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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也没那么好。
腰疼。
回来的路上墨知染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面,扶着腰。僵硬的姿势只不过十分钟就酸酸胀胀的,墨知染生平第一次竟然觉得自己的腰是不是不好。
莘池暮走在前面几步的距离,应付着陈栋的嘴贫。陈栋怎么就那么多话,永远都说不完呢?
虽然莘池暮只是偶尔会回头看上一眼,但是墨知染肯定,每当他视线扫过自己,发现自己正慌忙掩饰揉腰产生的面目扭曲时,眼神里都会出现一股阴谋得逞的狡黠。没有人发现那点细节,可墨知染就是肯定那不会只是自己的过分脑补。
早晚让你知道,爷的腰好着呢!
草!这他妈才是虎狼之词。
身体好像是真的恢复了正常,除了腰疼;压在那儿的一件大事似乎也真的得到了解决,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把表白安排到日程上——还要主动表白吗?
墨知染踏踏实实把课本放在桌面上,第一次有了好好学习的冲动。
他们所在的英育二中,把学生分到精英班和精进班。按照高一的入学考试分班,考到前面的一多半学生被平均分配在了十二个精英班里。其余入学考不理想的,在八个精进班。
虽然学校规章制度里明确写了,入学考的分班不是一成不变的,会按照之后的成绩排名进行“细节”调动。但即使学生的成绩达到了可以“调动”的要求,多数学生也选择了留在原班。
除了像莘池暮这样没良心的!
墨知染一生气把笔尖捅在课本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在原本干净的书页间。
明明近水楼台可以先得月的,现在可好差了两层楼——墨知染在一楼,莘池暮已经搬到四楼了——还能再远一点吗?
老子还就不信你能跑到天上去。飞再高老子也能追上把你一通吊打!
可现实从来都是锋利而不留情面的,在用功了十分钟后,墨知染想,追什么追!与其在学校里追逐打闹破坏校规那么不文明,还是到家里面追更合适。
干净、卫生、好收拾……
哎~想想吧。
虽说是对学习气了馁,但丽姐不允许他对化学气馁。想到在办公室里拍的胸脯,再看看旁边逃出生天的陈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撕了纸折出来一些比青蛙还丑的“手工”。只有叹气的份儿。
把正在上的物理课课本摆在左手边,化学课后发的试卷折几下压在课本底下——看不懂,一道题都看不懂。冷着脸心烦气躁地把化学书也掏出来,接着是辅助化学课本的教案版教材,全都摞在物理书下面,左翻右翻还真有点认真学习的架势。
试卷上面题目的发散性超乎墨知染的想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出这张试卷的老师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出的叫配套试题的?学校对学生们的要求太高了!课本上教的明明是捏泥人,你却非要考我怎么用面粉做满汉全席?
丧尽天良。靠了我就!
趁着物理老师转身在黑板上颤颤巍巍写板书的时候,墨知染用笔帽轻轻戳前面秦如桐的背,待她侧身一脸不解地望过来,才又顶着桌子往前凑凑,低声借来化学笔记。
虽说秦如桐的成绩比墨知染也强不了多少,都是班上吊车尾的存在。但这小姑娘的笔记记得倒是整整齐齐,详详细细,一手好字规规矩矩恨不得把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写下来。所以虽然学习不行,笔记照样被同学们争相借阅。
小女生就是细心爱干净啊,整个笔记本都记完了还崭新的一样。墨知染想着,心里又对自己不喜欢女生这件事情感慨了几下,莘池暮的那张脸却“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行吧,如果是这张脸,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这么一想,居然莫名有一种“狼”已经上钩的成就感。
狼?不对!他怎么能是狼?老子才是狼!
由于莘池暮跳出来捣蛋,墨知染把笔记本翻了几页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物理老师点学生回答问题,引来底下同学一通乱翻书才让他回了回神。
这……是什么?
