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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昭知楠
初
佛说:“上一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宁知楠到底看了叶今昭多少眼才换的今生的缘分。这世间兜兜转转的缘如一个解不开的结,纠缠缠绕,纷乱复杂但还有迹可循却又让人摸不到头脑。
“缘分,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风中不知是谁的一声喃喃低语,而那一句低语转瞬便随风飘去,细雨绵绵,飘落在这纷乱的红尘情缘之中。
故事开始于落叶纷飞的秋节。小小的孩子背着自己的黑色书包,穿过拥挤的走廊,穿过人声鼎沸的人群,走向自己的那个班级。心中想着自己新班级的样子和新同学的名字,心里既有对以往小伙伴的不舍也有对新伙伴的期待。苍穹之下是一栋栋的楼房和一望无边的灰色大地。人群的熙熙攘攘掩过稚嫩的声音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一年的回忆很美很甜,可甘美之中却带着无法忘怀的苦涩。那是一篇不可以久久回味的故事,是一道岁月无法抹平的伤疤,是一个人想要竭尽全力忘掉的过往。
阳光轻吻着褐色的大地,将每一个奔跑的孩子温柔地揽在怀里。静谧的世界里所有美好都被无限放大,仿佛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糖的甜腻味,两双纯澈的眸子里各自倒映着眼前人的模样,视线在一刹那悄然交汇。
“班长,你叫什么名字?”瘦瘦的女孩站在一个不知比她高多少的“小巨人”一脸认真地问着身侧的人
“叶昭。我知道你,宁知楠。”扎着马尾的女孩抬起褐色的眸子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几乎矮自己一个脑袋的新同学
一个简短的介绍却成了无数故事的开端,成了相知相惜的萌芽。可是,就像爱情一样哪有什么永结同心和白头到老,一切不过是前行路上的过客罢了。
金色余晖将漫天的云朵染得金红,那是她们一起看过的风景,可如今身侧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了,温和的风拂过每一个角落,带着卑微渺小的爱走向天的尽头。绚烂的光将阳台上女孩的影子无限拉长,黑色的影子里藏了无数的故事--和她的一点一滴。
“没有结果,何必自欺欺人地继续!”空气里弥漫着的心痛像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扎着每一寸肌肤,十字路口变换不停的红绿灯,来来往往的车辆,一切都已一去不复返。
“因为你我曾变成我最讨厌的样子:满心的怨恨,每时想着如何让你回心转意,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所谓的自由,总是需要有人来付出代价!”
“我真的不想再理你了,因为你会令我直接失去理智!”句句绝情,扎伤了诉说者的心也划伤了倾听者的心……
“我想对你说三个字,可此生我再也不可能做到了,心已死,何来爱之说?”
“或许我没有情爱,所以告诉不了你喜欢和喜爱的区别,我对你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热情和爱,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有这般疯狂的爱与热情,你懂吗?”
房间里,白色简洁的墙壁,灯没有亮,夜晚窗外的风声呜咽,谢了幕的天空只剩下深邃的黑色,一个人躲在某个昏暗的角落。角落里立着几瓶未被打开的蓝色鸡尾酒和已经喝空歪倒的磨砂玻璃瓶安静地躺在冰凉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空气里弥漫着泪水的苦涩和酒的香味。小小的孩子抱着酒瓶任凭豆大的泪珠肆意滚落。
忆
那年,并肩。
“这孩子的妈妈也太年轻了,怎么保养的啊?”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娘悄悄说道,可能以为是不会被听到吧
“昭,我不知道你听没听到啊?”一边走着一边笑得直不起腰的宁知楠拉住面前的人,缓了口气,直起腰来看着眼前的女孩。两只眼睛里写满了温柔与欢喜,也似星河装满了点点星光。
“嗯?什么?”叶昭转头看着宁知楠,拉着她的手要往下一家店。
“你没听见!?真的吗?我觉得不可能。”宁知楠嬉笑着盯着叶昭,往她身前一站,这一步几乎是将她们两个的距离缩小为零,远看之下就像宁知楠被叶昭搂在怀里一样。
过了一会,叶昭才承认她其实听到了
“那老板娘竟然说我是你妈,她见过这么年轻的妈吗?”叶昭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不行了,你让我笑会,这老板娘真的太厉害了……”宁知楠笑着被叶昭暴力地拉着去了下一家店。
“其实还挺好的,不是吗?知楠,我瞬间成了你妈,天大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叶昭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拉着的人,一脸戏谑的表情。
“哦,好像是……”宁知楠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给了叶昭一巴掌“你占我便宜!”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轻点,疼啊,大姐!”叶昭委屈巴巴地看着眼前几乎暴跳如雷的“小猫”真心知道自己错了
“还不是你长的太高了,人家才把你认成我妈,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俩个的身高差……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宁知楠已经挣开了叶昭的手,一个人悠悠地走在了前面
“愣着干嘛,走了,妈”宁知楠朝叶昭慵懒地喊道
或许这件事宁知楠会记一辈子吧,因为那是她少有的回忆,至少那一天她真的很开心。没有任何负担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一家店一家店的逛,累到后来都已经走不动了嘴上还喊着“我们去下一家!”
