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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折扇人
秦丝竹慢慢走回院子,瞧见安排给秦雁歌的卧房亮着温暖的烛光,松了一口气,吩咐绿意去告知一声让雁歌堂姐先歇下,明日再来找她玩。
这顿饭吃的秦丝竹有些疲惫,不过却是一个好的开始,阻止了秦江住进凌霄院,也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测,上一世自秦江来到秦盛公府后,先是秦盛公时常头疼乏力,后来是秦盛公夫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本以为是年岁大了,身体也就渐渐衰弱起来,现在秦丝竹细细想来顿时觉得有很多疑点。秦盛公夫妇都是武将后代,从小舞剑弄棒不说,即使步入不惑之年,二人爬个山或者长时间徒步行走,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气都不带喘,毕竟身体底子在那。
那么父亲母亲的身体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不好了起来,秦江用了什么方法?秦丝竹坐在灰兔毛的软塌上,一只手撑着额角,眉头皱起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绿意端着煮好的酸枣汤在外面轻声道:“二小姐,你要的安神的酸枣汤煮好了。”
秦丝竹睁开眼睛,神色有些疲惫,需要筹谋的事情太多,不能急在一时,还是先休息吧。
“进来吧。”
秦丝竹拿起烛台边放着的剪刀,剪了剪烧得略长的烛芯,眼睛的酸涩感消去不少,半晌,秦丝竹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绿意还没进来。
接着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树枝被压断的声音,秦丝竹心中警惕起来,心脏锤击胸腔的力度越来越大,看了看身边的物品,唯一能防身的只有这把小剪子,秦丝竹把剪刀紧紧握在手里,“呼”一下吹灭了烛台。
是什么人溜了进来,院子的护卫竟也没发现吗?还是……秦丝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护卫和下人都被那人给解决了,那绿意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秦丝竹感觉后背的冷汗渗了出来,手中剪刀上包裹的麻布也被手心里的汗沾湿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卧榻,走到离门最远的窗边,躲在帷幔后面,透过模糊的窗纸看到秦雁歌的卧房已经熄灭了灯,心里稍稍放心。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秦丝竹心中一跳,攥着剪刀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发白了。秦丝竹屏住呼吸,生怕被察觉到了存在。
“吱嘎”一声,是卧房的门被推开了,但是却没有听到脚步声,秦丝竹心沉到了底谷。
过了很久,久到秦丝竹站得有些脚疼,眼前花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得往旁边歪去,秦丝竹慌忙稳住身体,但还是碰到了妆台上的一个首饰匣,首饰匣放在妆台边缘处,“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这声响在静谧的夜间十分刺耳,秦丝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帷幔被一阵烈风带起,只觉得衣领一紧,脖颈处便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种感觉秦丝竹并不陌生,是刀剑利刃接触皮肤的凉意。
卧房中一片漆黑,秦丝竹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从余光看到劫持自己的人非常高大,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也包的严严实实。
“你竟然没有叫喊?”粗哑的声音响在秦丝竹的耳边,秦丝竹反而有些冷静。
“能闯进秦盛公府你也有些本事,你可知道我的身份!”秦丝竹心里自然是怕的,自己只是一个九岁女童,怎么也不可能跟一个成年男子抗衡,只是眼下没有想到更好的取巧致胜的方法,只能用冷静的反应来拖延时间,希望巡夜的管家可以发现这里的异常。
“我猜你是秦盛公家的女儿吧,呵呵,小小年纪还挺有勇气,那我就告诉你,有人想买你爹娘的命!”黑衣人的声音非常冰冷。
秦丝竹愣住,前世里自己并没有遇到这件事,更不知道父亲母亲竟然还有仇人。如果是秦盛公的仇人,秦丝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江,但是又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秦江这么着急下此狠手,估计上一世秦盛公夫妇早已归天,看来是别的什么人。
这个黑衣人一定是走错了院子,因为秦盛公府修葺过一次,而这个清竹院是秦丝竹去年才搬进来的,看来这黑衣人背后的人掌握的信息也太不靠谱了。
秦丝竹稳住心神,道:“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不过你的主子应该是想让你死才让你做这件事。”
“什么意思?”
“你来秦盛公府之前,你的主子肯定给了你秦盛公府路线的图纸吧,即使不给你图纸,也应该告诉你了秦盛公府的布局。”秦丝竹慢条斯理道,“做你们这行的,肯定不是个路痴,但是你却来了我的院子。”
感觉到脖子上的刀没有那么用力了,秦丝竹继续冷静道:“你这么聪明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我叫出声,你觉得你还逃得出秦盛公府吗?”
黑衣人突然意识到秦丝竹的意图,冷笑道:“你很聪明,你这头脑可不像个小娃娃,还知道拖延时间,我既然能从外面走进来,自然能安全地出去,谁也抓不住我!”
被看破了心思的秦丝竹也不慌张,悄悄在袖中倒转了剪刀,道:“是吗?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秦盛公府的信息,秦盛公府你进得来还真不一定能出得去。”
“怎么说?”黑衣人似乎对这个女童有了些兴趣。
“我父亲是朝中武臣的元老,难道就凭着莽夫之勇就能替当今陛下打下山河吗?战场上计策谋略稍微筹划错一点,就满盘皆输。就说这秦盛公府中,我父亲亦是为了保护府中人的安全,设下天罗地网,进虽好进,可是我敢说,你插翅也难逃!”
