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作者: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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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诺


      晚间,太常寺卿周景来访与沈执清商谈关于几日之后玉林宴上的细节。

      嵇宴被从屋子里赶了出来,抱着手臂靠在翠微阁的门框上。
      他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人,蹙着眉头问出声,“你怎么来了?”

      身后夜幕星垂,嵇宴身上穿着质地精致的衣衫仿佛与身后夜色融为一体。

      杵着跟个门神似的,玉离心想。
      他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尚还有些心悸的小胸脯,“吓死我了。”

      他调转了步子冲着嵇宴走了过去,将换洗的衣服塞给对方,“宴哥,我好歹是给你干活的,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嵇宴撇了他一眼。

      “好好。”玉离咽了一口唾沫劈里啪啦全招了,“霜花小筑那地根本藏不住事,你派得小厮前脚刚过去,后脚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今晚不回去。”

      嵇宴挑眉。
      倒是意料之中。

      “你今天真的不回去?”玉离一脸八卦的朝着翠微阁内瞅了瞅。

      半掩着的房门内烛光微曦,坐于榻前的沈执清身子本就单薄被周景那胖墩墩的身子给挡了个严实,只瞧得身影落在一旁帐帘上,似是雾中花让人看不清楚。

      玉离一句话都还没偷听到,人就被嵇宴给提溜了回来。
      “我不回去。”嵇宴声音一顿,补充了一句,“他说要把洞房花烛补给我。”

      “洞房花烛??????”
      玉离吐出的音量都拔高了几分。

      还有,为什么他从对方口中还听出了几分炫耀的意思?
      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凭什么明明他进府比他早,相爷召寝一个冒牌货都不召寝他!
      他真的要闹了!

      嵇宴怕玉离这大嘴巴子惊扰到沈执清,捂了对方的嘴就将人拉到了一旁。

      玉离忍不了了,他将嵇宴的手给拨开,就颇为诧异的嚷嚷出声,“不对啊,怎么可能是洞房花烛?你又不是妻,满打满算不过是被送进府的……”
      妾……

      好家伙。
      他怎么又嘴快!让你又多嘴!
      玉离现在想打自己两巴子。

      顶着头顶那道凉飕飕的视线,玉离立刻改了口,“妾……妾怎么了,只要相爷喜欢,相府夫人也是做的了的。”

      相府夫人……
      嵇宴口中咀嚼着这个称谓。

      以前,他端坐于流云台时,最看不起的就是以色媚主之人。
      可一想到对方若是沈执清,嵇宴觉得也不是不行。

      至少,沈执清是与他旗鼓相当的人,输了不丢人。
      更何况现如今人病了,他合该让着他。

      *

      嵇宴现如今脑子里想着的人,此时就坐在翠微阁内。
      沈执清侧躺在榻上捏着手里的契书,烛光映照之下眉眼垂落,显得乌沉沉的。

      沈执清每次一到这个样子,周景心里就发毛。

      自打刚刚议事结束,屋内静的出奇,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说,周景就这样静静的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两个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周景想走了。
      可沈执清不发话,他连动都不敢动,就生怕一个不如意惹了这位爷不开心,被人暗杀了。

      周景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冷汗,趁着沈执清不注意的时候揉了揉腿。

      然而周景以为沈执清什么都没看见,然而动作却全落在了沈执清的眼睛里。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微微抬眸,“累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
      沈执清怕不是一直就盯着。
      周景吓得一个踉跄,赶忙直起腰来,“不累不累,相爷您才是最辛苦的。”

      沈执清挑眉,“既然不累,那要不再站会?”

      大可不必!
      周景擦了擦去额头上溢出的汗,苦笑道:“相爷,您就饶了我吧,您看这天也不早了……”

      沈执清:“是不早了啊。”

      周景附和着应了一声,“那……臣能走了吗?”

      沈执清抽回视线,手指微微蜷缩。
      他还不想放人怎么办?
      人一走,他就不得不面对嵇宴了。

      想起这个,沈执清就愁得慌。
      他怎么就跟宴朝欢应承了那样的话。

      分明呓语当不得真,可对方就是当真了,不止当真了,还要让他负责。
      看宴朝欢那模样,生像是他要是敢拒绝,转头就要出去将他说话不算话的这档子事昭告天下。

      他沈执清不要面子的吗!
      真是欠收拾!欠调/教!

      罢了,总拖着也不是个事。
      眼看着天色渐晚沈执清挥了挥手让人走了。

      等人走了,沈执清就将眸光重新凝在了手里的这张契书上。
      宴朝欢因父罪没为官奴,契书是宴朝欢当年刚入双喜楼时签下的,当初张全将人送来时,说要改契书上的内容,直到今日方才让人给他送来的。

      手里的契书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有契书的主子被改成了他沈执清的名字。
      从今日起,宴朝欢还真的实打实就是他的人了。

      沈执清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将手里的纸收了起来,冲着人问出声,“刚刚是玉离来了吗?”

