他妈妈身后,扶着他妈妈的肩膀。主任看了眼表:“路识,你家长怎么还没到。”
      路识看了眼他:“在路上呗,我怎么知道他怎么还没到。”
      主任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一下子蹭又上来了:“你这什么态度?”陈墨站在一旁忙接茬“主任,路识家长平常工作比较忙,路识同学家住的离学校也远。”主任看了眼他,稀疏的头发被空调的风扫起,颤颤巍巍的样子颇具喜感。过了会,门被敲响,谢定生换了身衣服,穿了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宽肩窄腰大长腿,眉眼间英俊绝伦。路识凑到他一块,喊了句哥,谢定生睨了眼他,没搭理。
      陈墨看谢定生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伸出手掌介绍:“这是李伟俊同学的妈妈,路识就是跟李伟俊同学在班里发生了冲突,这是我们年级主任,姓肖。”
      谢定生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办公室里调解了一个多小时,路识跟李伟俊都默契地不肯说出打架的原因,主任气的破口大骂,陈墨看出来了谢定生有些不耐烦,谢定生很轻的皱着眉,随即又松开,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看了眼陈墨,陈墨躲开谢定生的眼神侵略。
      最后,主任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让李伟俊跟路识一人各写一千字的检讨,提出书面批评,不计入档案。
      陈墨松了口气,可能是神经放松下来,后知后觉的腰后那块被李伟俊踹中的地方闷疼闷疼的,很不好受。几人出了办公室,李妈妈急匆匆地赶着去上班。
      谢定生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路识知道他哥有点生气了,没招惹他。默默地站在一旁。
      下午放学的铃声响了,陈墨想了想,今天他没有晚自习,腰又实在是痛,陈墨干脆坐地铁回家,去小区附近的诊所看了看,开了一堆药,慢悠悠地走回家。
      天气很冷,但今天是个暖阳天,黄昏下的人间烟火很美,谢定生车停在不远处的街口,离陈墨很近,但他停在街口开着窗看着陈墨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进了小区,谢定生才发动车子跟了上去陈墨听到声音,回过头,谢定生开着前几天那辆奔驰在他身后停下。
      陈墨瞬间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药袋往身后收了收,他怕谢定生又莫名其妙地发疯,不敢乱动。谢定生依旧看着他,两人视线对撞,谢定生突然推开车门,忽略陈墨警惕的目光,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淡淡开口道:“生什么病了?”
      陈墨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回道:“没病,撞了一下。”
      谢定生又沉思了会儿,开口道:“陈墨。”陈墨看着他,不说话。两个人出色的相貌和奇怪的气氛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多看了几眼。
      谢定生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开车离开了,陈墨回到家,沈逸帆问他明天去不去喝酒,他拒了,沈逸帆一个电话轰了过来:“你为啥不来啊?我给你介绍漂亮小姑……呃,介绍帅气小伙子给你认识啊。”
      陈墨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子,声音有些沉“不去了,最近忙,难得休息。”
      沈逸帆也没强求:“那行吧,那你注意休息啊。”
      陈墨嗯了一句,想了想又开口喊住沈逸帆,跟他说了谢定生拉着他到明月山飙车的事儿又简单说了今天傍晚的事情,沈逸帆难得沉默了会儿,接着就是一连串骂谢定生的话:“他还敢死回来?回来就算了,老骚扰你算怎么个回事儿啊,一天到晚的,他不总裁吗?总裁这么闲的吗?跟个变态似的。”
      等沈逸帆骂累了,两个人又聊了会近况挂了电话,陈墨脱下西装外套,垂着眸子打开了手机里上了锁的一个相册文件夹,只有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他却看了半个小时。晚上洗漱完,陈墨按照医嘱有些困难地上好了药,第二天难得睡到了十点钟。
      谢定生昨晚又被文勉一个电话叫到会所,几个太子纨绔聚在一起,有几个手边还搂着会所里的公主或者少爷。
      谢定生对情色性这类事儿没什么兴趣,推开门就找了块儿空沙发坐着,几个太子跟他起哄,说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有个伴什么的,都在给他推荐自己身边的人,谢定生笑骂了句,给拒了。别人倒的酒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面不改色。
      文勉一身骚的要命的粉色花衬衫,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手在女人的肩上搭着,但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谢定生,他总觉得他大哥心里有什么事儿,以前叫他喝酒,他都能拒就拒,不能拒,酒量也很控制。
      他现在这样,反而不太正常,但他又不好多问。凌晨两点多,谢定生灌趴了最后一个太子爷。文勉早就醉的东西南北找不到方向了,被家里司机早早接走,其他人要么被司机接走,要么去套房里挥洒子子孙孙去了。谢定生走出包厢,气息还算稳,但脚步有些乱了,转弯时碰到一个人,谢定生弯腰去扶:“抱歉啊。”看清那人的样子,却愣了愣神,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垂着头,让人视线落在他的锁骨上,声音刻意压的很软:“不要紧,先生,看您这样子,好像喝醉了,需要我送您回房休息么?”