看了两行墨知染就觉得不对。这分明不是化学笔记,这是……小说吗?只是这个内容……秦如桐应该不会想让自己看到吧。
虽然心脏猛跳了几下,墨知染依然按捺住情绪,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放在了桌角的位置。果然下课没多久秦如桐就慌张地把身子扭过来,“墨知染我本儿呢?”即使下课也压低着声音怕人听到似的,嗓音里带着乞求一般。
绕是墨知染知道笔记本里的内容,也还是被她这样的状态吓了一跳,连旁边专心做手工的陈栋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几眼。
“怎么了?我还没看呢。”墨知染怕死了被秦如桐看出什么破绽,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哭出声来。
秦如桐看到桌子上的本子直接拿了回去,在听到墨知染的话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另一个本仔细翻看了几页确定没问题才递过来,“没事,给错了。”小心翼翼把之前的笔记本塞到书包的最下面。
墨知染在后面观察了一小会儿,确定秦如桐没有怀疑才如释重负。刚才洞悉了别人的小秘密心里紧张着反而没多想,现在冷静下来才真正意识到小说里写了什么,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偏偏陈栋不长眼,在这个时候凑过来,“下节美术课肯定又让咱们自习,这美术老师的脸就高一上学期见过两三次,再也没见过了。要不咱们回头都来当美术老师吧,什么都不用干还能赚钱!”
“你离我远点啊。”墨知染这个时候不能直视这张脸,不能想象这张脸带着“炽热的欲望”会是个什么可怕的景象。可偏偏在他看到的那个段落里,陈栋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而这张脸对着的是一个名字叫“墨知染”的倒霉家伙。
靠!越是不想想,画面就越清晰,挥之不去。这是什么狗屎搭配?怎么想的把他和陈栋安排成一对?
墨知染想象着自己和陈栋躺在一起的画面……额,想都不能想,有点恶心!
虽说老子的确喜欢男人,也不能这样胡乱配对吧。再说我怎么也是马上就会有男人的人,怎么能和别人乱搞?小说里也不行!就算是要写,也应该是莘池暮这三个大字,陈栋是什么鬼?
可就算是莘池暮……
莘池暮的身材应该是很好的,可是配上“炽热的欲望”这种表情,还要把墨知染那个倒霉蛋反手压在墙上“掠夺”?这是那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这分明是老子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样的想象让墨知染感觉到难以压抑的躁动,从身体里溢出的燥热伴随着某种异样玄妙的感觉,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几乎是本能,墨知染撞开椅子就跑出教室——他需要冲冲凉水冷静下来。
谁知刚到厕所门口,莘池暮就从教学楼后面的小门走了进来。看到墨知染还加快了几步,脸上泛起一抹笑,笑得犯规又干净。
而有关于对方的、不干净的画面却更清晰起来,惹得墨知染又是一阵恶心。这一次不是因为那个画面,而是因为他有种糟蹋了什么美好东西的愧疚感。这种愧疚和做贼心虚,使得莘池暮纯粹的一张脸变得格外扎眼。墨知染冷着表情扫过对方,径直进了厕所,没有一点停顿。反而是莘池暮被那双眼睛刺了一下楞在那儿,笑容僵持在嘴角。
那些青涩的感情就是仓皇和惴惴不安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或者一个视而不见,就可以把曾经的深信不疑撕扯得不堪一击。
墨知染在把莘池暮晾在外面的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午饭时的自己——那个因为一个动作就怅然若失的自己——矫情、好笑、又……emmm。
墨知染悄悄退回到厕所的门边,半个身子靠在墙上,一颗脑袋探出,皱着眉头把周围奇怪的目光堵回去,最后眼神聚焦在那个人的身上——傻愣愣地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什么情绪,眼睛望着面前长廊的尽头。
这样的一个莘池暮,和中午的那个男生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墨知染看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莘池暮每次看向自己总是带着笑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也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种类似于孤独的东西,会在嘈杂的课间过道上,从一个人身体里如此肆无忌惮地漫延开。
这个因为一个表情就怅然若失的大男孩儿,矫情、好笑、又……惹人心疼。
“嘿,干什么呢你?”顺着莘池暮看的方向,“望……”夫?话没出口就收住了。虽说开开玩笑在哥儿们间也很常见,倒不会那么突兀,可墨知染到底还是问心有愧。
莘池暮没有注意这些,他甚至没有听到墨知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然后一步步靠过去,在很近的位置上停下,不自觉地又勾起嘴角。
会变脸吗这是?看着面前的人一扫刚刚的阴郁,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墨知染也被带弯了嘴唇。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嗯,刚才体育课打篮球。”
“这么激烈?衣服都扯开了。”莘池暮的衬衫开了一粒扣子,露出脖子下面的一片白花花,隐约露出的锁骨带着汗,浸湿了领口。
草!
