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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人的话
要回校了,席思叶那深得长辈欢心的体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景叔精心挑选了好几本书给席思叶带去学校读,被墨姨拦下了,说只许带一本去,周末就回家一本够看了。倒是她自己大包小包地塞了一大袋零食和水果,量多到都可以摆摊了。又塞了一袋给牧云,还要拿一袋给景阑时,景阑果断拒绝了。
道过别,景阑一言不发地拎过席思叶的那一大包就走,席思叶都来不及跟他道声谢。
返校后,景阑和牧云送席思叶到宿舍楼下,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回宿舍后,在元瑶这位校园百晓生的科普下,才知道,原来牧云和景阑,在全校女生评选的“最想谈恋爱的对象”、“最想接吻的对象”、甚至连“性幻想的对象”排行榜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元瑶说,席思叶真是开了挂的好运气,近水楼台先得月,随便捞到一个,都是捡到宝了,都能引得众人眼红不已。
席思叶听后,笑而不语。她问道:“他们有过女朋友。或有什么恋爱传闻吗?”
“那倒没有,他们虽然一个是禁欲高冷系,一个是贴心暖男系的,但是却都难以接近,难以撩拨。”
席思叶暗想,他们可是属于彼此的,其他人就不要妄想了。摘多少月都没关系,但是自己磕的CP,谁都不能拆,必须是屹立不倒的。
大学的课都挺有意思,大学的生活也慢慢能适应了。高中时一个班最亲近的是同桌,大学的时候就是舍友了。四个女孩,相处得越来越亲密了。席思叶也体会到了有女性朋友的那种可贵了。
转眼迎来了中秋,罕有的中秋和国庆隔得远的一年,只有三天假期,回不了家。但景阑和牧云还是约着她一起去景家过节了。墨姨今年还特意为席思叶准备了许多口味的月饼。
席思叶回房放东西时,顾明易发来了视频聊天。
“叶子,今年中秋不回来吗?”
“三天假,回不来了。”席思叶有些情绪失落。
“没关系的,打起精神来。我想到了,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暗暗期待着,如果看见你是在机场要回家,就立马去买云腿月饼去机场接你。”顾明易的小失落里都有暖暖的安慰。
“哎!锥心之痛,不见你没关系,吃不到云腿月饼简直心如刀绞。你赢了,抓住了我的软肋,用吃的来诱惑我。”席思叶叹了口气,假意投降。
“啧啧啧,还是那么浮夸,假死了。”顾明易笑着表达了他的不屑和嫌弃。
“像我们这种塑料友谊就只配得上这种塑料演技,多一分就得加钱。”
“什么塑料友谊,叶子人跑远了,心也就跟着飘远了?”顾明易假意轻叹了口气,无论席思叶怎么作,他都能陪着她尬演下去。
“没有,心永远靠近着阿易的,这里一直有你。”席思叶拍着自己的心口。
“叶子你这张嘴,一定被魔鬼吻过,真能蛊惑人。”
“切!你不也没被蛊惑吗?”
顾明易忍不住笑了,暖暖地说:“我一直是你的,哪里需要蛊惑,这是不可怀疑的。”
“行,那就来个约定,我们以后都不谈恋爱,互相陪伴,可好?”
“玩这么大?充其量,你四十岁嫁不出去,我就每周末去探望你,哈哈哈!”
“去死,还咒我四十岁都嫁不出去,你对得起这些年我对你付出的感情吗?渣友!”席思叶忿忿不平。
“我也付出感情了,要不你认为我们的情谊是靠你单方面维系到现在的吗?”顾明易也毫不示弱。
“我付出得比你多,爱得比你深厚且浓烈,你看,我为了你万丈红尘过片叶不沾身。而你,怕是背着我已是莺燕成群了,这可真是‘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哈哈哈,叶子,你真绝了,都上演了‘负心郎与我’的苦情大戏了。”顾明易笑得前仰后合的。
可席思叶岂是见好就收的人,顾明易笑得越开心她演得越来劲。“阿易,多情不是你的错,你是最好的,你是唯一的,我心只属于你。”席思叶用台湾腔浮夸地念道。念得自己都快作呕了。
这时,景阑推开虚掩的门,一脸错愕和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席思叶慌忙跟顾明易道别关了视频。心中倾盆大雨直冲得她一片凌乱,真是倒霉,次次都在景阑面前出丑。
“吃饭了,下次说这么肉麻的话,还是关好门再说。”景阑冷冷地说道,席思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自己也不明白,和阿易胡闹时挺好玩的,怎么这些胡话被听了去,却让人羞愧难当,抬不起头来呢?
