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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周生生为了打听消息,就在茅斯找了个旅店住下了。
旅店的房间不大,只有6.7平的样子,里面的家具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跟一把凳子。
不过好消息是,周生生租的房间里有独立的洗漱间,附带了一个浴桶,她也就不用出去跟别人抢公共浴室的坑位。
还有一个能看得见蓝天的窗户。
夜幕降临的时候,周生生就睁着一对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银白的月亮发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呢?周生生不理解。
来到这里也快两周了,她还是无法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想回家啊。“周生生自语道。
银月还在播撒着它的光辉,照亮了窗楣,却洒不进周生生的心头半分。
她对这陌生的一切没有归属感,当下所有的经历,都让她感觉不安。
屋外又起了喧嚣,周生生翻身下了床。
前两日她刚刚去过的酒馆燃起了大火,跳动的焰火烧至了山腰。
“起火了!老酒馆起火了!”屋外的人喊道。
路两旁的人家逐渐从睡梦中苏醒,茅斯小镇的半夜热闹开来。
“快去救火啊!”周生生从高处看到下面的人提着木桶,海有的手里端了一个水盆。
她合衣下了楼。
“好端端的半夜怎么会起火?”
“听说是马匪为了替前一阵死在那的女人报仇,放了把火。”
“借着今天的风,这火估计一时半会灭不了啊。”
周生生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不过那个女人要是能重返往世,她肯定会后悔吧。”
“她?重生那是信奉我们教廷的人才配享有的待遇,那个女人疯疯癫癫,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信仰的样子。”
男人啐了一口,神色鄙夷。
重生的话题吸引了周生生的注意,如果真的能重返往世,她岂不是有回家的可能。
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也没有令周生生失望。
“我隔壁的王铁匠,前一些日子去霍都找圣父看过了,他上辈子是个老财主。圣父还说,他要是继续为教廷做贡献,就赐予他重返往世的机会。”
“真让人羡慕,我表哥之前就被教廷送回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享乐呢。”
“我们也得好好干啊,不然哪能得到圣父的垂青。”
两个男人也不去救火了,就聚在路前聊起教廷的事。
周生生还惦记着女人的事,等她走到酒馆的时候,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
前两日还称得上结构完整的木屋,只留下了部分被烧的乌黑的碳条,剩下的都变成了一堆灰烬。
背后的山上传来了阵阵枪响。
砰,砰,砰。
受惊的鸟儿们振翅飞出了丛林。
“马匪!是马匪啊!他们还没走就在林子里!”
“是个屁的马匪,分明是反叛军,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快跑吧,还看呢,过会人出来,给你们全部送去见圣父了。”
原本救火的人迅速作鸟兽状散了,只余了周生生跟她后面的一个兄弟。
“又见面了!生生!”
是约克。
“只有两天没见面,约克。”
周生生有些无奈的说道。
“哎,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约克的脸上漾开了一个浅浅的笑。
“这里可不安全啊,生生,不走吗?”
林子里的枪声没有止息,不断响起。
伴着一声声惨叫,原本就不太平的夜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要进去看看吗?”
周生生突然指了指茂密的树丛。
她总觉得,许曳就在里面。
“你不怕咱们死在里面?”
“不往里走,就在外面看看。”
“你如果不怕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约克从腰间摸索出了一个黑色的事物,一把左轮手枪。
如果周生生能再仔细看两眼,她就会认出,那是一把柯尔特m1873,在19世纪被美军广泛应用于战争。
“走了。”
约克走在前面,两人穿过及膝的灌木丛,惨白的月光照在桦树丛间隙,放大了人心头的恐惧。
周围的枪声停了,也不再有人的声音传出,周生生只能听到自己跟约克裤子与植被摩擦的沙沙声。
“看来他们打完了。”
约克手里还紧握着他的武器。
周生生在这个世界的视力很好,不需要眼镜也能清晰看清百米之外的光景。
“那里躺了好几个人。”
她扯过还准备向前的约克,两个人蹲在了一棵高大的树后。
“妈的,还是没有抓到那个女人。”
“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反叛军的人多管闲事,我们早完事了。”
“好了,别说了,我的伤口流了好多血。呼呼,你给我个绷带。”
最先开口的男人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响声在静谧的林中听得清清楚楚。
“给!接住!你说咱们怎么回去?”