墨知染本来只是随意找个话题,但三两句就把内容引向了不可多思的方向。虽然有意地要打住,却还是跳脱地想到了一个笔记本,一个段落,两个交错的名字……只不过,他很任性地私自改变了故事的主角。
莘池暮在讲着体育课的刺激战况,墨知染在想着笔记本的刺激战况。但是转念又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很容易发生难堪的现状,只得努力把视线从裸露的皮肤上挪开。
像莘池暮这样长得不错,身材高挑的男生,从来是不缺关注的。这种关注,在运动过后汗流浃背的时候会翻一倍,如果再解开胸前的一颗扣子,还要再翻一倍。墨知染的想入非非很快就被周围或大胆,或娇羞,或遮遮掩掩的目光搅得没了什么情趣。
老子的男人老子都没仔细看,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呢?
上课铃响,楼道里一阵鸡飞狗跳。墨知染没动,莘池暮也站着不动。
“走吗?”
“等一会儿。”
“怎么了?”莘池暮弯腰凑过来,“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想抱你,想亲你,想...然而一个想都没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莘池暮半蹲下来,甚至比墨知染还矮了一点。领口大敞着,一览无余。
“你是故意要给我看的吗?”墨知染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想着干脆就把话都挑明了。
走廊正对着的小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那里通向老师们的办公楼,老杨拿着两本书急匆匆走进来。
莘池暮眼疾手快,隔着校服抓住墨知染的手腕,将他推进厕所。
老杨是个称职的班主任,最见不得学生在上课时候鬼鬼祟祟往厕所逃,于是加快了两步还克制着嗓子喊,“哎哎哎,那个同学……”
墨知染本想反手去拉莘池暮的手却被对方躲开,没心思考虑太多,扯着莘池暮衣服下摆溜进最里间的隔断。
这个隔断空间比其他小了不少,虽然也能正常使用,还是被当作了储藏室,放一些打扫工具之类的东西——最要紧,是这间安了个头顶天花板地踩花瓷砖的木头门,严严实实、密不透老杨。
墨知染率先闪进去,为了给莘池暮腾位置,一只脚踩在湿乎乎的墩布上。不想墩布下面还放着什么,猛地一受力,四散滑开,带着墨知染往后倒。
莘池暮像捞泥鳅一样抓着他往回拉,用力过猛,整个头狠砸在胸口。墨知染被撞到眼冒金星,鼻梁生疼,骂人的话就在嘴边,手没去摸鼻子,反而先握了拳,还没挥出去就听到老杨追进来的脚步声,生生把一口气忍下来。
“上课了还往厕所跑?”
