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子是六扇门大佬(探案)

作者:一锶荔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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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水07



      许行舟眉梢好看的扬起,略带冷感的目光在柳絮飞周身打量了好几遭,“衣服挺好看啊。”

      柳絮飞:“?”

      难道你也想要?

      许行舟的思维极其跳跃,反应迟钝的柳絮飞根本更不上他的思绪,惯常是被他出口之言打得个措手不及。

      含着细碎精明亮光的眼珠子一转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柳絮飞提高了警惕。

      “衣裳的布料是前五年流行的旧款了,城东边成衣店的掌柜娘子与我家内子是手帕交。她见我家过得愁苦,便好心将这匹生了水霉不好售卖的布送与了我们家,也算是回了我帮忙的恩情。”

      他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奴等卑寒,让县令见笑了。”

      不细加推敲的话,倒是有理有据的。

      可许行舟是何等千年狐狸,怎会轻易被他信手拈来的由头糊弄?

      布料光泽黯淡,便是麻掺和了极少量的丝织成的,一匹也不过几十文。

      但许行舟挑得是他衣裳颜色的毛病。

      当朝男子也尚美,临安城内可是有不少贵家公子儿爱穿鲜衣并在耳边簪上一只花,打马过闹市。

      柳絮飞一介仵作,常年要与各种形态的尸首打交道,惯常的衣着当是颜色偏黑褐且形制贴身的。

      而下他身上那身杏色的宽袍无一不在昭示谎言。

      他看过衙内每一个在职属吏的注色,其中包含了寻常的迁调、入册时间以及期间的功绩赏罚。

      前任县令在职间,甚少有命案生发,故县衙中的在职仵作不过二三。

      记忆力极佳的许行舟不用刻意留心,为数不多的几份仵作注色,便是细枝末节他也能熟记在心。

      像是仵作这样偏门的行当,特别是当朝开辟了剖验的先河后,很是讲究师承和沿袭的。

      而有关记载柳絮飞师承以及荐引人的那一页偏生是缺了。

      许行舟当时便纳闷,还以为是从前管理库房的胥吏太过毛躁而不够细心所致的。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有待商榷的。

      淡月如钩高悬空中,殓房内记时的铜制滴漏嘀嗒提示着时已入人定。

      许行舟方才多次想要当即拆穿他的谎言,可心中一直有声音在提醒他‘这个柳絮飞背后的人可没那么简单’。

      话到嘴边,他也压了下去。

      徐松溪早已是哈欠连天,许行舟听得也有些犯困了。

      他干脆不与柳絮飞兜圈子了。

      他起身来,负手缓缓走向柳絮飞。

      身形欣长挺拔如劲松玉山的许行舟的每一个步伐都沉稳而有力,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

      柳絮飞藏在靴子里的脚趾紧张地抓起了地来。

      好在许行舟在离他三个身位远的地方定住了。

      凉澈如水的月华透过槅窗上的雕花落到许行舟的肩头倾斜到他的脚下。

      许行舟不言,便是负手在劲腰间,微抬着下巴睥视着胆怯的柳絮飞。

      他稍稍向月色偏头,月华映衬下的黄金面具泛着极具危险性幽黯光亮。而那双覆了一层薄冰,静得如陈潭古井般让人更是辨不得情绪的凤眸闪烁的细碎光亮更是锐利又冰冷,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摄人心魄。

      直直逼得柳絮飞连退了好几步。

      “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许行舟的问题简直让柳絮飞意外到下巴能脱臼。

      眼眶里的眼珠子慌张地朝两旁快速转动,柳絮飞不敢直视许行舟那双能窥尽一切真相的凤眸。

      “男...是个男娃儿。”

      嘴唇颤抖个不停的柳絮飞的脸上满是惶恐,许行舟没有感受到他一点点初为人父的喜悦。

      许行舟极富压迫感的目光依旧锁在他身上,迫使柳絮飞继续嗫喏到。

      “新纳的小妾,年岁轻,好生养。”

      “那里正处怎么没有你纳妾的相关凭证?”许行舟反问。

      凤眸微眯,许行舟薄唇微勾,“还是说,你根本便是强纳的贱籍?”