      谢定生没拒绝,那男人一路搀扶着谢定生进了楼顶谢定生常住的总统套房,心里激动不已,本来以为今晚没客人,还有些失落,没想到一拐弯遇到这么个极品大帅哥看他身上的衣服和表,绝对是个大金主没错了,一进门,男人就凑了上去,搀扶着谢定生坐在沙发上,嘴上说着:“先生,我给您倒杯水吧。”
      身体却紧贴着谢定生,唇越凑越近,谢定生垂眸看着他,男人的唇眼见要吻上谢定生的喉结,谢定生瞳孔一缩,迅速反应过来,推开男人,脸色黑的可怕:“滚。”
      那男人不死心,还想往前凑,委屈巴巴道:“先生,你疼疼我吧。我会很听话的。”谢定生站起身,身形不稳,拉着男人鸡仔般的身体把他丢了出去,那男人还想挣扎,谢定生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钱包,丢了一张卡在那男人身上,声音很冷:“滚。”
      男人拿到钱,眼睛放光,立刻离开了。谢定生倒在床上,自己竟然看到一双很像陈墨的眼睛失控成这样,他手有些抖,呼吸的很困难,喉咙里是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儿,他不想忍了,他现在就想听到陈墨的声音,见到陈墨的人,他打开手机,拨通了前几天问路识要的陈墨的电话,那边早就睡下了,过了会才接,声音有些睡醒后地沙哑,很好听,尾调不自觉地拖了拖:“喂?你好。”
      谢定生声音也哑,哑的可怕,半晌才出声:“陈墨。”
      陈墨本来还纳闷这是谁半夜打来的电话,一听谢定生的声音,睡意彻底没了,他沉默着,不明白谢定生为什么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只好等谢定生继续说话。
      什么都没听见,谢定生手背倒覆在眼睛上,声音沙哑,一遍一遍地喊着陈墨,陈墨没回他,只有呼吸传过的电流声击溃谢定生的思绪,陈墨听到了痛苦压抑的哭声,微弱但声声入耳,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却一阵阵的绞痛。两个人,夜里凌晨三点,谁也没有挂断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模糊了,睡着了。
      第二天,陈墨睁开眼,手机电量提示电量不足,才发现谢定生一直没挂断电话,过了一会,他试着喊了句:“谢定生。”
      那边没有声音,陈墨正欲挂断,那头才缓慢地开口:“嗯,我在。”声音很哑,却很好听。陈墨耳朵一阵酥麻,谢定生拿着手机,攥的很紧,生怕什么东西丢了似的,陈墨坐了起来,:“没事儿的话,我先挂了。” 谢定生不舍,沉默了几秒,慢悠悠地回了句好,陈墨挂断电话,如释重负。他不知道谢定生昨晚那通电话什么意思,他也不想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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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黄昏,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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