脑子虽然嗡嗡的,依然转的很快,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腰,趁着莘池暮看向自己的时候赶紧答话,“杨班,闹肚子,跑好几趟了。”墨知染深知,像老杨这样较真的人,如果被他发现四楼的学生上课时间往一楼厕所跑,不等着人出去看看作了什么妖是绝不可能的。
“闹肚子往最里面跑?”不得不说,英育中学的老师,不管男女,不管老少,不管脾气好不好,戏谑的腔调和语气那是掌握得稳稳的,绝不失手。
“前面……额、脏!”墨知染还想着糊弄,就已经听到旁边隔间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声怪叫,紧接着门就被狠狠拽上。
“太脏。”墨知染补刀。
等老杨一边唠唠叨叨地念叨着有些学生不讲卫生公德心缺失,一边走出厕所,墨知染长呼出一口气,“还好是我够机灵知道躲在这,你信不信咱们敢躲旁边那几个坑,他就敢从底下的缝往里看?说好的信任是一点都没有。”
没人搭话,墨知染就自言自语,微微从莘池暮身上侧了侧,也没挪开,从对方腰侧伸出一只手极小心地推开隔间门,鬼鬼祟祟地张望,“估计是主任早晨又逮住我们班迟到好几个,扣了老杨钱,心思都在闺女奶粉钱上。不然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不光我自己在这儿。”然后非常狗腿且贱兮兮地笑起来了,“毕竟咱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还是很明显的,对吧?”
对方依然不接话。
“应该是不在了……警报解除!”没有老杨本该一身轻松的墨知染此时才注意到拧巴的姿势造成的不轻松,由于身体前倾着,隔间又窄,几乎只有左脚尖在吃着力。虽然莘池暮也在托着他,但两只腿都在尽量侧向一边,只让墨知染右腿膝盖尖尖勉强顶着他的左边大腿。一双胳膊箍着墨知染的腰倒是挺紧,但受力更加别扭——怕他从身上滑下去,却又用手掌在侧腰上一把捞,生怕墨知染完全压在他身上一般。最绝的是这种奇怪的体位导致墨知染的两个“上肢”完全无法在莘池暮身上找到着力点,只能把头靠在莘池暮握着拖把的那只胳膊上靠近肩膀的位置——就是一个不当不正不舒服的位置——支撑着……这样待一会儿,不仅仅是腰,脖子都会落枕的吧!
姿势乍一看够暧昧,实际上……没有一点敏感接触。
这是在像防狼一样防着自己?墨知染感觉自己刚刚松开的拳头又快要攥紧了,全然忘了中午是自己给自己定性为狼的这回事。
其实狼不狼的不是个事儿,关键是,为什么要防!?
什么狼都要防的吗?
老子的腰被摸了个遍,你的肉就金贵不能碰是怎么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莘池暮在耳边说,“别动。”
声音低沉。
墨知染也不是叛逆非要动,只不过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出来,动动脑袋朝旁边人看是本能的反应,“啊?”
湿热的气这一次是顺着脖颈擦过,比刚刚呼吸的气息杀伤力更大。墨知染注意到了莘池暮染了红的锁骨和腰上更大的力道。
看着莘池暮的脸的某个瞬间,墨知染觉得他或许能够想象到,这张脸顶着“炽热的欲望”可能会是个什么样子了。然后的下一个瞬间他想,这样的姿势还真是能够避免很多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必要”的尴尬。
自诩为狼的墨知染“关键”时候就只有狼心没有狼胆,只能沾着“狼狈”这种词儿的边溜出气温骤增的狭小空间。反倒是莘池暮站直了身子就变了个人,又恢复到之前咧着一嘴纯良笑的好学生。
墨知染想“闷骚”绝对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明明反应最大的是他,到最后人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反而自己做贼心虚得小鹿乱撞。
小鹿?
当墨知染下意识用这种动物形容现在的自己时,他就明白了,对于到底谁是狼这个事情,到底还是轻敌了。
“走吗?”莘池暮再一次弯下腰。
“等一会儿。”厕所的窗户大开着,吹进来的风细细的带着夏末的余温,把刚刚的尴尬吹得一干二净,好像还顺带着些胆子给了墨知染。他大大方方地望过去,隔着一片茫茫还能看到莘池暮校服裤子上腰绳露出来的一道边。空间明朗起来,墨知染这头小鹿也不乱跑乱跳的了,心如止水,“你就这么回去?”
