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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汪,让我汪
钟廷书感觉头皮一紧,抬头一看,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路灯将男人本就高大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躁动的风还使劲拉扯着他的衣角,钟廷书和豌豆笼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里,感觉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大魔王登场。
钟廷书缓缓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哥。”
“不是它哥吗?”男人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插在兜里,笔直地背对着路灯,如果不考虑钟廷书现在的处境的话,这样的影帝真是又酷又拽。
“我哥我哥……”钟廷书不想那么狗腿的,但私底下叫影帝狗哥被抓包什么的,实在没有底气,忍不住讨好地“汪”了一声,没想到豌豆也跟着“汪”了一声。
“嗯?”男人用鼻腔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他,“看来你俩私底下经常这么叫我啊?”
“没有没有。”钟廷书赶紧按住豌豆的嘴,小声说:“那是我哥你汪什么汪……嘿嘿,哥。”
豌豆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又“汪”了一声。
“都说了你别汪让我汪……”钟廷书气得把豌豆挡在身后,本来想说你别叫让我叫的,一时嘴瓢……
“不是,那个……”钟廷书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见贺高轩已经转身走了,赶紧追上去,“哥,哥——”
“叫贺先生!”贺高轩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酷,嘴角却微微扬起。
哼,跟我装陌路,跟我装不认识,见了我还不是汪汪叫?!
“你好,曼导。”贺高轩把菜放在桌上,跟曼弗雷德打了个招呼。
“你好。”曼弗雷德点点头,问景良,“这你侄子?上次在金荷奖后台我们见过。”
“对,上次不知道你要来,我就先走了,要知道早请你喝酒了,哪用等到今天。”景良熟络地招呼大家坐下,见贺高轩一个人过来,问,“廷书呢?”
贺高轩回头一看,没跟来吗?正准备回去找,景良5岁的女儿景茹自告奋勇道:“刚才那个哥哥吗?我去叫他。”
钟廷书和豌豆还站在原地,纠结贺高轩那句“叫贺先生”,不知道贺高轩是故意逗他还是真的这么想。
如果是以前,那肯定是逗他,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廷书哥哥——”景茹穿着明黄色的公主礼服,戴着皇冠,一路哒哒哒地跑过来,“去吃饭了。”
钟廷书看到她,沉重的心情立刻舒缓不少,“你是景茹?”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刚会走路,现在都会穿公主裙到处乱跑了。
“嗯。”小姑娘甜甜地朝他行了一个公主礼,“你以前是不是带我去过游乐园?我爸说你要来我可开心了。”
“对。”钟廷书赶紧回了一个绅士脱帽礼,温柔地蹲下身,“我带你坐过碰碰车和旋转木马,你那时候刚会走路,居然记得?”
“当然。”小姑娘骄傲地仰起头,“我还记得你和高轩哥哥去坐云霄飞车不带我。”
“有吗?”钟廷书一点都不记得了。
“有!走,吃饭去。”钟廷书是第一个回景茹脱帽礼的人,景茹特别高兴,拉着他往院子里跑。
景良在院子中间摆了个够20多人坐的长桌,众人均已相续落座,只剩苏姨旁边的儿童座椅和贺高轩旁边的位置。
钟廷书有些尴尬地放慢脚步,偏偏景良还招呼他坐到贺高轩旁边,钟廷书迷之有种“你已经和前任秘密分手,但所有人都以为你们还在一起”的尴尬是怎么回事?
“高轩哥哥,你以前是不是和廷书哥哥去坐云霄飞车不带我?”
贺高轩回头瞥了钟廷书一眼,说是啊,怎么了。
“哼,坏人!”景茹努起嘴,把钟廷书拉下来,附在钟廷书耳边说:“你看,我没记错吧,我还记得你拉着高轩哥哥的手。”
钟廷书尴尬得耳朵都红了,苏姨把景茹叫过去,笑说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啊,吃个饭都要坐在一起。
钟廷书脸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想:这位置不是你们给我留的吗?什么叫我要和贺高轩坐在一起啊!
偷偷瞥了贺高轩一眼,贺高轩正端坐着,没有不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意思,钟廷书才拉开椅子坐下,怕离贺高轩太近,又往外面挪了挪。
席间两人基本没怎么交流,也没主动说话,只在大人问起最近情况怎么样时才答上一句。
景良喝多了忍不住回忆往昔,说他和曼弗雷德一起去露营时他做饭做得怎么怎么好。
钟廷书小时候和贺高轩跟他一起去参加综艺就知道景良这人哪都好,就是手残,顺嘴就搭了一句:“您做饭?您确定能吃?”
景良不服气地说:“那你会?还不是贺高轩做?”