那一天,叶昭和宁知楠很晚很晚才回去,两个人在琳琅满目的服装店,饰品店,文具店挑挑拣拣,最后满载而归。买衣服,买饰品,买零食,买文具……原来一个人的快乐可以如此轻易的得到满足。
“在此之前,谢谢你让我看见这世间万物有情。”
那日,午饭
斑斓的阳光带着九月特有的温暖,叶昭带着宁知楠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两瓶蓝色的鸡尾酒。红色的购物车里放满了新鲜的蔬菜和包装华丽的零食,拉车的人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差不多的女孩,目光在路过的货架上搜寻着要用的食材和佐料。
回到家后,叶昭先冲洗了自己的手,而后熟练地拿起刀和木案把买来的蔬菜一一处理装盘。
“兹兹兹”被豆皮裹着的金针菇在涮了油的电铛发出一股菌类特有的香气。叶昭将调的料汁倒入锅中,小火慢慢地熬着。她把炸好的金针菇从电铛中一一取出放在盘中。待料汁熬得差不多时将金针菇放入其中,又小火炖了几分钟,最后料汁勾芡,一道酸甜金针菇就被放在了玻璃桌子上。
两碗精心制作的面,几道可口的菜,那是宁知楠经历了一周混乱后真正正经的吃饭。酸酸甜甜的金针菇,辣辣的油混着面的香气,宁知楠快速嚼了几下,模糊地说“昭,你做的饭挺好吃的。”“好吃的话你就多吃一点,反正是我做的,毒不死你的。”叶昭看着嘴巴被饭菜塞的鼓鼓的人,忍不住有一点心疼和想笑。
“喝吧,不会醉的,真的。”叶昭把打开的鸡尾酒递给宁知楠
没有喝过酒的小孩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伸手接过她打开的鸡尾酒,轻轻抿了一口。
“真的不会醉吗,你不许骗我啊,我没有喝过酒,醉了你负责吗?”宁知楠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质问大人一些很简单的事情
“不会醉的,醉了的话,你就别走了,直接留在我家,我对你负责。”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信誓旦旦地对着面前的“小屁孩”说着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喝完,可以吗?”似是一种挑衅,椅子上的人挑了挑左眉,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拿着酒的女孩。
“行,我喝。我也可以!”宁知楠从椅子上起身,微微扬起头,蓝色的酒液被不断灌入喉咙,宁知楠想哭,可是对面的人却在那一瞬间说了一句“忍住,别哭啊。”她就静静看着一瓶子的酒被面前这个女孩喝完,心里某个角落里升起莫名的不爽和心疼以及一种想要冲上去抱抱她的错觉。
“我喝完了。”宁知楠晃了晃空的磨砂酒瓶,眼里的湿润怎么也收不回去,她看着叶昭,有些难受的咕哝了一句“你骗我,你说过的不会醉……”叶昭看着小脸微红的宁知楠,知道原来她从未喝过酒,知道她原来可以这么拼命,知道她原来也这么脆弱……
“难受就不喝了,难受就好好休息一下。”她拉着宁知楠的手走向卧室,让她以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躺在自己的床上。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床边的木桌上。
那一天,叶昭的奶奶看到睡在自家孙女床上的女孩,脸上闪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第二天早上,宁知楠拖着略微有些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看电视的“叶昭”,随口问道“昭,你怎么背垮了!?”看眼前的人不说话,宁知楠揉了揉眼后猛地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我是叶昭的奶奶,醒了就过去把早餐用了吧。”
结结巴巴的吱了一声后,宁知楠直呼刚才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荒唐事,现在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是昭昭带你来的?她很少会把认识的朋友带回家呢。昨天的饭菜,是她给你做的?”看着面前热情慈祥的老人,宁知楠那份未曾拥有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
“是……是的。”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原本简洁得不能再简洁话却说了半天。
“把桌子上的那杯茶喝了吧,醒酒的。”老人说着,目光示意宁知楠看向桌子上的一杯温茶。带着些许的疑惑“她准备的?”奶奶点了点头,转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外衣利索地穿上,开门去做晨练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宁知楠一个人,她走到桌前,双手捧起那杯余温尚在的茶水,苍白的嘴唇在白色的杯壁上轻轻碰了一下,一股自己讨厌的姜味在鼻尖弥漫开来。宁知楠忍着那股厌恶的味道,一口气喝完了那杯醒酒茶。
