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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见红果
广袤的平原上有两个山丘,山丘上有珍贵的红色果子。下了一层薄薄的雪,雪滑路难行。
摘果子的过程不让写,自行想象摘红果,擦红果,品红果,咬红果的过程吧。
夏冬春沉浸在短暂的温情中,紧紧地贴着安陵容的身子,抱着眼前人的胳膊紧紧不放。
时间太过无情了些,安陵容估摸着时间到了不得不离开,脑海里装着夏冬春那双含着水汽的眸子轻声踏入了月色,绕着小路快速潜行。
钻进碎玉轩的们,小允子悄声引着安陵容前往侧殿。
屋内熄了灯,宝雀听到脚步声一下子站起来盯着门口,生怕进来的不是她家小主。
“怎么没睡?”安陵容辞退了小允子关上门问道。
“小主没回来,奴婢哪儿能安心。”
安陵容轻声说:“现下我回来了,快去睡一会儿。”
宝雀替安陵容拢好被子才放心,在床脚坐下来。
“今晚累的你没睡,上床来睡会儿。”说着挪了挪地方又叫了一次:“快些上来,想违命不成,不让别人知道就好了。”
宝雀忐忑的上床窝在床沿上,怎么也不敢真的睡着。听得耳畔传来轻缓有规律的呼吸声,知晓是主子睡着了。
心绪平缓了些,疲惫袭来,困意侵袭。
本该睡着的人歪过头看着床榻上的另一个女人,心底没生出丝毫不轨的念头,思想和行为规矩的很。
难道是因为夏冬春容色过于动人?
可是颜色姣好如甄嬛,温婉端庄如沈眉庄,倾城之姿如年世兰,明眸善媚如瓜尔佳氏……宫中小主们个顶个都是美人,她又何曾对她们生过这般无礼的心思?
为何,偏偏是夏冬春呢?
若要问那日为何踏入夏冬春宫门?
实在是前世夏冬春的哭喊声太过吓人了,当时的她心还未冷硬如石,想要去瞧瞧,又怕夏冬春将怨气发在她的身上。心里纠结万分,只好每日躲了出去。而那日听着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惨叫声,自然不会像上一辈子一样怕来自于夏冬春的迁怒,无所顾忌地进了门,算是补了上辈子的一番纠结。
至于照顾夏冬春,纯粹是看屋子里乱糟糟的,吵的头疼,再加上进宫前几日发号施令惯了,就勉强看顾一遭,后来自己呆着也无事,索性就在那儿找个背景音陪着她看书了。
这些事对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当不得什么事。而如今,安陵容细细想了想夏冬春在她心里的份量,许久才得出了结论,也只是有一点在意罢了,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再活一世本就不是她的意愿,上辈子追逐到死也未能跨得过甄嬛。帝王之宠也未能提高她的身份,就算是升了官,不争气的爹也承受不起,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不择手段地争到最后,除了一身血债什么都没剩下。她恨皇帝、恨甄嬛、恨皇后、恨祺嫔,恨这宫里的人,也恨宫外的安比槐,恨不得把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才算痛快。可到了最后,在囚禁的日子里她有了大把的时间,也无所谓恨不恨了。只愿早日得了解脱,再不必费心费神地算计。
安陵容想着想着也自觉多想无益,睡又睡不着,倒是有些想念刚才在冷宫的时候,怀里搂抱着身娇体软的貌美姑娘,自是乐不思蜀。
清早起来,甄嬛也未多问夜晚之事,携了手一同用早膳。
从早膳就能看出受宠与否的差别,陵容虽不重口腹之欲,食物味美倒也多吃了些。饭后两人在院子中散步,陵容笑着倾身在甄嬛耳边道:“姐姐宫中的允公公劳累了这么些晚上,真真是个妥帖人。”
甄嬛脸上的笑意尚在,只是僵了些。
“妹妹昨夜和姐姐看书看的晚了,就不叨扰姐姐了,这便回去继续温书了,改天得空再来找姐姐请教。”
甄嬛说着客套话送走了安陵容,转头便若有所思的带着浣碧去了存菊堂。
安陵容回了乐道堂后脱了鞋子上床,也不让人在屋内伺候,拿了枕头边的地府律继续看了起来。晚间也不让人守夜,点着烛台自顾自地翻看,天亮了净了面也不梳妆,只穿着里衣坐在床上抱着书看。
皇上下了旨意去圆明园避暑,安陵容听着宝鹃说此事,疲惫得揉了下额角才的放下手里的书册说:“宝鹃,拿衣服过来,待我梳妆后去存菊堂一趟。”
宝鹃拿了件她常穿的蓝色旗装,穿好后又等宝鹃梳妆才带着宝鹃一同出门。安陵容本不想出门,只怕她又要因着沈眉庄“有孕”要前往圆明园,才让宝鹃留意着消息。虽这世她与沈甄二人关系并不亲近,但为防万一还是去趟较为保险。
因着去圆明园,存菊堂上上下下皆忙了起来。等说着话进屋尝了口采月奉的茶才真正道明来意:“陵容听闻皇上与皇后去圆明园避暑,带了沈姐姐与甄姐姐同去?不知要去几个月?”
