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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中午,降谷零吃完饭后又去打包了一份饭,再次引起其他三人的疑问。
伊达航问他:“给人带饭?”
降谷零点了点头:“嗯。”
剩下一路上他们都在猜降谷零是给谁带饭,诸伏景光没有参与话题,倒反而被松田阵平缠上了:“诸伏什么也不说,难道是知道zero给谁带饭吗?”
诸伏景光只是不紧不慢地打太极:“这还是问zero吧,他如果愿意说,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到了宿舍也没见降谷零要往谁的寝室去,于是松田阵平一路跟着降谷零,萩原研二跟着松田阵平,而诸伏景光本身就往这个方向去,于是伊达航也干脆跟了他们一路,就这么跟着降谷零一直走回了他的宿舍门口。
“我都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了,松田,也差不多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吧?”
“难道是……你把人藏在——”萩原眼明手快地捂住了阵平的嘴,联想到早上的对话,他差不多已经猜出来是谁了,于是拖着松田阵平赶紧回宿舍,顺便带走了伊达航。
“萩原可能猜出来了。”诸伏景光提醒道。
还没等他们多聊几句,平昌静从里面打开了门:“先进来吧,有件小事我刚刚才想起来。”
平昌静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而降谷零一进门就闻到了鬼冢八藏的信息素,于是他询问道:“今天居然是鬼冢教官查寝吗?”
“啊,对,别担心,我躲到楼上去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注意到平昌静现在并没有贴着信息素隔离贴,但伤口结的痂已经与早上看见的不一样了,他缓慢的释放了信息素,覆盖掉那些属于别人的:“那你呢,你还好吗?”
降谷零的提问让平昌静有点莫名其妙,他点了点头。
由缺乏信息素引发的浑身酸痛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手边没有抑制剂,也没有降谷零,他再一次去冲了冷水澡,出来后在浴室门口照过镜子,看不出什么来,他不想让降谷零平白担心,因此只是轻描淡写地表达了自己没事:“我很好啊,怎么了?”
“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你有去照过镜子看看吗?”诸伏景光把书放回寝室后也进来了,顺带着关上了门,寝室的光线与平昌静在卫生间的白炽灯下看见的完全不同,能很显然地看出平昌静面色泛红,嘴唇却没什么血色。
他倒是真去照过镜子,但这又显得他那句没事非常假,要是说自己没看过,也显得他自称没事不太可信,平昌静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毕竟是发情期,状态和平时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人的发情期可不是这样……”
降谷零想伸手去检查平昌静是否发烧,但他的动作和话都被平昌静打断。
“你又不是OMEGA,对吧,发情期当然也因人而异,所以我没事。”
他倒是真去照过镜子,但这又显得他那句没事非常假,要是说自己没看过,也显得他自称没事不太可信,平昌静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毕竟是发情期,状态和平时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人的发情期可不是这样……”
降谷零想伸手去检查平昌静是否发烧,但他的动作和话都被平昌静打断。
“你又不是OMEGA,对吧,发情期当然也因人而异,所以我没事。”
狡辩,降谷零皱着眉,但又没法反驳,只好让他先吃饭。
饭菜都属于清淡的类型,意外的很合平昌静的口味,虽然吃到一半就已经很困了,但还是强撑着吃完后清理了桌面,交由降谷零拿出去丢掉。
诸伏景光这才问他:“你之前说想起来的小事,是什么事?”
平昌静打着哈欠,听诸伏景光提起才想起这回事,刚准备回答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随之传来的是萩原研二的声音:“小降谷,方便谈话吗?”
降谷零看了眼正在发困的平昌静,又与诸伏景光对视了几秒,平昌静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举手开口:“我要说的事情正好和萩原有关,先问问他是什么事吧。”
寝室的隔音其实算不得很好,即便隔着一道门,平昌静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到萩原研二的耳朵里,他把门推开一道小缝,钻进个脑袋来:“你果然在啊。”
平昌静笑眯眯地向他挥了挥手:“要说什么呀,让我也听听?”
“前提是和你有关的话?”
反问吗,还是试探?平昌静想了想,糟糕,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在说什么,好像是让他别哭来着。
“不缩在姐姐怀里了?”
萩原研二一挑眉,干脆进来了降谷零的宿舍。
“萩原,你们以前认识?”
“算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萩原研二仔细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平昌静,“啊,脸色不好的时候就更像了。”
“所以,你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降谷零看了看他俩,猜测道。
萩原研二:“年龄?”平昌静:“抢劫案?”
他们同时说出了关键词,萩原研二点了点头:“看来很像是同一件事。”
平昌静打着哈欠点头:“这种事情,呵哈……为什么是先和降谷商量?”
