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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那边,乔屿只好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我家鹦鹉又发疯了。”
说着把魂不守舍的容悦从树上抱下来,又对刚刚的同学道谢:“同学,谢谢你。”
等他走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暗自嘀咕道:“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相比于来的时候气氛的欢快,此刻的气氛要沉闷得多,容悦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上,神情恍惚。
来的时候只觉得她吵闹,现在忽然安静下来了,又觉得不适应,乔屿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只能安慰道:“容悦,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容悦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她想到了笨笨穿到她身上胡说八道,也想到了自己如果回去的惨样子,但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回不去,会一辈子困在这个身体内。
容悦声音很是低沉,连说话都透漏出伤心,“你说我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
好不容易长那么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了一生。
她的爸爸妈妈该多伤心。
“乔屿,鹦鹉的寿命有多长?”
尽管跟容悦相识不过一天,但是每次她都是极其富有活力的,这样消沉不闷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有点陌生。
“容悦,我们还没到医院,或许你根本没死呢。”
刚开始的容悦还能忍住不哭,一听见乔屿说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你都说或许了。”
越哭越大声,容悦想着自己父母养自己那么大,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伤心。
乔屿自知说错了话,立马补救道:“容悦,你放心,你在医院一定会好好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回去了。”
容悦抽噎道:“真的?”
乔屿坚定点头:“真的。”
车子行驶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来到了医院。
乔屿刚把车子停稳,开个车门,就见一个容悦飞了出去,因为控制不好身体,总是摇摇晃晃,差点冲撞了路边的行人。
那人小声‘啊’了一声道:“什么东西。”
乔屿把车门关上,快速跟了上去,小声道:“这里都是病人,你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摔倒了怎么办?”
明明是个鹦鹉,那张脸上明明看不出表情,乔屿偏偏读懂了她的委屈,极度委屈。
“别慌,我在这里。你走那么快,知道在几楼吗?”
是了,一着急给忘记了。
容悦:“你知道?”
乔屿把笼子的门给她打开,容悦乖巧地钻了进去。
乔屿提起笼子,往医院内走出。
医院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拥挤又清冷的地方。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哪天这里总是挤满了人。大家病因不同,遭遇不同,自己独自咽下痛苦。
乔屿身高腿长,又加上是夜晚,医院的住院部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乔屿快速上了电梯,来到18层。
早在听到容悦进医院的时候,他便向人打听了,人在1809房。
到了住院部,外面的吵闹一下子安静了,乔屿先是把容悦从笼子里面拿出来,叮嘱道:“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透过门口的玻璃,乔屿和容悦看向里面的病房,三人间,容悦躺在靠窗的位置上,身边是一脸担忧的父亲,容有广。
一看见自己的父亲那么大的年纪还在操劳自己,容悦又哭了起来,不过一直在竭力压抑。
能躺在这里,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等容悦看够了,他才去旁边护士站去打听容悦到底怎么了。
因为乔屿长得好看,身姿挺拔,即使戴着口罩也难以忽略,所以他来搭话的时候,护士三下两下就说出来了。
“啊,你说1809的那个小姑娘吗?今天下午才送过来了,检查了很久,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昏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除了昏迷不醒,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护士摇摇头:“没有,什么都好好的,身体十分健康,今天下午我们还在讨论呢?这么年轻要是当一辈子的植物人实在可惜。”又看着乔屿玩笑道:“你这么关心,难不成喜欢她?”
乔屿对她笑笑,又说了几声才离开。
等走到门口时,正看见容悦准备推门过去,乔屿一把拦住,抓住脖子来到了楼梯旁:“你刚刚准备干什么?”
容悦陷入自我怀疑,“所以,我是死了吗?”
乔屿忍不住生气,刚刚说了那么久,白说了:“你要是死了,此刻应该在太平间而不是在住院部。”
被他一说,容悦地又想哭了,乔屿一看到对方眼泪,立马道:“我问清楚了,只是昏睡。”
“真的没死。”
乔屿点头。
虽然刚刚乔屿嘴巴虽然毒了点,但也并无道理。如果真的死了,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了。
这样一想,好像没有那么担心了。
“开心了?”
容悦没点头,但也没有流眼泪。
“好了,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说不定明天一早你就回去了呢。”
容悦:“借你吉言。”
一人一鸟又顺着来的路上回去,只要自己没死,那一切就有可能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医院总是充斥着阴冷,容悦刚刚在门上趴一会儿早就冻得不行了,这会儿猛然从屋子出来,北风一下子贯穿到心窝里。
乔屿看着笼子内不住发抖容悦问:“冷?”