黑衣人犹豫了,人为钱死,鸟为食亡,要不是为了令人眼红的赏金,自己绝对不会冒这个险,来刺杀当朝猛将秦盛公秦渊,但是他也不傻,秦丝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女孩,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怎么知道。
秦丝竹察觉到黑衣人的犹豫,知道他在思量,刚刚那段话自然是自己编的,不过现在了也没有人发现清竹院的异常,秦丝竹心已经完全凉了,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黑衣人再次用力用刀抵住秦丝竹细嫩的脖子,鲜红的血丝染到了刀刃上,秦丝竹“嘶”得一声,不敢再动。
“我为什么要听你这个黄口小儿的话,我倒是很欣赏你的魄力,不过……”黑衣人眼中凶光骤现,“既然来了,杀两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秦丝竹知道谈话结束了,轻声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突然,秦丝竹一个仰头,刚好撞到弯着腰的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吃痛,趁他没反应过来,秦丝竹右手攥住剪刀,尖锐的刀锋向里,“噗”一声用力扎进身后黑衣人的身体,利用身子小的灵活优势,逃出了黑衣人的禁锢,在不清晰的黑暗中,凭感觉抱住了一个青铜烛台,迅速往门口跑去。
虽然秦丝竹的那一刺已经用上了她全部的力气,但到底还是个孩子,黑衣人吃痛了一会,连腿上的剪刀都没有拔出来,就立刻恶狠狠地向门口的秦丝竹追去。
眼看要到门口了,甚至看到了倒在门口的绿意,秦丝竹突然想到,万一秦雁歌还活着,自己出去连累了秦雁歌怎么办!
就在这思索的刹那,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用力向秦丝竹的后背甩了过去。
“叮!”
刀身在月光下雪白的影子飞过秦丝竹的耳边,割断了垂在耳边的几缕青丝,秦丝竹只感到一阵带着清冽香气的风滑过身旁,借着半开的门投进来的月光,秦丝竹看到了一张放大在眼前的脸,只不过这张脸被这人用一把白色的折扇遮住了下面,只留出一双盼顾流彩的眉眼,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好像温柔的月光都被承载了进去。
秦丝竹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人,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摄人心魄的奇香钻入鼻中,头脑开始发沉,秦丝竹最后一点意识留存在倒在了折扇人的身上。
折扇人轻轻抱起秦丝竹,查看了一下秦丝竹脖颈处的伤痕,发现只是皮外伤,放下了心,看着怀中娇小的身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身后的暗卫揉了揉眼睛,是不是眼花了,主子是不是笑了。
折扇人暗里一路追着黑衣人进了秦盛公府,但是不熟悉秦盛公府的府中布局,进去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找到黑衣人后,轻身伏在房顶还未想到怎么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他,就看到了秦丝竹不一样的“表演”,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怕,但是秦丝竹的表现让折扇人心中有些意外。
秦丝竹与黑衣人的谈话帮后面跟来的暗卫拖延了时间,待暗卫带来迷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秦丝竹。
折扇人很快收敛了神情,快步走到床前把秦丝竹轻轻放了下去,这让身后的暗卫更加确信刚刚是自己看错了,主子怎么可能会笑呢。
“把这里收拾了,给那个人留个活口,走的时候搞点动作,让秦盛公府里的人醒过来。”折扇人声音带着少年过渡期的青涩感,但是清清冷冷的,很是好听。
暗卫拖走了被迷香迷晕的黑衣人,折扇人看到黑衣人腿上刺着一把小小的剪刀,更是讶异,在房顶时只能听到房中的谈话,那片刻的骚动中只听见黑衣人吃痛低呼了一声,原来是这个小姑娘刺了他一剪刀。
折扇人回头又观察了一下秦丝竹,这种冷静和反应,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子做出来的,不可思议。
脑海中闪过在门口时撞进眸中的那张娇艳稚嫩的小脸,秦丝竹脸上的灵气与明媚让折扇人心里轻轻一动。
鬼使神差般,折扇人轻轻把手中的扇子放在了秦丝竹的枕边,到底是这个小女孩帮了自己一把。
折扇人与贴身的暗卫很快离开了秦盛公府,身后的府邸中马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暗卫练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主子,你怎么把扇子留给秦盛公家的小姐了?”
折扇人轻功速度很快,练风疾步跟在身后,见主子没有回答,暗暗叫苦,多什么嘴,多什么嘴!
“秦盛公府家不是有一对双生小姐吗?”
练风迅速捕捉到主子轻不可闻的回复,接着又听到主子继续道:“我怕以后认错了。”
“啊……可是……”
折扇人停住脚步,练风差点撞到折扇人身上,在感受到主子没有丝毫善意的注视后,练风吞了吞口水,“属下多嘴!”
折扇人没再说话,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练风憋得脸部扭曲,一边乖乖跟在主子身后,一边在心里疯狂叫喊着刚刚没说出来的话。
可是主子,都城里的人都知道,秦盛公府家的双生小姐长得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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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练风可是冤死啦~这章男主就出现啦,久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