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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你说句话啊！”
“张铁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村长看过来。
那轻轻一瞥，冷漠的眼神令人发寒。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许是打人可以激发人的狂妄，沈如风并不觉得可怕。
“有啊，小傻子家的鸡，铁牛偷过，张德叔偷过，张德叔家的鸡，狗蛋偷过……”
沈如风每说一个就指一个，到最后，在场的人都被指了个遍，等指到村长时，村长出声打断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天起，张铁蛋你不许再去偷别人家的鸡了，你们也是，不要做一些败坏村子风气的事。”
“好吧，我再拿一只就不拿了。”沈如风说着，看向他邻居家张顺叔。
“村长你看！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嘴上说着拿，那还不是偷嘛！”
“张铁蛋。”村长皱眉。
“他被打了，总要吃肉补一补。”沈如风指着林枞说道。
看到其他人都盯着自己看，林枞小朋友有些害怕地抓紧大哥哥的手。
“他是我家买回来的，我想打就打，你小子管得着吗？还有——”
张顺说着，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个小兔崽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走出家门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过来！”
“滚开！”沈如风一脸冷漠地又给他一棍子。
也幸亏张顺躲得快，不然那刺就扎到脸上了。
“张！铁！蛋！”
“我说过，他是我的。”
差点又被坏人叔叔抓走，林枞被吓得泪眼汪汪的，紧紧抱住大哥哥的手。
“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你个小贱蹄子，等着！等晚上回去就把你打死！”张顺指着他，气急败坏道。
“呜呜……哥哥……”
“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以后天天揍你儿子？”沈如风抬起树枝指着他，脸上满是戾气。
“张毛子！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张顺快要被气死了，偏偏他还不能怎么样，毕竟张铁蛋说揍那就是真的揍。
全村的小孩就没有不被他打过的。
看热闹看得正欢的张毛子被点了，赶紧收拾好表情，
“这个我也没办法，他连我和我爸都打，之前差点就把我们爷俩的房子都点了，这我也管不了啊。”
确实，当时这件事在村里都传遍了，毕竟敢打自己老子和自己爷爷的，沈如风算是村里的独一份。
张顺看到张毛子笑嘻嘻的模样，差点气了个仰倒，“村长！你说句话啊！”
“安静。”村长皱眉，又看向沈如风，“张铁蛋，这个孩子是张顺家买回来的，不是你的。”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旁边的小孩也跟着点点头，小声道：“对，我是哥哥的。”
旁边的张毛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嘻嘻道：“要怪只能怪你儿子了，没我儿子长得好看，人家小孩不愿意跟你家儿子也没办法。”
“滚！还不是你儿子不要脸去勾引人！”张顺怒火中烧。
“那你也让你儿子勾引回来呗。”张毛子耸耸肩，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围观的村民也嘲笑道，“张顺，你家傻蛋魅力不够啊，那几百块估计要打水漂咯。”
“行，等以后你买了媳妇回来，你看你守不守得住，你也小心别让钱打水漂了。”张顺冷笑一声。
“你！张顺你是不是开不起玩笑？！”
“你现在这样也挺开不起玩笑的。”
眼看场面又开始乱起来，村长出声呵斥制止，脸上的表情越发可怖。
“张毛子，既然你家铁蛋想要这小孩，那就把钱还给张顺。”
“六百！一分不能少！”张顺果断道。
有张铁蛋那个小兔崽子盯着，那小孩就算要回来了也留不住，还不如把那笔钱拿回来。
人没了不要紧，钱可不能打水漂了。
“村长，我家真没钱。”
“五百七！不能再少了，少一块钱都不行！”张顺咬牙再减。
“我……”
这时，沈如风突然出声。
“我去拿钱。”
听到儿子的话，张毛子瞬间炸毛，这小兔崽子不会是知道他把钱藏在哪里了吧？！
“你小子别胡说……”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张顺动作迅速地把张毛子按住，满脸笑容地说道：“铁蛋啊，你进去拿钱吧，其实叔叔也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
“行，你别让我爹进来。”
沈如风说完，就拉着林枞进家门，此时已经没有人阻拦了。
毕竟谁的热闹不是看呢？
父子俩起内讧的戏码也是挺不错的。
“张铁蛋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拿老子的钱，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张毛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张顺是铁了心的要拿回那笔钱，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眼看自己藏的钱就要飞了，张毛子赶紧喊他爹。
“爹！你快去把你孙子拉回来！”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张毛子他爹：“给铁蛋说个童养媳挺好的。”