可没过多久,宁知楠就已经在卫生间里把那杯醒酒茶吐得精光。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挣扎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以此希望缓解因为呕吐而导致的胃酸。
宁知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叶昭自己不能吃辛辣食物,只是后来过了好久叶昭才知道当初宁知楠自己一个人在厕所吐了将近一个小时……
“昭,你做的饭真好吃,未来我不想嫁人了,你养我吗?”女孩盘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倚靠在一旁人的肩上
“好啊,我养你。”头顶上方传来温和的声音,一只手在褐色头发的脑袋上胡乱地揉了一通
今
“若这是一场梦,梦醒皆化为云烟,也挺不错的”宁知楠一个人站在落满金色黄昏的阳台上自言自语,像是在诉说但却无听者。
无数次宁知楠曾在梦中梦到那个人,眉眼依旧,只是不知为何手里拿了一把银亮锋利,透着丝丝寒气的利刃。而宁知楠站在她的面前,她毫不留情,一刀捅在宁知楠的心脏上!并没有电影中的那样手起刀落,而是面前的人狠狠地将那柄雪亮的银锋穿透了宁知楠的心脏!宁知楠看着眼前伤自己的人,既是不敢相信也是惊呆和大脑的瞬间空白!
“宁知楠,……”
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边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眼前的一切开始变的不真实,像是被卷进了什么漩涡之中。宁知楠忽然睁开眼睛,手覆在自己的心上。或许是梦过于真实的缘故以至于宁知楠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种隐隐的痛。
心底一个细微的声音悄悄响起“忘了她吧,她如此待你,你还想让她明白你的心意,真是痴心妄想!早就结束了,不要再去想了,你此刻在想她,谁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那声音反复出现在宁知楠的心里,仿佛一颗装满邪恶和黑暗的种子,在无意之中悄然发芽,在这支离破碎的心灵上肆意生长!
“……忘了吗?”宁知楠恍惚间看到了两个孩子拉着手,一前一后在不断地向前走。
“真的…要忘掉你?那些过往……我真的要放下,然后忘记吗?我真的要忘记你吗,没有峰回路转的机会了吗?……要,忘记你,对吗?”
宁知楠给了叶昭太多太多的爱和情,唯一一个可以让宁知楠看到消息后失去理智的人!对叶昭来说,或许宁知楠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于宁知楠而言,这个人给了她此生最不想要的友谊,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叶昭喜欢美食,喜欢WJK,喜欢旅游,喜欢自由,想要环游世界,想学医,想要考一所好大学……”阳台上的女孩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一点点模糊,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头顶的苍穹之上无数闪烁的繁星,曽许愿一起去同一所中学,一起配彼此走下去。可最后,却活成了错位时空……
“我不喜欢闺蜜这个词,我和你——顾北,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词汇可以表达!懂吗?”宁知楠隔着手机屏幕对另一头的顾北“示威”似的高声说道。
“嗯嗯,我知道了,我家楠楠对我最好了。”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电磁的刺啦声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出
顾北因为填报失误选择了复读,宁知楠答应她会等她一年。
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与忘记,宁知楠选择忘记叶昭,不仅仅因为这个人给了她太多的疼痛,更因为她让宁知楠学到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就算再拼命挽留也不会回来一分一毫。
最后回过头来看看,原来那个她从未离开过,只是因为一昧地去追逐眼前的人而忘了身后拥有的一切。
“谢谢你从未离开过我,顾北,也谢谢你,叶昭,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温柔。”
宁知楠站在眺望台上看着远方,一切都结束了,未来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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