吃饭时,席思叶全程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对付墨姨夹的菜,依旧是堆的如山高,墨姨给她夹的菜也快能绕地球一周了。
“思叶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牧云关切地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嘛!”席思叶强打精神回答。
“平时不见得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景阑一开口,大家都吃了一惊。印象中,他从未这样针对过人。席思叶心里气闷却不能发作,于是化愤怒为食量,埋头苦吃。
洗完碗,席思叶想出去透透气,牧云追上来拍拍她的肩说:“你忘了带上我了。”
席思叶心下警铃大作,这是又要做夹心的节奏。果不其然,景阑也跟着一起出门了。
“思叶妹妹,你今天不开心吗?怎么这么沉默?”牧云轻声询问。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呢?有两位哥哥相伴。”席思叶一脸讨好的笑。
“是吗?又不深厚、浓烈,能让你开心?”景阑冷冷地盯着席思叶。
席思叶下意识地从中间跃到右侧的牧云边上,躲着景阑的眼神,那杀气直让人胆寒,同时感到气急攻心,不知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什么深厚、浓烈?”牧云一头雾水。
“问她去啊?”景阑语气里的寒霜漫了过来。席思叶不由得抓着牧云的两臂,躲在牧云身后躲避他的死亡凝视。谁知景阑却突然发难,冲过来,两手抓住席思叶的双肩,几乎是把她从牧云身后提到了二人中间,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躲什么躲?心虚?故作矜持?”
“什么心虚、故作矜持?我踩你尾巴了吗,处处针对我?”席思叶迎着景阑的目光吼道。
“你刚才不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吗?现在装什么娇羞?”
“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为什么吵起来了?”牧云一脸茫然。
“我跟我朋友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只是提醒你,别撩完这头撩那头,做人专一点。”
景阑语气里的不满,还有眼中的嫌恶,深深地刺痛了席思叶,她满腹委屈,强自冷静下来后说:“我没撩谁,我跟朋友随口说两句玩笑话,碍你什么事?” 冷冷的语气里满是挑衅。
“玩笑话?‘你是最好的,你是唯一,我心只属于你’,这能是玩笑话?”景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哇!小思叶,你这么对我说,我就从了你了。”牧云那人畜无害的笑,也化解不了此刻的剑拔弩张,反而似水溅进了滚油里。
“对,就是玩笑话,太熟了,所以就口不择言,这很正常。”
“正常?你这女人还有什么礼义廉耻?”景阑怒不可遏。牧云看他眼底的怒意越烧越旺,忙开劝:“好了,不吵了,相吵无好言。”
“礼义廉耻?老娘没有礼义廉耻,你有就够了,你谦谦君子,躲着听人说话,然后出言挖苦讽刺,真是高风亮节,真是品行高洁,在下佩服之至。”席思叶觉得自己不呛他就要原地气炸了。
“真能强词夺理。”景阑怒目而视。
“我就强词夺理了,你奈我何?”席思叶毫不相让。
“我不能奈你何,但能对你敬而远之,你好自为之。”说完拉着牧云一起走。牧云看看席思叶,又看看景阑,轻叹了口气就跟着景阑走了。
席思叶硬吵完这一架后,身心俱疲,拖着灌铅般的脚步慢慢挪回了屋。委屈、愤怒难以排遣,就发了个视频聊天给顾明易。
顾明易那边很吵,他和朋友们在KTV唱歌,“叶子,我唱歌给你听。”音乐响起,是苏打绿的《无眠》,顾明易暖暖的声音略带忧伤地唱起时,席思叶嘴角那抹勉强挂上的笑破碎了。“曾经想一起飞,在自己心中盖了座花园,把你的一切都种在这个地点,却像鱼守在里面。”每一句每一字都敲打着她的心,打得她眼酸酸的。
一曲终了,她马上挂上了笑,尽量用轻快的声音说:“很好听,谢谢阿易,你玩开心点,我挂了。”
“好的,虽然《无眠》好听,但是不要失眠,做个好梦。”
“好的,一定做个美梦,你也是。”
挂了后,她躺在床上,戴上耳机,播放起《无眠》,关了灯,在黑黑的房间里,一遍遍地单曲循环着。闭上眼,眼泪却冲了出来,一滴滴滑落,像一条条逃逸而出的鱼。席思叶流着泪慢慢滑进了不太深的睡眠中。
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人轻轻摘下她的耳机,并拭去了她的泪。她的心却轻叹了口气,耳边好似传来了一声轻叹。她对自己说:“是梦,期待什么呢?只是梦而已。”
景阑于漆黑中凝视着席思叶那时而微皱的眉,轻叹了口气。他不知为何自己一定要说那些伤她的话,明明说出口后,自己的心比她还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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