沈眉庄笑着回道:“怕是得等到秋日才会回来,陵容,只可惜我位卑言轻,不能向皇上请求带你同去。”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陵容位分低,自是无法破了规矩去圆明园,更何况妹妹志不在此。圣驾出宫,便是有了好几个月的闲日子了。太后常年念佛,妹妹也不好去打扰,陵容在乐道堂里看看书倒也自在。”
沈眉庄瞧着面前人的开心不似作假,又听着转了话题,也跟着转了话题不再说什么。
安陵容见着该说的已经说了,也不多打扰便起身告辞。
等回了乐道堂,安陵容让宝鹃帮着除了发钗首饰,便又回了床上。
等敬嫔前来拜访的时候,瞧着懒懒得靠在床上看书的人,也惊得打趣道:“瞧瞧你,说懒怠吧,又整日里抱着书,说勤奋吧,连梳妆都不曾。”
陵容笑笑放下书,从床上下来,随手拿了一旁挂着的旗装穿上才说:”满宫都在忙活,除了姐姐也无人来我这儿,难不成姐姐会笑话陵容?”
敬嫔没说什么,拿着手帕替陵容擦了擦额间的汗滴才说:“夏日里天儿热,让宝雀在一旁给你扇扇风,也凉快一些。”
“只是热一些也不要紧,她们在旁边反而觉得碍眼了些,挡了我的阳光。”
夏日里阳光撒的哪哪儿都是,安陵容侧身坐着,阳光撒在她身上,无端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敬嫔神色有些忧虑,却也只关心地问道:”这几日在看什么书?“
”在读论语呢。“说着起身从床边拿了书过来。
敬嫔拿过瞧了瞧,轻声问道:“学的如何?可有不懂的地方?”
“姐姐莫不是小瞧了自己?有师傅领进门,陵容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呢。”
敬嫔笑得有些宠溺,手指点了点陵容的额头才说:“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去圆明园了,留你一个人在宫里,虽然你总是呆在屋子里,却也得守着规矩。”
陵容觉得心里暖,笑嘻嘻的点了头应了,又忙问:“姐姐可得空?可愿陪陵容做个驱蚊的香囊给姐姐带着?”
宝鹃闻言去取了香料盒子与针线盒过来,敬嫔选了喜欢的料子,拿过针线忙活起来。
一起用了晚饭,又留到了晚上,敬嫔才想着起身离开。
安陵容瞧着敬嫔不舍的慢悠悠往外走,悄悄跟着拉住敬嫔的手说:“陵容一想到姐姐要走那么些日子,实在是舍不得,求姐姐今晚陪陪陵容可好?”
这般小女儿撒娇的话一出,敬嫔唇边的效益怎么也压不下去,拉着陵容的手王里走。“你既这么说,我便陪你一晚,免得留你一人寂寞。”
晚间安陵容吩咐了不必守夜,才脱下衣服钻进敬嫔旁边的被窝里。
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陵容才问:“听说这次华妃也去?”
“是啊,她这一去,复宠是早晚的事。”
陵容拿过一旁的扇子帮着敬嫔扇起了扇子,才悄声在敬嫔耳边说:“有她哥哥在,哪儿会失宠呢。”
敬嫔伸出手指点了点陵容的脸颊才道:“你这个妮子,整日呆在屋子里,却比旁人清楚的多。”
“哪儿能是别人不清楚呢?姐姐待陵容好,陵容才愿意和姐姐说说心里的想法给姐姐解闷儿。 ”
敬嫔闻言心里高兴,微眯着眼睛问:“那陵容说说,我该如何自处呢。”
“姐姐这是在考陵容?那陵容可得好好想想。”说着装模做样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姐姐觉得坐山观虎斗如何?经千鲤池一事,华妃与沈甄二人已是势同水火,姐姐在隔岸观火时暗中施些援手,岂不是等着坐收渔利?”
敬嫔点了点头,闭眸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惜了这般聪明伶俐的姑娘。”
陵容笑了笑才看着假寐的人说:“陵容有姐姐,怎么就可惜了?姐姐可愿听听陵容说说话?我爹娘初时也是恩爱非常,可我娘人老色衰又瞎了眼睛,我爹娶了好几房小妾,可见所谓的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虽然陵容入宫日子短,却也清楚了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刚出了龙潭又跳进了虎穴,陵容身份卑微,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能得姐姐真心相待,已是陵容最大的福气了。也不怕姐姐怪罪,陵容在心里早已把姐姐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姐。若是姐姐不要陵容了,陵容。”眼中的泪悄声渗进柔软的被子里。“陵容,陵容又能怎样呢,便但凭姐姐处置吧。”
说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见旁边的人依旧闭着眼,嗖嗖的扇了两下便使小性子只给自己扇。扇了两下还是难掩郁闷,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放下扇子拉着被子不理人了。
敬嫔睁开眼侧起身,摸索着拉住安陵容的手,轻声问:你与甄氏并不相熟,为何会留宿?”
微弱的烛光中,敬嫔看到安陵容长而密的眼睫毛微颤着。
安陵容有些疲惫的呼出一口气,仍闭着眼,回道:“我和甄嬛透露了丽嫔最怕鬼神,借看书之名留宿去了冷宫见夏冬春。”
“为何半夜偷偷摸摸的去?”
“她性子变了许多,我有些担心她。”
“你当她是什么人?”
安陵容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她说她喜欢我,我或许也有点在意她。”
敬嫔瞧着安陵容眼角溢出的泪,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轻拍着安陵容哄睡道:“姐姐在,不怕,快快睡着,快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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