      坏了!柳絮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一步步入了许行舟的套了。

      --

      许行舟也不是存心刁难柳絮飞。

      他倒是想给对方机会,可偏生柳絮飞的实力承不住。

      便是最基本的在验尸前当先焚苍术、皂角化烟除晦气而后再行剖验的仵作素养他都不具备。

      即便是从柳絮飞口中得知他当初是县丞林庐烟引荐进的,许行舟依旧无所动容。

      毕竟一衙之仵作能否让尸体‘说话’对于案件侦破的难易干系重大。

      再者,拉弓何来回头箭?出口之言便如覆盆之水。

      何况他遇到的是许行舟这般有独一套处事原则的上司。

      凡他所决定的,必是经多方妥善思量。

      决心将他辞换掉,便无迂回的可能。

      但无论何如,不看佛面也要瞧僧面。

      初来乍到的他也不可避免地要在林庐烟面前推舟顺水形式一番。

      许行舟回到位置上,捏着自己酸胀的眉心向白云寂吩咐,“命人往官冰窑取些冰来,量越多越好。”

      白云寂沉吟了下,不解地问道:“下官手上少经命案,敢问县令为何如此法?”

      徐松溪抢先一步答道:“而下值春令,气温舒和,若是不多加注意,尸首亦是容易发生变化的。待寻到其近亲属再进行剖验的话,可能结果会产生一定程度的误判。”

      白云寂点点头,礼数周全后,便风风火火地出门办事了。

      他甫一出门,林庐烟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下官有错,还望官人责罚。”

      与徐松溪相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费解。

      “县丞何出此言。”眉梢微扬,一手撑着额角,肘子靠在桌案上,许行舟好整以暇地看向林庐烟问道。

      “仵作及胥吏等若干人员遴选一事一直是下官在负责的,因折月县承平日久,加之某而今年老体衰,难分心力,才给县衙养了闲人。”

      接下来的句句,林庐烟几乎都紧扣着‘给县衙养了闲人’,但滔滔不绝中自己的分内之责却未再多及一字。

      絮絮叨叨地如唐僧念经一般,心性直爽的徐松溪只觉得耳朵登时便蒙了层厚厚地茧子。

      直到徐松溪极其不耐烦地低咳了一声,许行舟才缓缓开了口。

      “县丞,天色不早了,明日要事繁多。“

      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到,“还望官人责罚。”

      许行舟凤眸眯起,薄唇上挑浅浅的笑弧。

      呵!巧不可接而先发制人?

      他正犹豫着要否接林庐烟的话茬子,却听林庐烟信誓旦旦地说到,“依下官愚见,眼下之急是寻一个可靠的仵作。”

      他抬起眸来,一双吊眼里面满是精明的光亮。

      “下官有一人选。”

      凤眸微眯,许行舟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突然来了些兴致,这林庐烟还要作些什么妖蛾子。

      许行舟略作思忖状,揉着太阳穴问道:“县丞但说无妨。”

      “老小晓得,官人已将县衙内近十年入职调动的官员的相关履历注色熟稔于心。”顿了下,林庐烟抬眸看向许行舟,“不知官人可否对和光六年入职的一位江姓仵作有印象?”

      蹙眉思索了下,许行舟点点头,“可他不是在前年便突发恶病故去了吗?”

      从他平和的语气中看得出,许行舟对这位印象中的江仵作至少是打了个及格分的,林庐烟暗自舒了口气。

      “是如此。不过下官要引荐的是江仵作的后人。”

      后人?

      江姓仵作的注色在许行舟眼前化为有形,他锐利的目光很快锁定到了年龄一栏。

      此人过世的时候不过四十出头罢了。

      视线再下移,目光落在他家室相关的那一栏。

      育三子,长子也不过二十又二…

      瞬间皱起眉头,许行舟眸光一凝,“江仵作的后人县丞可见过?”