      嵇宴:“是。”

      沈执清:“柳直现在都没跟人搞好关系,他倒是与你走得近。”

      嵇宴:“凑巧罢了。”
      除了话多,没这么大毛病。

      嵇宴掀开帘子走上前,视线所及之处就是被沈执清占的满当当的大床。
      而床榻之上没有他半丝位置,嵇宴微微抬眸,“相爷就打算这么补偿我?”

      沈执清将目光落在身畔的宴朝欢的身上。
      人像是刚刚梳洗过,衣服也是新的,沈执清挑眉道,“那你就打算今晚和衣而卧?”

      你一句我一句,反倒是互不相让。

      嵇宴不想跟对方争执。
      拢在长袖当中的手指微曲,半晌,嵇宴先妥协听话的将外衫褪了与沈执清衣服挂在了一处。

      话本里都说夫妻二人衣衫纠缠最是暧昧,可他与沈执清的关系,到是剪不断理还乱。

      *
      此时心思同样重的还有沈执清。

      南梁摄政王本就生的一副好相貌,而与嵇宴有着几乎相同面庞的宴朝欢便也不差。
      褪去衣衫只剩下里衣的身姿更衬窄薄的腰身,以往只能在摄政王嵇宴脸上见到的冷冽容色,今日倒是在宴朝欢这里瞧见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沈执清挑了眉。
      他不信若此人真的是嵇宴,对方能跟他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不管宴朝欢到底是什么目的,还是对方这皮下藏着的就是嵇宴。
      他沈执清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有的是时间陪着他慢慢玩。

      沈执清想到此伸手拍了拍榻子,“上来吧。”

      此时昏黄的烛光之下,沈执清的面容虽然尚染着一层病中的白,但面容生的好看,整个人慵懒之中却透着一股子娇矜。
      此番邀请,话从沈执清的口中吐出,却是让嵇宴轻蹙了眉头。

      在他记忆当中,沈执清合该不是这样的人。
      可再次相见,对方不仅在府宅之中娇藏了一众美人,还来者不拒。
      若宴朝欢的不是他,那沈执清是不是也会答应他,给他补这所谓的洞房花烛?

      而他心里的这份执着嵇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觉得到底是上次败给了对方心有不甘。

      这一刻,嵇宴心头有些生气。
      生气沈执清明明病着不好好休息还反倒折腾自己,生气沈执清为什么不拒绝他。

      嵇宴带着一肚子没来由的火气,默默的躺在了对方的身边。

      下一刻,便是只见沈执清翻身将手臂撑在了他身侧。

      呼吸突然纠缠在一处,使得嵇宴眸色微凝。

      沈执清低头看着人,沁着冷意的指尖微微抬起,捏起对方下颚,“看你这紧张的样子,莫不是第一次?”

      嵇宴视线落在沈执清带笑的眉眼上,沉着声音反问出声,“那相爷是吗?”

      沈执清笑意更深,“宴朝欢,本相府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不止他一个,就是还有别人。
      嵇宴心里的火气更甚。
      他视线微微垂落,停在了沈执清细白的脖子上。

      人活着,总有各种欲念。
      只有人死了,才不会想七想八。

      或许,他可以将人杀了,将人彻底的禁锢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

      沈执清就感觉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在他脖颈处徘徊,那感觉像是他再多说一句,他就能奋起,捏断他的脖子。

      想杀了他吗?
      沈执清挑眉。
      然而沈执清的想法还没想完,那股子杀意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错觉。

      沈执清的眉眼瞬间眯了起来。
      他的一双眸子将对方看了良久,伸手扯掉了对方束发的发带。
      在嵇宴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沈执清用发带将人的手绑了。

      “鉴于你上次表现,本相可不想再受伤。”沈执清手下没留情,“宴朝欢,你觉得呢?”

      发带软而薄。
      对于嵇宴来说,若是想挣开,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他没有。
      绑了他也好,这样他就能不伤害他。

      嵇宴敛去了眼底疯狂的念头,神色顺从的回答出声,“但凭相爷喜欢。”

      沈执清:“好。”
      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便将对方的手拉过头顶。

      撑开的身姿修长挺拔,沈执清眸色暗了暗随手勾开了他的内衫。
      随着衣衫散落在旁,沈执清将手落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他感受到了指下紧绷着的身体,唇畔的笑意更深。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心里紧张的不止他一个。
      宴朝欢,原来你也并不是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沈执清抽了手,帮人合了衣衫,“睡觉吧。”
      他这人,喜欢你情我愿。
      他今夜本就没打算跟人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测出来,对方不想杀他,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嵇宴确实不想杀他。
      等身侧传出平和均匀的呼吸声,嵇宴这才将被绑着的手放下,偏过头去看向人。

      依他的纵容,刚刚明明沈执清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沈执清却放过了他。

      微弱的烛光拢在对方身后,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紧挨着。
      沈执清就睡在他身边,将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露给了他。

      这一刻嵇宴想,他没有杀他不是心软,而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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