笼子外面的毯子因为下来的时候太过匆忙,遗忘在车里,现在就是光秃秃的金属笼子,夜晚的长京冷得彻骨。
“有,有点。”正准备让他走快点,赶紧回去的时候,忽然笼子一暗,等回过神来,顿时被一阵温暖包围。
乔屿把她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内。
刚刚的寒冷好似一下子就不见了,一天的慌张,害怕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属。
容悦往衣服里塞塞,只留下一个小巧的头。
等走到车里,乔屿才把鹦鹉小心地从羽绒服内掏出来。
容悦跟来的时候一样,坐在副驾驶上,行驶一段时间以后,容悦忽然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乔屿,真的谢谢你。”
早上醒来,自己宠物忽然给你说自己是个人类,到了晚上又陪着自己去长京,然后又慌乱地去医院没有把自己扔出去就不错了。
被容悦突然地道谢,乔屿有些不适应。
车子在缓慢行驶,道路两边的路灯时不时地经过照耀在车内,留下一的明亮。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过十点。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早一些,这一会儿整个小区都是静悄悄的。
到家后,容悦一看到明亮又干净的房子,病房前那压抑的场景似乎离她远了一点。
现在除了待在这里别无办法,难道再找一个说,自己是人类吗?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精神病呢!
奔波了一天,此刻容悦躺在沙发上,才觉得自己又活了下来。
一睁眼就乱七八糟的事情,下午醒来就吃了一点水果,此刻一到深夜,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因为是只鹦鹉,除了能张嘴外,容悦什么都做不了,容悦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乔屿道:“我饿了,可以给我找些吃的吗?”末了又补充一句,“不吃虫子。”
容悦以为乔屿会刁难一下她,尽管两人才相处一天,但是她看得出来,乔屿并不是一个很乐于助人的人。
谁知道乔屿一声不吭地给他准备好食物,不仅有水果还有玉米等,甚至贴心地给她一大杯水,随后放置在餐桌上。
“吃吧 。”
容悦开心地对他点点头:“乔屿,你真好。我真没白喜欢你。”
听到这儿,乔屿冷哼一声,容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能埋头吃。
不得不说,变成鹦鹉后,这些食物又有别样的味道,总之就是很好吃。
刚把玉米吃饭,一抬头看见乔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问:“怎么了?你也饿了吗?”
乔屿摇摇头,直言道:“就是有些不理解。”
容悦边大口吃饭,边问道:“什么不理解?”
“刚刚在医院哭得很惨的是你吧?”
容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塞满食物的嘴巴发音不清晰:“怎么了?”
乔屿想说又摇摇头,“没什么,吃完早点睡觉。”
容悦看着他的神情,难道自己吃饭没有喊他:“你要不要吃点?”
乔屿看了看她盘子的食物,摇摇头,“你吃吧,说不定明天一醒来你就回去了。”
容悦:“借你吉言。”等看见他回到房间后呢,她又问道:“真的不吃吗?不今天你可就吃了一顿饭啊。”
小小的一碗,当时她还以为是她的呢!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怎么着都不能弄坏了。
乔屿摇头:“你吃吧,我要保持身材。”
容悦了然。
吃饱喝足后,心情终于变好一点,躺在沙发上,又人性化地拉了个小被子,默默期待自己明天早点回去。
又觉得自己这样没有诚信,作叩拜的模样,嘴里又默念着:“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希望我今天就回去吧。”祈祷完后刚躺下,又觉得不对,她来的时候在笼子里,万一磁场不对了,怎么办,
“乔屿,乔屿,可以帮我把笼子挂起来吗?”
刚洗完澡的乔屿,头发微湿。显然是听到她的声音,匆忙出来的。
不过时间那么短,衣服倒是一件没拉。
容悦真的没想到他在洗澡,不过美男出浴图还挺好看的,就是别穿那么整齐就好了。
“怎么了?”
容悦指了指笼子:“把笼子挂到阳台上,万一磁场对不上我明天回不去了怎么办?”
乔屿听话地把笼子给她挂起来,容悦快速地转了进去,随后站在笼子内给乔屿眨巴眨巴眼睛:“晚安。”
乔屿低声‘嗯’了一声。
容悦这一夜也想不出自己到底睡没睡着,一会儿担心回不去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如同炸开一般,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同样躺在床上的乔屿也辗转反侧,仔细听还能听见对方念念有词。
不知道人类的听觉跟鹦鹉的听觉时不时不同对方觉得声音很小,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等到晨光熹微时,乔屿率先下了楼,仔细盯了一会儿鹦鹉,他道:“容悦?”
鹦鹉连头都没抬,继续埋头睡觉。
同一时刻的医院,一声尖叫冲破了天际,“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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