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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豪猪（7）
尽管鱼儿很美味，但阮晏晏一想到一会儿马上就要学法术，就没法静下心来细细品尝，只三下五除二，速速吃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的鱼肉也不剩。
虽然我很急，但是我也是不浪费食物的好孩子！
小豪猪睁着圆圆的眼睛身板挺得倍儿直地蹲坐在牧浅雪面前。
老师我坐好啦！可以上课啦！
牧浅雪无奈地叹着气，狼爪指向溪流。
小豪猪疑惑地转头看看溪流，又带着疑惑转过来看向牧浅雪，却只见对方在点头。
咦~是要在小溪那边上课吗？
小豪猪不确定地迈着四条腿三步一回首地走到了溪边，然后稍息立正站好，标准军兽笔挺挺的姿势！
论学习，小豪猪我可是很认真的！
结果等了半天……牧浅雪咋没跟来呢？咋回事捏？
看着小豪猪一脸懵，牧浅雪感到一股深深的挫败，只得来到了小豪猪边上，长长的雪白尾巴将小东西卷起，拖进了水里。
狼爪子迅速在小豪猪脸上一顿乱抹，“你吃完不擦擦满嘴油的？？？”
小豪猪被抹得七荤八素，就，我们野生小动物真不擦嘴，顶多舔舔而已啊。
昏七昏七，今儿个不利出门昂~~~
不过这都没关系，小豪猪依旧斗志昂扬！
虽说她之前在凌霄宗也不是没见过凌霄宗弟子修炼，那叫一个难啊，日日夜夜，就一个引气入体，都得好几年。而她完全无根基，想来一定会更枯燥更辛苦。
可是这是学法术诶！
对她这个从小爱看仙侠剧的人而言，无疑就是哈迷收到魔法学校的信嘛。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她都挺过来了，何惧这些？！
谁知就在她想入非非之时，风卷起了银杏叶子开始绕着她飞舞，密布的银杏叶让她满眼只剩一片绚丽的灿黄，以及不远处那有着一双幽蓝眼睛的银白身影。
身体里再次涌起了被洪水冲击四肢百骸的感觉。
与先前司珩给她劈灵骨时的感觉很像，只是与上次像是疼得快要死掉了一般不同的是，这次的疼痛感很轻微，酸胀酸胀的，却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一对比，谁是学神谁是学渣，一目了然啊。
不多时，甚至连这胀痛感都消失了，小豪猪只能感受到有股气不停地在洗刷着自己的身躯，当这股气越来越强烈时，她的灵魂似乎与肉身分了开来。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任何不适感了。
她飘在不远处望着自己那个陷入灿黄包围圈内的肉身，黑黑小小的一团，随着银杏的旋转，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黑黑的身体似乎不再是钝钝笨笨的感觉，尾巴上原本雪白的棘刺变得成如烧红的烙铁一样。
看上去越来越像那日牧浅雪给她看的“孟槐”，只不过是缩小版的而已。
金色的液体从小豪猪的胸口处溢出，一点点向外蔓延，直至覆盖上全身，形成复杂的纹路。
液体顺着纹路流动，从心脏出来，到四肢，到尾部，绕过背脊再从额头往下，穿过颈项重新回到心脏。
一直重复。
直到金色的纹路变得越来越清晰。
黑色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看不见内脏，却见着了那个传说中被叫做筋脉的东西。
金色的纹路在外面，血红的筋脉在里面，一样的纹路，相反的流向。
洗刷着小豪猪的身体。
金光越来越亮，原本黑黑一团的小豪猪，仿若变成了小太阳，到最后逼得远处的阮晏晏忍不住眯了眼。
待这金光暗淡下去，一切幻象又归于现实，她依旧被银杏叶包裹在其中，只是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似乎能感受到周身有着一股陌生的气体在流动，这气体从肌肤上流过，引起一阵清凉舒爽之感。
小豪猪挥着爪子想抓住，气流却从指甲间隙溜走。
银杏叶落，小豪猪落在了地上，陌生的气流也跟着她到了地上。
眼睛所看见的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又说不太出来是哪里变了，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清明，细细感受，有无尽的气流在天地之间流转。
小豪猪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气流顺着鼻腔到了肺部再流转全身，竟是顺着筋脉的流向。
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不少，又同时觉得更加有力量。
她摆了摆尾巴，试着射出一根棘刺。
居然直接刺穿了一棵树！
好厉害！
可是，这样就可以了？？？也太简单了吧？？？简直就是躺会啊！！！
小豪猪疑惑地看着不远处又趴下了的牧浅雪，等了半天等来一句他一句，“还算不错。”
你确定？
“你方才见着的金液便是洛啸的灵，”牧浅雪解释道，“你觉得容易是因为你并非在锤炼自身，只是在借用洛啸的灵而已。”
原来这样啊，原来她没有踏上所谓的仙途啊。
小豪猪丧气不过三秒钟，又眯着眼睛笑成了弯弯样儿，这样也很好哒！她之前生活的世界，大家利用钢铁，造车建飞机，不也是利用外力提高自身的极限么？