钟廷书悄悄瞥了贺高轩一眼,贺高轩刚好也看过来,钟廷书一碰到影帝满是寒气的桃花眼,赶紧躲开,不说话了。
要不是曼弗雷德吐槽景良做的饭有多难吃,大概又要冷场。
钟廷书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就算没有被贺高轩的目光凌迟处死,也会被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压死的。
钟廷书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自告奋勇地带景茹去和豌豆玩。
景良说好啊,别太惯着她,该说就得说,凑到贺高轩耳边问:“你俩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
贺高轩沉着脸,“没什么。”
景良心想行吧,秘密从来不会从贺高轩嘴里说出来的。
他不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他骗贺高轩说今晚有要紧事,又让曼弗雷德把钟廷书叫来,就是想让他俩聊聊。
没想到俩人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前几天他刷到那个著名的“金荷花”梗,就想着,如果他当时的情商再高一点,不是鼓励贺高轩好好学习努力演戏,而是直接把手中的金荷花给贺高轩,对他说:“给,拿去给你弟弟吧!”现在是否不一样?
贺高轩不会那么拼命地拿金荷奖,钟廷书不用那么努力地证明自己,谁都不会执着?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景良无奈地和曼弗雷德碰了个杯,心想这哥俩从来没吵过架,这一下子是把二十年没吵的架冷的战一次来个够是么?
家里阿姨走过来说,“先生,有客人……”
景良:“那请进来啊?”这没必要问他吧。
“是来找钟先生的。”
“找廷书?”景良觉得奇怪。
钟廷书倒不觉得有什么,打定主意管他是谁,先找个借口离开再说,他不想再呆下去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为救星的人竟然是蔡管家!
“少爷,于先生到了海市,让我接您回去。”蔡管家依旧一身灰白的中山装,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旁边停着一辆非常招摇的红色超跑,后面是清一色的越野车。
看这架势,他不回去不行了。
可钟廷书还是丢下一句“我不回去”,转身就走。
“这恐怕不行。”随着蔡管家的话音落地,黑暗中现出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待钟廷书回头,周围已经站满了一圈保镖,全都戴着墨镜,双手背在身后。
“你什么意思?”
“少爷,四年了。”蔡管家语重心长地说:“于先生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他真的很想你,也后悔了,他对您和夫人的爱都是真的,只是命运弄人……他只是希望你走你该走的路,做你该做的事,或许他用错了方法……”
“用错了方法?”钟廷书讥笑道:“您是指在我高考前一天一盆冰水泼我头上还是不经我同意就投资《星际竞速》?”
“这都是误会,你堂哥脑子不太好,你是知道的,至于投资《星际竞速》,纯属巧合,那些网友知道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至于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堂哥为什么偏偏在钟廷书房间的门上放一盆水,于雅又为什么连个造谣诽谤的乌淳都搞不定,就有点司马昭之心了。
“那现在大肆宣扬我是于颂儿子的通稿呢?也是巧合?”
蔡管家有点尴尬,于雅做得实在是太过了,“你父亲已经在考虑拿下她的星颂总裁了。”
钟廷书:“哦,那我也考虑回不回家过中秋。先说好,我不改姓,我要在于家的墓碑上刻上钟廷书三个字!”
“这……”蔡管家听说他要在于家墓碑上刻钟廷书三个字时差点撅过去,“少爷,于先生让你把姓改回来也是为你好。您可能不知道,那位秘书小姐,怀孕了。”
“是吗?”钟廷书满不在乎,“那恭喜啊,祝他们家庭美满,阖家欢乐。”
“少爷!”蔡管家都要跪下来求他了。
说实话,他并不想得罪这位于家人口中的废太子,尽管于家所有人都认为他绝无继承盛世集团的可能,除非他愿意改姓,除非他不再喜欢男人。
可他完全没有把姓改回来的意思,甚至还要在于家的墓碑上刻上钟廷书三个字,蔡管家都不敢想象于颂听到这话的表情,劝他这话千万别在于先生面前说,你爸的秘书怀孕了,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钟廷书也不为难他,但是不好意思,他今天是不会回去的。
“少爷,那就对不起了。”蔡管家见劝说无效,抬手示意保镖动手。
“廷书,走了……嗯?蔡管家?您怎么在这?”一个清朗低沉的声音打破僵局。
钟廷书和蔡管家同时回头,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缓缓从朦胧月色中走来,仍是一手插兜,另一只手却拿着钟廷书的外套。
蔡管家心里骂了句明知故问,仍客套道:“来接少爷回家,贺少也在这?”
“那不巧,我妈已经做了月饼在家等我们,蔡管家怕是要空手而归了。”贺高轩说着已经走到钟廷书跟前,把外套丢给他。
钟廷书感激地看向贺高轩,像看到光一样,我都叫他狗哥了,他竟然还肯捞我,他是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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