“扣子……丢了啊 。”莘池暮两只手插到校服裤兜里掏了两下,最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卫生纸,抬头一脸干净地冲着墨知染笑了一下,手头上倒不忘把卫生纸撵成条,塞到胸口上的一个扣眼里,捏着两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系。
研究一会儿也没有弄个明白,望向墨知染求助,只收获了墨知染的一声叹息——
这男的吧,要么是个傻的,要么就是太会了……
墨知染也掏兜,把一直整整齐齐卷起来放着的领带掏出来,抖开。英育二中除了校服,还有冬夏各一身升旗服,随着搭来了四五条领带,美其名曰厂家最后一批货以后不会再生产,多备几条以防丢了配不到。
本来是计划了每周周一升国旗时穿的,结果夏服太闷冬服太冷,每次穿都得来几个体弱的病上一场。渐渐被家长们嫌弃,自发丢弃在大衣柜里某个看都不愿看的角落白白占着好大一块地方。校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这几条领带被利用了起来,升旗时戴在校服衣领上——不伦不类的搭配。但听说校长很是喜欢,每每对着其他校领导夸赞“这才是学生们该有的精气神”。
也不知道这老校长知道了他的“精气神”被男同学用来“钓汉子”,还能不能乐呵呵地在台上欣赏他的穿搭艺术了。
“低头。”墨知染的思维一旦发散起来,全然不顾地点场合,手上还在整理着莘池暮的衣领,顺手把挂在扣眼上的纸条扔到垃圾桶里,脑子里却是想着老校长。
有一次在校园里遇到老校长,老头儿就是一副顽童模样神采烁烁,看到他的时候却停了脚步推着眼镜凑近了来看他,还是笑呵呵的一脸慈祥。看得墨知染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才背了手,笑呵呵又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像!太像了”。
也不知道是像谁?
哎,即使这种小细节都可以想起来,可对于莘池暮,他所有的记忆就只能追溯到那句——
小知,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这句话已经成了墨知染的雷点,每次想起来就炸毛。再加上发的这种傻瓜领带质量也不怎么好,锁链用几次就不太顺畅,卡在中间的位置怎么扯都不动。一股火气上身发泄在领带上,尽量往自己可以更好用力的下面拉。
“疼疼疼!小知,疼!”
——小、知。
然后那股火气就不见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莘池暮可怜巴巴揉着脖子。
“大神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墨知染向前踮脚,“要不,我再给你吹吹?”
莘池暮后来会想,那一刻——在墨知染突然靠近的那一刻——他的本能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后退,甚至连抬一下身子都没有做到。他等着墨知染的靠近,期待着越近越好的、墨知染对他的那种靠近。
可双手却还是直直地伸出去,扶在墨知染的腰间,将他已经踮起的双脚重新压回地面——他已经习惯了抗拒墨知染的靠近。
就像那天,在阳光满溢惹人慵懒的房间里,他压抑住内心沸腾起来的躁动对墨知染说:小知,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他厌恶那天的那句话,厌恶现在不受控制的双手,也厌恶似乎已经习惯这一切的自己。
于是,在墨知染戏谑着问他“摸得舒服吗”时,他抛下了躲闪回避的念头。手掌间拒人千里的力道被泄去,顺势沿着后腰探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墨知染觉得腰背间的这一下轻抚是某种朦胧陌生却引人向往的暧昧挑逗。但看着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清澈,又好像仅仅是对自己的温柔安抚。
有人在喉间轻哼,“嗯。”
——嗯。
墨知染后来也会想,是不是这时的他们太过于纵容自己的情绪,没节制地挥霍着感情,所以才导致他们的故事铺展不开那之后的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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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挺吓人的~
写了一个多月的内容,真要发出来居然这么几天就快没有库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