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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些尴尬地擦掉不受控制的眼泪,莫斐看了眼一直注视着他的莫钧,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在慢慢滋生.一席谈话,到不如说是一次倾听,他听到了让他狂喜的兴奋的一直缺失的珍宝.
亲情,似乎在召唤他.
"那我妈妈……"
莫钧似乎是知道他想说的,"我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你母亲很可能还活着.我是没精力找了,但是你,凭借莫家,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她."
莫斐这才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视的事,他是抱着离开莫家的打算来见莫老的.却不料会遇到如此大的转变,他一时也有些无措.
"我今天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难道是——
莫斐恢复平静,终于来了.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莫钧突然板起脸,"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家是管不了了,可也不能瞒着我啊."他语气还是严肃,表情里却透出一丝笑意,"亏我还为莫琳的婚事焦心,结果,你们两个早就私定终身了."
怎么不像是在生气?
"我也不会是棒打鸳鸯的人."
"你不生气?"莫斐愣愣地问.
"你们瞒我那么久,王律师那边也要去道歉,我当然生气."莫钧哼了一声,又说,"不过,能看你们两个的终生大事一起解决了,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们是姐弟啊."
"亲上加亲嘛."
莫斐呆了呆,突然明白,这不是一个可以用人类常伦规范的种族.然而,他即便是族里的一员,却没有真切的异族意识,根本无法顺利接受这种事情.
"小琳,快出来吧."
莫斐猛一抬头,看见莫琳从里间走出来,脸上还挂着初见时的柔和微笑.他走到莫钧身旁,站立.一切似曾相识,不过二月之差,莫斐竟生出怀念的感觉.莫琳匆匆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娇羞无限.莫斐立时清醒,一切终归是不同了.
"小琳,你不是求了我半天吗,怎么现在到是不说话了?"
"父亲."莫琳轻轻叫了声.
莫钧笑了笑,"莫斐啊,小琳可是夸了你半天,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这么回事了."
莫琳的脸轰的红了,低着头,不敢再看任何人.
莫斐却完全没有感染到他们的愉悦,他皱着眉,"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莫琳连忙抬起头,插话道:"父亲,我没有经过莫斐同意就告诉了你,他一定是生气了.可是,您一直催着我结婚,他又忙着公司,我也是没办法."
"这样啊."莫钧点点头,"你们年轻人自己好好调解一下."
"那我们先走了,父亲."莫琳一把拉着脸上怒气不断堆积的莫斐赶紧离开.莫斐本想直接在莫老的面前戳破莫琳的谎言,但他们父子的关系刚出现新的曙光,他不欲破坏,于是顺势站起来说:"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爸爸,先走了."
莫老一愣,直到人消失在门后,才反应过来.
"莫斐,儿子啊……"
莫斐靠在闭合的门板上,并没有深入莫琳卧室的打算.
莫琳为难地看了看他,"怎么不过来坐?"
莫斐讽刺地笑了笑,"免了,我怕弄脏了."
莫琳咬了咬下唇,"我懂了,我知道我那样做太不理智,可是……"他揪着自己的长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啊."莫琳水润的眼看着莫斐,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而一想到是男人的身体做出这样的举动,莫斐就只有厌恶.
"我知道不该逼你,我道歉,对不起."莫琳期盼地看着他,"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讨厌我,也不要说不喜欢我这样的话了."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莫斐抱着胸,拧着眉头,冷冷地说,"我并没有说过喜欢你这样的话,而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让我讨厌你.卑鄙地下药,无耻地主动献身,今天还在爸爸面前搬弄是非.莫琳,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
"不是,我没有搬弄是非."莫琳走上前,却被莫斐冰冷的视线拒绝,他急切地说:"父亲已经同意了,一切都解决了.我没有和你商量就对父亲说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结婚……"
"以后,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吗?"莫斐嗤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还天真的做这种梦."
"不是梦,我可以的,莫斐……"
"我不可以!"莫斐吼道,"不要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不要擅自决定我的生活!"莫斐愤怒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他,"我最恨这种事."