“其实……我已经和班长商量过了,是班长叫我来这里的。”
意料之中……才怪嘞!这家伙,才一顿饭的时间就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平昌静趴到椅背上叹了口气:“早知道你现在会那么欠揍,那时候就该让你挨一顿打。”
萩原研二走到离门较远的窗边站定:“我觉得你不会的,你不像那样的人。”
“嗤。”平昌静只给他一句嗤笑,懒得费力扭头去看他。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虽然没说话,探寻的目光却一直在他们俩之间徘徊,平昌静一抬头就和坐在床边的降谷零对上了视线,抬起手支着脸颊再次开口。
“行啦,我先说一下大致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好多年前吧?总之日本就这么点大,我碰巧遇上了伊达父亲的那场抢劫案,”平昌静看了一眼萩原研二,那家伙双手抄在口袋里,和其他两人一样盯着他,“当时我是躲在外面,盘算了一下,打不过他们,所以……”
降谷零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等一下,伊达班长说那时候大概是十多年前,你才十几岁,就想着和一群劫匪打架了?”
平昌静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着萩原研二也弯起了嘴角,弄得降谷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他也没管,眯着眼自顾自笑了一阵后继续说:“因为打不过,所以没参与,只是看到萩原快吓哭了,怕他大哭吸引到歹徒注意,可能隔着玻璃墙哄了一下吧,也就这样一面之缘。”
萩原研二接着他的话道:“至于小降谷说的十几岁,不,那时候的小平昌至少已经是成年人了,当时真是对我做了个非常奇怪的鬼脸,并且连长相都和现在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那时候小平昌的眼睛好像不是浅色的啊?”
“诶?”/“诶?”
“我那时候还是黑发,当然是带了美瞳免得看上去太奇怪,所以,”虽然是在聊事情,但气氛依旧平和,平昌静愈发困了,他的脑袋几乎从手心滑下来,干脆顺势把脑袋转过去望向萩原研二,“萩原,能不能不要在我姓氏后面加‘酱’,我年龄可比你大的多。”
“可我们现在是同期诶?”
“重点是这个吗?”降谷零提出疑问,“你到底几岁了啊?”
于是平昌静又把头扭回来,表现得非常无辜:“我早上才说过 ,我长得年轻不行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降谷零皱着眉头仔细回想:“30岁?”
平昌静满意地晃着脑袋:“嗯哼,是不是合理多了?”
啊,怪不得提到平子的时候是那个反应,但这听上去不就更不合理了吗,降谷零依旧皱着眉头:“你看上去哪有30岁……不对,那你怎么会打不过几个混混?”
平昌静看着一直皱着眉头的降谷零,更加觉得好笑,他轻声提示道:“我‘现在’也打不过混混啊,很难理解吗?”
他加重了某个词的语气,降谷零一下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平昌静打了个呵欠,视线一扭,却注意到诸伏景光盯着他陷入了沉思,困到迷糊的脑袋灵光一闪,不知怎么的就下意识地补上了一句:“怎么了,我身上可没有纹身哦。”
诸伏景光这才回过神来:“啊,不是的,我并没有在想这个,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zero……”
“那倒不是,我就是单纯……呵啊……知道这件事。”平昌静又打了个哈欠。
诸伏景光的神情显而易见的焦急起来了,他从床边站了起来,整个人凑向平昌静:“你还知道什么!?”
这么大个人快速靠近,平昌静被吓得条件反射地睁大眼站起身,先是按住诸伏景光的手,随后下意识就去掐人脖子,幸好是被吓醒了,他赶紧放开诸伏,又顺势把人往后一推,降谷零也在同时站起身,把诸伏景光按回了床边,对方这才算恢复理智。
“抱歉,但是,你真的知道是谁吗?”
“如果这件事对你只是一件案子,抓住犯人就是一切的终点,我甚至可以直接告诉你他是谁,不过现在并没有证据,但我猜……这样的话,这件事对你来说永远不可能再跨过去了,”平昌静几乎被吓出一身冷汗,没剩下一点困意,他叹了口气,“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醒,蛇和麻绳很像,但它们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他明白平昌静说的意思,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只有犯人绳之以法才能告慰自己的父母,提前知道犯人的身份反而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还有一点,平昌静也说了——没有证据。
被这么一打岔,平昌静的事情反而没人再提起,年龄的事情深究也没有意义,他们只当平昌静是不显老的那一类。
萩原研二也不是非要探寻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对曾经见过的平昌静为什么没有变化感到好奇,能看出来平昌静也并不想讨论这件事,于是他接着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你当时是为什么去便利店?一般人遇见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先报警,随后走得远远的,但你却在店门外找到了一个能够混入其中的站位。”
“我当时刚捡到一只猫崽子,想去便利店买猫罐头,那里就一家便利店,而猫崽已经快饿死了,我当然不能舍近求远,”降谷零的信息素蔓延过来,他望过去,是略显担忧的面孔,于是平昌静从善如流地重新侧着坐下,翘了个二郎腿,将两手交叠放置在椅背上,“至于为什么能混入其中,那自然是我长得就像不良,非常合适浑水摸鱼。”
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多白发,看上去确实像染了发的不良少年。当然,事实不止如此,他混在里面也是为了让老伊达能注意到门外的同伙,至于对方竟然会采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他就不曾想到了。那之后过了好几年,静才意识到这场案子很可能就是伊达航回忆里的抢劫案,以至于后来花了很长时间去回忆五人组的出场故事。
这个回答没什么漏洞,萩原研二勉强认可了,他点了点头:“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你看上去真的还没我年龄大。”
平昌静翻了个白眼:“我看上去年龄小不是我长得嫩,自信一点,是你长得急。”
“这样的自信不要也罢啊!”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平昌静没去拆穿,但萩原研二不满地抗议:“喂喂喂,小诸伏、小降谷,我们明明是同岁啊!”