      林庐烟固然知道,许行舟是在问他,被他引荐的这个人是否值得被他堪以重用。

      踌躇了下,林庐烟如实答道:“下官见过。”

      “此人精通解剖和药理,在致死验伤方面不输她家父亲,更甚有略高一筹之势。并且在案件走势推敲方面,亦是有独到的见解。”

      真有说的那么好?

      那为何之前让柳絮飞那般的人尸位素餐?

      就怕林庐烟说得比唱的好听,临场又是秀而不实之辈便要大闹笑话了。

      可林庐烟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许行舟诧异。

      “竟还是个女仵作?”眼睛瞪得老大,徐松溪呷着的热茶几乎是同时间喷了出来。

      而后他默默朝林庐烟竖起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啊,老林头!”病急乱投医?

      许行舟:“?”

      掏出绢帕擦拭了下鬓角边沾染的茶珠,许行舟沉着脸,握拳抵在鼻息下良久。

      良久后,他抬眸,低咳了声看向林庐烟,“呃…林县丞,认真的?”

      双手一合,林庐烟激动地点头,“当然!”

      “呃...”

      偏过头去看向徐松溪,两人对视,视线中满是对方蒙满了雾水的脸庞。

      “下官真的没在糊弄官人。“林庐烟激动地猛一跺脚,下巴的花白胡子都被他脚下生的风给捋直了。

      女子入朝为官,不管是在当朝还是前朝早便是司空见惯之事。

      不过当朝对女官的要求比之前朝严苛了不止一星半点。

      能入官家慧眼入朝的女官简直屈指可数,莫不是文韬武略兼备,笑傲群芳者。

      余其便被官家要求不能抛头露面,集中供职在尚食、尚衣等宫廷属衙。

      至于女子为仵作,许行舟混迹三法司若干年,也是头一遭听闻。

      倒是新鲜。

      他正犹豫间,林庐烟又开始拍胸脯打起了包票。

      若是许行舟再不加理会,他恐怕是要以头抢地耳,磕得个头破血流引起他的注意了。

      而今已月上中天,许行舟也有些困乏了。

      无奈下,他勉强答应了。

      “那还烦请林县丞明日多些辛苦将人领到公廨“

      他是要亲看。

      许行舟站起身来将要离开,却被林庐烟上前来大张双臂给拦住。

      许行舟:“?“

      林庐烟现下的模样很是滑稽,许行舟是被逗笑了。

      他很是不解,“县丞现下精力似乎还很充沛,不如…“幽深如海的眼底刹过一丝慧黠,”卷宗还有大半库未整理妥当。“

      脑袋摇晃地跟拨浪鼓一样,林庐烟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下官愚钝且能力有限,一把老骨头了,怕是请不动我口中那个神仙。“

      抱着手臂在胸前,许行舟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庐烟。

      别的不说,林庐烟推诿的功力倒是很深厚。

      “比孙行者请芭蕉扇还难?我就不信了。“徐松溪撇撇嘴不屑到。

      “师爷所言极是。”他难得地恭维了下徐松溪。

      哽了下,林庐烟面上是难加掩饰的恐惧,“这个江小娘子泼辣呛人的程度怕是与铁扇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徐松溪啜了下面颊。

      按照他从前熟悉的临安府的各位替官家办事使节的套路,接下来便是就着这个由头支去打量的金银绢帛了。

      “这位江小娘子的性子比公孙二娘手中的剑还要直锐,是远近出了名的泼辣刁蛮钉子户。“

      “前任县太爷是可怜他家父亲为县衙劳苦一生,走得突横,三个娃怪可怜的,才多加照顾他们家。甚至还打点了里正,减免了他们家的赋税。“

      他一摊手,“哪知道这姑娘天生的偏执不领情,三天两头便寻来县衙闹事,最近又是和咱们拗上了,怕是更请不动了。“

      徐松溪心存故意要杵上他两句,便见缝插针,极不在意地用鼻子哼气说到,“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问题是没钱。”许行舟冷冷到。

      已经铺好了路,正好整以暇地待着林庐烟张口要钱的徐松溪着实被他的反套路惊讶地凝住了眼眸。

      “下官的愚见便是,请官人随某明日往望舒巷江小娘子家中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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