"不是啊……"莫琳惊恐地睁大眼,"不对啊……"
"你跟我来."莫斐一把抓住莫琳的手腕,纤细的感觉再引不起他的一点关爱."马上把事情解释清楚,我想你一定没说下药的事情吧."看着莫琳的恐惧表情,莫斐勾起嘴角,"放心,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只想告诉爸爸,你是婚前恐惧症,所以才拉了我这个挡箭牌.爸爸会理解你的."
"不,不要,不要——"莫琳欲挣开他的手,却无法撼动.
"抱歉了."莫斐手下一用劲,莫琳惨叫一声,莫斐心里一惊,再恨不下心.
莫琳趁这一空挡,害怕地一直后退.
你怎么还对他心软?莫斐又冷声道:"你不去也可以,我一个人就可以解释清楚."
"不要去!"莫琳喊着扑过来,抓住他握着门把的手,摇着头哀求:"求你,不要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办,不是还想让我娶你吧."莫斐嘲弄地说.
莫琳却猛然扣紧了他的手腕,抬起头,泪水从眼里溢出来,"你娶我吧,娶我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求你了……"
莫斐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甩开他的手,"莫琳,你这样子太难看了."
莫琳颓败地跌在地上,片刻后,缓缓抬头仰视莫斐.声音带着哭音,显得虚弱且悲伤,"你不是要找你母亲吗,娶了我就可以拥有整个莫家的势力."
"莫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帮你."莫琳看着他,诚恳而委屈,"而且我已经向男方退婚了."
"再找一个啊,莫家的女婿不是很抢手吗."
莫琳摇摇头,"不会有雄性要我的,人类女人的□□破了还能补,而我们雌性的贞操是无法作假的."
"怎么说?"
"后来我想了又想,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我就猜到你没有好好看我给你的书."莫琳笑了笑,"虽然我们的人类形态都是男性,但其实,我们在成年前,也就是第一次发情前是没有性别的."
莫斐惊愕.
"呵,凭借力量在发情时争夺主导地位来决定性别,而我的条件适合被当作雌性培养."
莫斐大约明白了,这样的方式,这样的种族——
"如果我和别人结婚,莫家就会蒙羞,父亲会失望,他病的那么重了,你忍心再刺激他吗?"
莫斐一振.
"所以,莫斐,我们结婚吧."
莫斐眯起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靠近的莫琳,那张足以和女性比美的脸此时却那么丑陋."你在威胁我?"
"莫斐,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的."
"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莫斐嗤笑.
莫琳摇头,"莫斐,不要贬低自己,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已经原谅父亲了,对不对?你是真心想留在莫家了,对不对?"
莫斐咬着牙说:"你到是听的清楚."
莫琳点头,温柔地说:"关于你的事,我怎么能不关心呢."
莫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莫琳却忽然抚上自己的小腹,莫琳居然露出了称的上是开心的笑容,"莫斐,你知道吗,我这里很可能有一个小生命了."
"什么?"这不亚于一道霹雳临头,莫斐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被固定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他根本没有把看做正常的女性,在那晚之后一点也没有过这样的担心.如今一想,怕真是有这种可能.
"你难道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和你一样吗?"
一句话戳到莫斐痛处,莫斐面色难看,"你又在骗,拿出证据来啊."他的确是十分震惊,但这种一次中彩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他并不相信莫琳的话.
"没有证据,我只是说可能,不等肚子大起来是不知道的."
"一个可能就想让我妥协?"
"我只是在赌."
如果可以,莫斐实在不想面对这张脸.在和爸爸谈话前他完全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但是,现在,莫琳说的对.为了妈妈,他不能离开;为了爸爸,他也不能离开.
他,离不开.
然而,他就该死的注定被这个人威胁吗?
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莫斐长长吐了一口气."你赌赢了."
莫琳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听他这么一说,精神陡然放松,身子跟着一软,惊喜地捂住嘴.
"但是,不要高兴太早."莫斐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我只是为了父母和那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孩子,虽然我也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个事实,爸爸日子不多了.如果到时候,你的肚子没大起来,就不要怪我."
"不会的."莫琳笑着,那么肯定.
莫斐,你那么好,一定会原谅我.
莫斐,我会是个好妻子,你会爱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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