与其让儿子把钱花光，不如趁现在给孙子买个童养媳。
张毛子：“……”
“啊啊啊！！！张顺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你以为我会怕你？”张顺冷笑。
很快，沈如风手里拿着一沓钱出来了。
“一共五百七十。”
张顺看到，眼睛一亮，赶紧爬起来一把抓过就开始数。
而张毛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躺在地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不对，少了二十块！”
沈如风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把钱给村长让村长数，如果没少，你儿子就死定了。”
“等等！刚才应该是数漏了，我再数一遍！”张顺瞬间改口，又快速而敷衍地数了一遍。
然后笑呵呵地对沈如风说道：“确实是叔叔输错了，叔叔跟你道歉。”
沈如风没应，看向村长，“村长。”
“既然张顺已经拿到钱了，这个孩子就是张毛子家的，张铁蛋，以后不准再干偷鸡摸狗的事。”
“行，我以后不会了。”沈如风干脆利落点头，“只是村里也不止我一个会偷鸡，以后村子里的鸡再不见，你们也别想赖我。”
“谁知道你是真不偷还是假不偷啊。”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就是，我们可不信你。”
才八岁的小孩，作出的承诺完全没有可信度。
“不信就算了，既然不信，那等哪天我不高兴了，就去你们家抓只鸡来吃。”
沈如风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就转身回去。
屋里
林枞脱了鞋站在床上，上半身扒着窗户偷听。
还没等他听到什么，屋门就被打开。
屋里的两人皆被吓了一跳，好在下一秒看到进来的人是沈如风。
“哥哥你回来啦！”
“嗯。”
“哥哥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住在这里了？”小孩有些期待道。
“对。”
“耶！”
林枞小朋友开心地在床上蹦了一下，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隔壁家住和在这里住其实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再挨打了。
大哥哥是好人，不会打他。
坐在最里面床上的那个女人，看着小孩脸上此刻生动鲜明的表情，眼里满是麻木。
有什么区别呢？
……
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个人。
张毛子他爹原本以为这对父子俩今晚肯定免不了一顿争吵和撕打，然而现在，他却看到他儿子对着铁蛋露出一张笑脸。
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来，儿子多吃点。”张毛子给他儿子夹了一块肥肉。
沈如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把肥肉挪到旁边的空碗里。
见此，张毛子还以为他不喜欢肥肉，又给他夹了一块瘦肉。
沈如风又夹走，嘴里喷洒毒液，“吃饭就吃饭，夹来夹去干什么？让我吃你的口水吗？你不嫌恶心我嫌恶心。”
“你！”
来了。
张毛子他爹心想，手已经搭在他面前的盘子边沿，准备他俩一动手就把菜端走。
坐在沈如风旁边的林枞，原本还想问阿姨为什么不出来一起吃饭，此时也不敢出声了。
“算了，吃饭。”
咦？居然没打起来。
一直低头吃饭的奶奶也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一眼。
沈如风当然知道他爸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他还知道，待会儿这个男人肯定会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沈如风吃完饭把晚饭拿进屋里给他妈妈，刚出来，就看到他爸等在外面。
“铁蛋，你那五百七十是从哪里来的？”张毛子把人拉到角落，左右看了一圈才小声问道。
晚饭前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屋子，想着那小兔崽子要是多拿了一块钱，一定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结果发现，钱根本就没少。
那问题来了，他儿子手里的五百七是从哪里来的？
“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又没拿你的钱。”
张毛子不死心，总觉得他手里肯定还有钱，“是不是去偷别人的？现在手里还剩多少？钱给爸爸拿着，你一个小孩子存不住，小心弄丢了。”
沈如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再多说一句，我明天就跟全村的人说我偷了他们的钱，看他们会不会来找你要钱？”
“你！”
“你也别想去我屋里翻，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把你藏的钱都掏出来，比如——床头墙上正中间的一块砖头里……”沈如风威胁道。
“嘘嘘嘘！”张毛子赶紧阻止并小声道：“我肯定不会去翻的，你爸我是这种人嘛……”
该死！
这小兔崽子还真知道自己的藏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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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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