她现如今能用洛啸的灵提升自己的极限，她应该开心应该感恩才对！
“这样就满足了？”反而是牧浅雪有些意外，“世人对修行一途无不痴魔，你这小小凡兽，竟并无贪念。”
因为我占便宜了呀，小豪猪比划着。
牧浅雪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豪猪，这小家伙，虽说身体不行，道心却不差，“今儿个就到这了，本尊累了。”
“修行并非一朝一夕，明日起每天卯时来落辰峰，你可愿意？”
还有其他要学的么？小豪猪兴奋地问道。
“最基础的御火术都没学，可别到时候喊累。”
御火术？听起来就很厉害！！！
小豪猪认真地点点头，不过忽然又猛地摇摇头，我是豪猪呀，我是夜行动物呀。
不是她不努力，可是生物钟这个事，有时候太过颠倒，脑子会晕乎乎的呀。
而且短命！！！
“你现在用的是洛啸的灵，体内孟槐的血脉也在觉醒，身体早已不是昼伏夜出了。”牧浅雪道。
说罢，风起云涌，牧浅雪被一堆银杏叶簇拥着飞向天际。
啊？？我咧？？？小豪猪在地上用力地挥着爪子，尊长，你把我落下了QAQ
“来的时候你不是嫌晕么，既然现在都能一箭刺穿树了，就自己跑回去吧，也没多远。”说罢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阮晏晏：尊长，我觉得您有点记仇……
*
银月高挂，如一把弯刀。
山林间飞快地穿梭着一抹绯色，地上的灵兽抬眼望去，只见那抹绯色身法极其飘逸，速度如此之快，竟连眼睛都跟不上。
绯衣道者终于在靠近山顶处的一个石亭前停了下来。
“尊长…”绯衣道者单膝跪地唤道。
石亭四周起了浓雾，待雾散去，却是一座木制的庭院。
绯衣道者推门而入，顺着走廊内逐渐亮起的银白灯笼往内走去，最后绕过前院，见到与山浑然一体的后院。
在最靠近山体处，是冒着热气，雾气腾腾的温泉，池中正有人仰靠着。
头上竖着巴掌大两截树枝，形如鹿角，银白素锦的抹额上嵌着硕大一颗幽蓝的宝石，银色长发散落进温泉里，面色是如月般的冷白。
他闭着眼，皱着眉，似乎正承受着某种痛苦。
直到绯色跪在了池边。
“夜里地上凉，”牧浅雪开口道，“让你去查的事，查到了吗？”
“都只说是意外。”绯衣道者却依旧跪在石子地上。
“意外？”牧浅雪幽蓝的眼里一颗星划过。
“弟子猜测，遇见上古瑞兽确是意外，只是不知司珩是如何得知她是上古瑞兽的，所以才动了后面的心思。”
“罢了，司珩那小子现在如何了？”牧浅雪又问。
“正在秘潭思过。”
牧浅雪抬头看了眼绯衣道者：“安排弟子混入凌霄宗。”
“还有，”牧浅雪又道，“宗门内安排一场邀约，将驭兽门的人弄过来。”
“是。”
“应池啊…”牧浅雪转了身，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人，“本尊没多少时间了…”
“不是找到了化骨木…” 绯衣道者看着牧浅雪清冷的面容，心下顿时明白了。
“那孩子挺好的，只可惜她的身份让她在这世间注定过不好，倒不如应了她的情，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完这十年。”牧浅雪却难得的开口解释道。
“尊长慈悲。”
“呵…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你们一个个总是一板一眼，毕恭毕敬，甚是无趣。”
*
凌霄宗秘潭，司珩坐在一块圆润的石头上，头顶是拦着他让他无法出去的栅栏。
栅栏看着是普通的栅栏，却是下了禁制的，普通力量根本打不开。
方才下了场暴雨，电闪雷鸣，简直像有仙者渡劫。
司珩哑然失笑，说什么掌门最爱的弟子，明知道他在这秘潭下无法使用法术，也不见弄个什么来为他遮风避雨。
他就硬生生地被雨砸了半宿，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到后来，这雨砸在身上仿佛是被针在扎一样。
当初他养着那只小豪猪时都没被扎到，反倒是这上天像是专门为她报仇似的猛地往他身上扎。
而现在，雨是停了，山洞内却集满了水，泡了他大半个身子。
什么仙门，什么德高望重，尽是虚伪。
司珩心里正是不爽，却见山壁上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毕恭毕敬道了一句，“少宗主。”
“何事？”
“您要的人，属下已经带回去了。”
“做的不错。”
司珩抛出一粒粉色的药丸，来者欣喜地接过，“谢谢少宗主！”
见来者没有离去的意思，司珩问道，“还有何事？”
“少宗主何时回宗门？这地方着实…”
“听说天羽宗那个老怪物活不了多久了？”司珩没答，反而问道。
“是，这在各大仙门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人影踌躇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需要派人去天羽宗将那小凡兽偷回来吗？”
“就你们，”司珩轻笑，“也想在天羽宗偷东西？”
“哼，那老怪物一日不死，天羽宗就一日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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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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