“反正他们都以为咱们死了,等过会出去找两匹马去教堂治伤吧。”
“就咱们这伤势,去教堂也就半个月就好了。”
是王庭军的人,周生生在约克的掌心写到。
前面又传来了
“这里还有两个活人!”
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两发枪响。
两个王庭军倒在了周生生面前。
“真狡猾啊,居然还会装死。”
开枪的女人踢了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们。
“我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吧,过会茅斯的守卫就要来了。”
她的同伴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好在黑夜笼住了周生生二人的身影,他们才没有被对方发现。
“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闭嘴,赶路。”
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女人的牢骚。
“我们已经落后大部队很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林暨,你是真的无趣,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你一起出任务。”
“留在沙城就好了,跟你出来这几天,除了今夜还有点事干,剩下的几天我都快无聊死了。”
女人大力地踩着脚下的土地,发泄着不满。
直到两人走出了周生生的视线之内,她跟约克才从藏身之处现身。
“那是两个反叛军。你有看到他们胳膊上的黄缎带吗?”
“那个是他们辨认同伴的方法之一。王庭现在国库空虚,除了正规军外,像那些编外的游兵穿的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就在胳膊上绑了个黄缎带。”
“不过这两个家伙身上的好东西真不少啊。”
说话间,约克已经动手在翻尸体了。
“一把来福枪,两盒子弹,一包压缩饼干…”
约克把翻出来的东西尽数平铺在地上。
“居然还有一个枚警徽!”
银制品被抛向周生生的方向,滚了两圈,落到了草地里。
周生生抹掉警徽上的血迹与土渣,这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警徽上画了一个银色的金盏花,周生生认出那是西垂王庭的标志。
西垂法典里有特别提到过这一图案。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图案让她莫名感觉十分熟悉,似乎在之前的世界,她也见过这朵金盏花。
“居然是王庭军吗?他们来这里找谁?”约克蹲在地上喃喃自语。
王庭军警不同于驻扎在外的两个军种,他们只隶属于王,在茅斯这个边陲小镇看到他们身影的概率不亚于中彩票。
月躲到了云后,时间快到凌晨了。
“东西我都装起来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约克不再执着于此前问题的答案,把一个牛皮包放到了周生生怀里。
“都给你吧,我带这些也没用。”
周生生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人认出这是那两个死人的东西,转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把怀里的东西又推给了约克。
“好歹是一起来的啊,我也不能都独吞了。”
“那你拿走你要的东西吧,剩下的扔掉。”
周生生油盐不进,约克也猜不到她的想法。
“那这样吧,我那把枪你拿着,然后我把剩下的东西拿走。这样我也不会良心太过不安。”
周生生摸了摸约克的枪,稍加思索,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世道这么混乱,有个家伙防身也是不错。
还没等他俩走出这片森林,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就跪倒在了林间小路上。
“救,救救我。”
女人伸出五指,扣着泥,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辨不出原本的相貌。
头发披散在背后,让周生生莫名想起了午夜凶铃。
贞子爬出电视机的时候也是这个造型。
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我不是反叛军。”
女人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怎么办?你带回去还是我带回去?”
“带回去?为什么要带回去?”
周生生狐疑地看了一眼约克,不解地问道。
“我以为你是个心软的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约克两手一摊,没想到周生生会是这种反应。
“我又不是傻子,她要是演的,咱俩绑一起都不够她杀的。”
肩上的背包快要滑落,周生生又向上提了提。
“那咱们就走吧。”
“要不还是给她留点吃的吧,等她醒了之后,能活还是死就看她自己了。”
“行。”
约克把刚刚搜出的压缩饼干放入了女人手中,又在她倒下的旁边放了一罐水。
“走了!”
周生生与约克在山脚下再次分别,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重逢来的比想象中更快了一点
两人隔了一个铁栅栏,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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