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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金九龄大笑,他仿佛已然胜券在握,道:“你拿定了武器?只一根绣花针怎么和我斗?你又不会绣花,这也不是绣花的比赛!”
陆小凤淡淡道:“我当然不会绣花,因为我不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闭了嘴冷冷地看着陆小凤,不说话他已经出手,手里的铁锥仿佛与他的手臂长在一起,他舞起来并不吃力。
陆小凤腰身一拧,翻跟头还在空中时针已刺出迎上铁锥。
“铮”的一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比绣花针还细的簪针并没有断掉也没有弯曲,反而是铁锥被戳出一个小洞。
陆小凤笑道:“果不愧是楼兄的簪针!”
花满楼也微微笑了。
金九龄武功虽高陆小凤更不差,他用的兵器重耗的气力自然多,持久了必然败在陆小凤手下。金九龄当然不想输,他更不想死,本来打算了一个好主意哪知陆小凤武功真如传言般厉害?
金九龄表面镇定游刃有余,心里已在发苦了。
他忽然招式一变,一改之前稳扎稳打而挥的迅猛起来,一下子就连陆小凤也被他打的措手不及,好几下差点中招。
常漫天听着耳边越来越大的呼呼风声,忍不住抚掌大笑道:“金九龄已坚持不住,他就要输了!”
其他人闻言也露出微笑。
金九龄冷哼一声,一个旋身竟将铁锥全力掷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几乎已封住陆小凤全部进路,而他连喘也不喘,藏在臂上的袖剑已握在手中,他忽然像箭离弦一样冲向阿飞,在场的人离的太远就算轻功冠绝天下也来不及救人。陆小凤若要回身就只有硬生生接下一铁锥,他若受伤金九龄的某算便已成功大半。
可金九龄错估阿飞,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是一把已开刃的快剑,只听见“咻咻”两声,一声惨叫,金九龄伸出的手已被铁片剑削掉,血流不止,地上的断手还紧紧攥着袖剑。
楼钰已至金九龄身前,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掌的,只有一片连天的掌影拍下,金九龄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化为一滩齑粉。
陆小凤不禁动容,道:“这是什么掌法?我竟完全没有听过。”
楼钰已收掌负手站在阿飞身旁,悠然道:“这叫——灰飞烟灭掌。”
陆小凤一怔,苦笑道:“果然是灰飞烟灭。”
公孙大娘却叫了起来:“金九龄死了,但他还没将八妹的消息告诉我们?我们该到哪里去找她?”
陆小凤又是一怔,这下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薛冰在哪里?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了。
金九龄的老班子孟伟突然冲出来,四望不见金九龄,也不见金九龄离开的痕迹,已知老总已经败了,他恨恨地看着众人恨不得生啖其血肉,他大声道:“陆小凤陆大侠!你不是要找你的老相好吗?”
陆小凤急忙道:“你知道薛冰在哪里?”
公孙大娘道:“快说!”
孟伟忽然仰天大笑眼里竟留下两滴热泪来,他拔起腰间的佩刀横在脖颈上,轻轻一抹就有血柱喷出。
“哈!哈哈!陆小凤,你永远也见不着薛冰了!要想找她,去黄泉路上吧!”他眼一翻倒地已经没气了。
得意楼天字第一号包房,桌上摆满了烧刀子这样烈的酒,地上也全是酒坛几乎没有位置让人休息。
陆小凤靠着窗台喝酒,一坛酒被他抱起来咕咚咕咚就已喝下肚,而坛子已被他滚到地上,他又换了一坛。
他的眼神迷蒙似已完全没有了神采,但就算花满楼也看不出陆小凤究竟醉了没醉。
都说一醉解千愁,陆小凤却觉得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忽然放下酒坛,筷子敲打着桌沿,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愁来明日愁!”
他唱的如往常一般不好听,但无论是花满楼还是楼钰都没有叫停他,只一杯一杯陪他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
窗口忽然翻进来一道红衣,正是公孙大娘,被姐妹背叛又遇见姐妹死亡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让人伤心,连公孙大娘都微红了眼眶,她在一号房站定,定定地看着陆小凤,眼里满满都是复杂的情绪,脸色却很奇怪。
陆小凤道:“咦——公孙呃,大娘,你也来找我喝酒?”
公孙大娘道:“你在为薛冰伤心?”
陆小凤不答话,他又抱起了一个酒坛子开始灌酒,看得花满楼都皱起了眉。
公孙大娘道:“你若是听了我要说的话,再伤心的事也要被抛到脑后!”
陆小凤道:“哦?”
公孙大娘眼睛是雪亮的,盯着窗户外面漆黑的夜,轻声道:“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陆小凤放下酒坛,他的眼睛已变的比常人还要清明,他的后背已经开始流着冷汗。
“不错,”公孙大娘道:“叶孤城向西门吹雪下了战帖,八月十五号他们就将在紫金山巅决斗剑法。我也是一个剑客,当然要马上动身去看。看在八妹的份上只过来和你讲一声!”公孙大娘冷冷看他一眼,红袖一展已飘出了窗,没入黑夜已看不见了。
陆小凤忽然站起来,好像已很生气:“她当西门是什么?耍猴的吗?”他已呆不住要动身去寻找西门吹雪,果然如公孙大娘所说,他已完全把薛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小凤苦笑一声,绕下房梁,只见门口有一身比雪还白的白衣,一把比夜还乌黑的古剑,一辆再豪华没有的马车,更有个举世无双的剑客!
“西门吹雪!”陆小凤已经失声,不知是喜是怒,重重一拳打在西门吹雪左肩,道:“你不是已和叶孤城约定了要决斗?为何要来找我?是不是到你死在叶孤城剑下或者叶孤城死在你的剑下,我也是最后知道的一个?”
西门吹雪没有拔剑,硬生生受了他这一拳,他知道这是陆小凤关心他,所以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已有了温度,道:“我和叶孤城一战不可避免,或早或晚,那不如早。他发战帖,我便答应。”
楼钰一旁冷冷道:“那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必死一个,真是孽缘。
西门吹雪道:“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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