等萩原研二离开寝室,诸伏再一次向他道了歉,平昌静把手从椅背上放下:“我不是真的被你吓到,只是条件反射,嗯……还是不要在我困的时候贸然靠近,我前任教官非常喜欢在我发困的时候搞袭击。”
但这就像熬夜一样,熬过了最困的时间,就不再那么急切地想闭上眼了。
午休时间不算很长,很快已经到12点了,诸伏景光也决定先离开宿舍出去冷静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俩,平昌静这才真正吐出一口气,把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降谷零看他这幅样子,还有点好笑:“你真是浑身都是秘密啊,过的不累吗?”
“如果有一个人在进入鬼屋之前就已经知道整个流程,”平昌静没有抬头,他的声音不大,还带着点疲惫,“你很难说他是会麻木还是在真正进入鬼屋之前就被吓死。”
“那你呢?”
“被鬼拉走做入职培训了。”
“听起来就很惨……但按你说的话,你是真的知道景想追查的凶手是谁吗?”
平昌静这才抬起头:“绕半天就想问这个?”
对方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而平昌静这会儿又有些困了,降谷零将信息素控制得非常好,把他炸起毛的紧张感重新顺了回去。
难道这小子自带什么安眠药效果吗,他胡思乱想着,提醒降谷零:“知道一个不能告知他人的秘密又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你们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如果诸伏真的求你告诉他,你能忍住坚持瞒着他吗?”
“我……确实不能,那你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平昌静一把拍上脑门:“那是我困懵了啊。”
“可真有你的……”这倒是不曾想到的回答,降谷零一时哑然,“那你的提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把草绳看成蛇,把留白看成阴影,人的记忆啊……总是这么不可靠,”平昌静打了个哈欠,扭过头对着门外不曾离开的诸伏景光劝解道,“我不会再说更多了,继续思考吧。”
门外果真传来了窸窸窣窣离去的声音,降谷零挑起了眉:“你怎么会知道景还在门外?”
平昌静白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要是连人走了没都听不出来,那老头能从坟里爬出来笑我,况且,我更倾向于是你们俩合力骗我话。”
“怎么会,”降谷零揉了揉鼻子,转移了话题,“你很容易困吗?”
“对啊,研究所的走廊里到处都是床,因为我会走着走着就关机休眠……”平昌静晃着头开始乱讲。
“这么夸张?”
看着降谷零半信半疑的样子,平昌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你也信?”
“很难不信吧,”降谷零回想早上的情况,“你看上去就是那种会站着就睡着的类型啊。”
“有……吗?”
平昌静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他回忆的是更久远的事情,站着睡着是不多见,但实验后陷入昏迷却不奇怪,稀奇古怪的小实验暂且不提,他一共试过三种药物,第一回就差点送命,而关于进入鬼屋以及入职培训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尽管最后到他使用的时候基本是成熟药物了,但每个人的药物副作用都不同,他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被副作用坑害得最为惨烈的一次甚至令他失去了唯二能称之为家人的人物。
“嗯……哼……睡觉也是防御机制的一部分嘛。”
平昌静看上去就像是要在椅子上趴着睡过去了,降谷零从床边起身,一边说话一边靠近。
“你的防御措施还挺多,那有靠近却不会引起你条件反射的人吗。”
“嗯……”他回应之后断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回答道,“嗯?有的。”
降谷零蹲在椅子前,声音不大:“那我呢?”
平昌静已经几乎要睁不开眼了,但还是勉强睁着眼盯了他好一会儿,也不知是在思考什么:“你呀……降谷零。”
他配合着平昌的话回答:“嗯?”
平昌静继续确认:“是22岁的降谷零。”
是想用年龄判断什么吗,降谷零回答:“是22岁。”
“是吗,”平昌静似乎是满意地笑了起来,“真好。”
总之是前言不搭后语,说完后就彻底陷入了梦中,脑袋也直接往椅子靠背上坠,降谷零赶紧伸手托住他的脑袋,又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自顾自确认完就睡着了吗……”
平昌静没有回答,他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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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捅刀!(!?)
于是进行一些填空。
“是吗,”【大家都还活着啊,】平昌静似乎是满意地笑了起来,“真好。”
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提到这个,静第一次试用的药物是一种减少肾上腺素分泌的东西,大致是用于延长寿命的,在许多病人身上试过之后才让静去吃,然而他服药后差一点休克致死,那之后药物有了更严格的审查过程,以及这次试药后不到一年就做出了真正的成品,组织因此非常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